“他瘋了嗎?居然在雷劫下吐出金丹!。。等一下!他是什麽時候成的金丹!”

在雷劫剛一開始,藏經穀的三位長老就立馬駕馭法寶向著城外飛去。

這時看見那叛修段霜頂著雷劫得上高空,咬牙切齒的同時,也是帶著強烈的疑惑。

把至關重要的金丹直接暴露在雷劫之下,那和找死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金丹被毀的話,那留著肉身還有何用?

而且那段霜長老在宗門的記錄中,明明幾天前還隻是實丹期,怎麽幾天不見就成了金丹?

“定然是魔修功法無疑了,真是沒想到,那個天資橫溢剛正不阿的段霜,居然會為了修行魔功而屠戮整整一座城市的凡人!”

“真是宗門不幸啊!”

短時間內的修為突破,和大範圍的人類死亡,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三人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鍾長老抬手朝著頭頂打出一麵銅色小鏡,與一道劈向他們的細散劫雷瞬間相撞之後,銅色小鏡爆發光彩,竟是將那道劫雷一個折射引到了不遠的一處空地轟然炸開。

隨即他們便已經飛離了雲溪城劫雲的籠罩範圍,不再受到雷劫餘波的影響。

那麵小鏡旋轉著飛回,被心疼不已的鍾長老接住,塞回了懷中。

雷劫餘波的散雷威力自是遠不及正式的劫雷,但那也同樣不是他們輕易願意麵對的力量。

“遭到天譴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隻是他做出這種事情,卻要累及宗門蒙羞,實在可惡!”

三位長老回身望向位於劫雲正中的段霜,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藏經穀雖然是散修聯合形成的宗門,但自立派之初就定下了嚴格的規矩約束弟子。

兩百多年來宗門修士很少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反倒是經常顯勝人前做些斬妖除魔護佑凡人的事情。

在大重山四大宗門之中,口碑一向不錯,僅次於蜀山五行峰和慈航寺。。。好歹是排名“前三”。

這次宗門裏卻出了這麽一位窮凶極惡的魔修,在修仙界的風評一定會大受打擊。

看著一道接著一道的劫雷劈在段霜的頭頂,他們隻覺得心頭痛快,恨不得天譴雷劫直接將對方劈成飛灰!

“老陳,你怎麽了?這麽大的天譴,就算他成了金丹也絕無可能幸存。”

這時鍾姓長老突然發現,三人中的另一位長老,自從段霜現身之後就沒再說過話,表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們看他頭頂的另一顆屍丹。”

以三位長老的修為,跨越半個城市看到段霜頭頂的兩顆丹丸並沒有什麽難度。

一顆通體金黃之外帶著幾分黑氣,自然是他的金丹無疑。

但是另一顆,大小和金丹一般無二,顏色完全蒼白,周圍湧動著無法化開的濃鬱屍氣,卻正是那前些天奪回的金丹屍妖屍丹。

另外兩位長老,隻覺得那段霜定是在之前的追逃戰中法寶受損,此時根本沒有其他辦法抵禦劫雷,這才飲鴆止渴的將金丹和屍丹一起放出擋在了頭頂。

但這位陳姓長老卻是見多識廣,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或許不是在找死。。。你們聽說過雷劫煉丹嗎?”

陳長老斟酌了下用詞,有些猶豫的說了這麽一句。顯然他自己的把握這並不是很足。

“雷劫也能煉丹?怎麽可能?而且他也沒有丹爐啊?”

陳長老此言一出,其他兩位長老當即就是不敢置信。

雷劫他們聽說過,煉丹他們也聽說過,但把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匯放到一起,他們就隻會下意識的感覺到荒謬。

這可是天譴,這可是是雷劫!麵對這種劫難,活下來都是千難,又如何能借助這種狂暴的天地之力煉丹?

“雷劫煉丹,煉的不是靈丹而是修士金丹,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據古籍記載天劫之下有大恐怖也有大造化。”

“要是真讓他借助雷劫,將屍丹和金丹煉到一起,生死之氣合陰陽,我們恐怕就要有大麻煩了!”

陳長老說出了自己真正擔憂的事情,另外兩位長老聽了,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看著那段霜頭頂的金丹屍丹越靠越近,他們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

鍾長老猜到了對方的意思,但看著麵前城中還在時不時落下,將奔逃的外門弟子劈成飛灰的雷劫,他還是有些猶豫的詢問。

“雖然並不完全確定,但為了防止意外,我們應該回去,趁著段霜被雷劫分心,將他一舉擊殺!”

那陳長老倒是狠人,在人渡劫時強行襲擊,那種行為可是出了名的損人不利己。

天譴劫雲可不知道你的目的,隻要進入劫雲範圍就會被視為挑釁受到攻擊,距離越近遭受的雷劈就越猛烈,所以如非深仇大恨,實在是很少有人會去冒著風險幹這種事情。

鍾長老的內心其實是很想拒絕的,高級修士之間的大戰,就算贏了也需要付出不斐的代價,如果雷劫能直接將對方劈死,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但看著遠處,明明已經是七八道雷劫落下,懸浮在段霜頭頂的兩顆丹丸卻就是遲遲不碎,這讓他也遲疑了起來。

在他們的印象裏,段霜長老是年輕有為的後輩,從來也不是什麽衝動無腦之人。

這次突然的叛逃,或許就是因為他早有準備。

段霜又非常奇怪的冒著引來天譴的風險,屠殺了雲溪城全城百姓!

