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祖？”
體內傷勢恢複五成，利用狀態麵板，已經清楚了身上大半的負麵狀態和異種能量入侵。
隻是薑子牙的話，讓江黎有點愣神。
靈氣池塘得要一千八百年到兩千年後，才能夠擴張到，能夠容納一個元仙的程度。
這一點，薑子牙是通過玉虛宮的玄門算術，推算出來的。
而江黎，不太擅長此道，不過在得到了七彩道體之後，他的腦袋就變得非常靈光。
有一次在司神殿中，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八千年來的靈氣濃度數據，和每個百年誕生強者的數量。
他就嚐試著，利用前世的數學模型，大致計算了一下，九州大陸誕生第一個神仙的時間。
結果無疑非常漫長，不過他有人皇傳承和九幽木，這兩條康莊大道可走，不需要像其他修士那樣苦哈哈的慢慢等待，倒也沒有感到失望。
總的來說，他和薑子牙得出的結果差不了太多。
但此時此刻，薑子牙卻說自己要成為仙祖？
連條鯉魚都容不下的池塘，又如何能放下一條鯊魚？
這和他之前說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但看著對方手中，那十二顆金仙遺蛻。
又想起，自己血肉分身在成為阿修羅領主後，覺醒出來的名字，混沌。
血肉分身的主體，是被極度混亂化的高古肉芝。也就是說，混沌其實是高古肉芝原來的名字。
再加上那隻縫合怪物。
江黎好像有點猜到了，對方想做什麽。
“薑尚！你不會是想要把這幾個東西放到一起吧！”
“不可能的，這是在異想天開！”
“那股力量！人是不可能掌握的！”
“你隻會把那變成一場災難！”
一向自認格局不小的江黎，都有些震驚於對方的計劃。
布局十萬年，這家夥，是想要一步到位啊！
見到江黎色變，薑子牙倒是露出了笑容。
“你果然能懂！你果然能看懂我想做什麽！”
“人當然無法掌控這股力量，但我即將成為仙，這個時代，第一個舉世無雙的混沌大神！”
“見證吧，作為仙祖誕生的見證者，是你無上的榮耀。”
即使，是當年穩坐釣魚台願者上鉤的薑太公，在期待了十萬年的時刻即將來臨時，也是抑製不住的激動起來。
他又哪裏是旁人一兩句話就能夠阻止的？
薑子牙剛才撒出去的那些金光，是曆代甲麵妖王者，和很多甲麵妖強者的精神內核。
這是他花了數千年時間研究出來，唯一一種能夠控製混沌的方法。
四大凶獸之一的混沌，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據說它是在上古開天辟地之後，殘留的混沌碎片所化，擁有混沌之力，先天五太，可千變萬化，沒有具體形體。
凶獸混沌和其他三隻凶獸不同，他本身不吃人，其實也沒有殺人的欲望。
之所以被歸類於凶獸之列，就是因為混沌的特性，它天生不喜歡有秩序有規律的東西。
而勤勤懇懇的人類，搭建房屋開墾農田，就是一種秩序的表現。
所以每次混沌現世，都會大肆破壞人類城邦。讓一切恢複到混亂無序，它才會拍拍屁股跑掉。
而在末法時代來臨後，這隻強大的四凶之一，並沒有直接死亡。
因為他的身體，是沒有定數的混沌，從理論上講，它可以適應一切惡劣的環境。
隨著靈氣的消失，凶獸混沌就開始了自己的退化之路。
一路從頂級神獸的行列，跌落至普通野獸，最後更是變成了最為簡單的真菌形態，在碎裂之前的西牛賀州安家。
這就是高古肉芝的來曆。
而後，變成肉芝的混沌，被薑子牙無意之間發現，更是推斷出了混沌本像後。
拜師玄門知道不少洪荒秘辛的薑子牙，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聖人批命，說他無緣修成後天仙神。
那先天大神呢！聖人也算不到那個吧！
畢竟他的師尊，本也就是先天大神盤古的三分之一口氣所化。
就借著這次末法時代，天地重開的機會，薑太公要讓自己，一舉成為混沌先天之大神！
覆蓋千裏的高古肉芝一層一層綻放開來，露出了最中心鮮紅色的肉胎。
從理論上來講，隻要在這裏割下一小塊紅色肉芝，再植入人體。
就能誕生出一支新的甲麵王族。
每一個成員都是天賦極佳，能夠覺醒旁人羨慕不已的強大能力。
但在場，卻沒有人對它有所興趣。
薑子牙抬手一指，之前追的江黎抱頭鼠竄的那隻縫合怪物，從某處躍起升空。
和之前逮誰咬誰的狀態不同，這隻怪物現在顯得相當聽話，隻不過像隻傀儡一般，八隻眼睛中失去了光。
跟隨薑子牙的指令，一頭紮進了高古肉芝的紅色肉胎之中。
像一個嬰兒一般，安心的蜷縮在裏麵。
“想要有足夠的力量打破池塘，現在的我確實沒有。”
“但幸好，我遇見了你！”
薑尚又看向江黎，沒等他反應過來。
在他身後的兩個長生者，抬手一掌拍在江黎身後，頓時一股血霧從他口中噴出，被薑子牙抬手虛引一下，血霧化成血球，一直落到了下方的人族聖地，火雲洞的洞口石門上。
當即大地震顫，火雲洞石門微微開了一條縫隙，頓時道道霞光從中湧出，直照亮了此方天際。
這霞光江黎認得，是濃鬱到化成實質，肉眼可見的人族氣運。