除了修行魔功之外,他或許。。。就是為了故意引來天劫!為了用劫雷來煉那該死的生死金丹!

那萬一。。萬一真如陳長老所說,讓對方煉成了呢?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心疼自己寶貝法寶的長老,也終於是堅定了下來。

“這。。好吧!不就是天譴嘛,就讓我們頂著雷劈給那家夥來他一個替天行道!”

最終,他們狠狠一咬牙紛紛祭出自己的看家法寶。

他們三位長老能被藏經穀派出來追擊段霜,自然是因為他們都擁有著足夠壓製段霜的實力。

這三位長老兩名金丹一名實丹,三人合力之下,就是完好無缺的段霜也隻能亡命奔逃。

現在段霜,就算依靠特殊手段在獻祭了城中百姓後,恢複了傷勢甚至提升了修為。

但他的法寶在之前的追逃中受損,又受到天譴纏身,必然也不是三人的對手。

一枚銅鏡,一把竹傘,一串手鏈,三件護體法寶頂在三人頭頂,薄薄的靈光潑灑下來,形成一層靈氣屏障護住周身,三位長老再次化作流光,向著劫雲中心的段霜直衝而去。

而就在他們剛剛離去,這雲溪城的北門就轟然炸裂,一道人影像炮彈一樣瞬間撞破了城門飛了出來。

一道零散餘波級別的劫雷,將將炸在了他的腳後方寸的土地上,將他本就不慢的速度更是從背後狠狠的推了一下。

以至於江黎在撞破城門後餘勢不減,又是飛出去了一百多米,才狠狠的砸在了一塊堅硬的岩石上。

那岩石被砸成一地碎塊,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江黎卻也是一口逆血吐了出來。

躺在碎石中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身體更是時不時閃過跳動的電弧微微抽搐。

江黎打開麵板一看生命值,光這一下就掉了他足有五分之一的血量。

剛才的撞擊其實對他來說,勉強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就算受傷也頂多就是些皮外傷,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恢複。

但剛才的那道劫雷,可就真是有些嚇人了。

這還是在沒有直接擊中的情況下,那道閃電擊中的是他身後的土地,隻是擴散的電弧衝擊,就已經對他造成了這種程度和傷勢。

那種閃電的力量,實在是太難防禦了,自己引以為豪的防禦能力,在雷劫電弧麵前簡直不堪一擊,隻是瞬間就被穿透!

如果真的被正麵擊中,隻怕就算是他,也很難幸免於難。

不過好在,他已經離開了劫雲籠罩範圍,隻要被天譴針對的修士不帶著劫雲到處亂跑的話,他應該就是安全的。

“咦?那三道流光是宗門長老吧,他們怎麽又回去了?”

仰躺在碎石堆中的江黎,正好看見了三位頂著防禦法寶衝回城中的宗門長老。

“難道他們是為了救下更多外門弟子,想去擊殺段霜,提前終止天譴?”

江黎心裏如此想著,雖然宗門這次安排的外門大比實在是有些不地道,但想來他們對弟子的損失也有一定預期,不可能打著讓所有人都來送死的心思。

對藏經穀來說,外門弟子本就天天都有死傷,這次死上十幾個乃至幾十個外門弟子,或許也算不得什麽。

但是這裏的五百外門,卻是整個宗門外門中最強的二十分之一,如果損失過大,或者說幹脆全部損失。

那在未來的十年內,外門弟子將出現一個巨大斷層。

就算是宗門也是無法接受的。

“不過宗門長老都這麽大無畏的嗎?頂著雷劫向前衝,看來也不是所有長老都像赤發長老那麽坑爹嘛。”

江黎現在的生命回複速度,已經達到了每秒兩點生命值,從理論數值上來講,隻要大概兩百六十多秒,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就能兩傷勢恢複如初。

所以他隻是靜靜的躺在碎石堆裏,感受著全身的疼痛逐漸舒緩,打算就從這個角度好好欣賞一下,什麽才是結丹期修士的頂級大戰。

然而沒等他期待多久,他的臉色就是一變。

“臥槽。。坑爹啊!”

三位長老飛行的速度極快,根本沒花多少時間就接近了段霜,隨即毫不猶豫就是各自的法決法寶打出。

他們的攻勢淩厲無比,三色靈光如長虹般將雲溪城上方的空氣撕裂,看起來恢宏震撼無比!

然而,那段霜又不是死人,人家同樣是金丹,會飛會躲會反擊。

他這一飛不要緊,他頭頂的劫雲卻是也緊跟他的腳步移動了起來。

金丹修士一下騰挪就是百丈的距離,在他們激烈大戰的情況下,頭頂的劫雲也開始反複橫跳,時而將江黎籠罩其下,時而又更加遠離。

那種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的生死危機感,反複撩撥著江黎的神經,難受的他幾欲再次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