集合了九州人族的氣運，居然被這家夥給盜取了！？用的還是他血！
江黎示弱，原本隻是為了進入杏黃旗的防禦內。沒想到還沒等他動手，居然被這家夥給擺了一道。
難怪之前薑尚這麽熱情的邀請他加入，還承諾封他做神，原來也不是沒有所求。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好在自己也不在乎那什麽坑爹的神位。
截取吸收了那漫天霞光，高古肉芝也變得更加活躍起來，其上開始湧現出一種江黎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異能量。
那就是混沌的力量嗎？
到也不是說一定多麽強大，在那卻是一種擁有無限可能的力量。
“師尊！你偏心！你不給我的，我自己來拿！”
“你死了，十二位師兄也死了！不過沒有關係，我薑子牙會重建玉虛宮！我會做的比你更好！”
而後薑尚虛影，自己拖著十二顆金仙遺蛻，也是緩緩飛入其中。
他在當年末法時代前期，襲擊殺死了情同手足的十二金仙，並煉化了他們的遺蛻。
因為在玄門之中，一直有個傳言，闡教十二金仙，他們各自得到了玉虛宮聖人元始天尊的一道傳承。
隻要集合十二金仙，就能夠得到師尊真正的傳承。那可是屬於聖人的力量。
他又“拜訪”了封神大戰中，曾經在他手下一起伐紂，關係極好的那些三代弟子。
然後“撿”走了他們的屍體。
最明顯的，就比如雷震子的那對風雷翅。
要知道，那群人裏，可有不少都是號稱肉身成聖的強者，是最好的道軀材料。
也就是那隻被他用龍脈養了這麽多年的縫合怪物。
而融合的這一切的最好方法，便在那混沌之中！
這也是，最讓江黎驚訝的一點。
這個薑子牙，不僅要通過十二金仙的遺蛻，得到元始天尊的道路。
居然還想要仿照從混沌中誕生的盤古大神！同樣於混沌中重塑身體！
雖然這個混沌和那個混沌，其中的差距猶如星海之於沙碩。
這就難怪，薑尚之前說自己要當仙祖。
這是把自己，和道祖鴻鈞相提並論了啊！
或許是末法時代前期那段放飛自我的經曆，讓他的內心膨脹了。
江黎一句大言不慚，可是一點沒冤枉他。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依靠東拚西湊是不可能成為聖人的。
隻不過，這個成神之法雖然一切都是那些大神聖人的簡陋低級版。
但是一旦成功，成就也是足夠的可怕。
說不得此方天地，就得被他薑子牙橫壓又一個十萬年。
本來，按道理說，阻人成道，如殺人父母，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但一者，由於傳承的關係，江黎和薑子牙有著不可調和的曆史遺留仇恨。
二者，高古肉芝原來好端端長在這裏，十多萬年沒出事情。他薑子牙一來就出現了甲麵妖一族，並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感染了賀牛州全部生靈。
要說這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江黎又不是傻子。
三者，雙方明裏暗裏已經交手數次，梁子早已結下。雖然薑尚嘴上說的漂亮，但一個連同門師兄弟都能說殺就殺的人，還能指望他兌現承諾？
身為人皇傳人，於情於理，江黎都容不下他。
這個道，絕不能讓他如此輕易的就成了！
那麽，冷靜，在等一下下！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江黎的狀態已經恢複完全。
看著薑尚虛影拖著十二金仙遺蛻，慢慢飛進了由高古肉芝所形成的核心肉胎之中。
窩在中間的縫合怪物身上，放出同樣色澤的金光，早就已經留好的後門，接引著薑子牙的靈魂緩緩進入其中。
待到三者合一，高古肉芝就會重新合隆，化作混沌巨蛋，孵化仙體。
雙腳，雙膝，腹部，就在薑子牙的魂魄，已經沒入到胸口的時候，江黎突然暴起！
一把推開了身邊壓住他的兩個長生者。
江黎的力量遠在他們之上，猝不及防之下，幾個長生者全都被他推飛出去。
而後身形衝出，抓住自己跌落在一旁的人皇戰戟和殘翅長矛，一把向遠處甩去。
杏黃旗的防禦對外不對內，兩柄武器被甩飛出去，眨眼間就化成兩點星光，消失在了視線中。
薑子牙驚訝與江黎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
但隨後江黎卻沒有一味地攻擊，而是丟掉兩件強大武器，隻留一塊盾牌放在手中。
再看外頭，斬仙飛劍也是果斷放棄了和飛刀的纏鬥，退出八分光輪狀態，和囚龍鎖相互扣合後，拖著鐵鏈大球飛速的遠離。
而且他記得，從蒼雲州東域打探到情報中表明，酆都城主原來應該是有一身地階法寶穿在身上的。
這次決戰，這麽重要的時候，他居然沒有穿上那兩件地階法寶？這是為什麽？
這不正常，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想要做什麽！”
薑子牙感到不妙，但他的靈魂已經大半沒入縫合怪物的身體，隻剩下一個腦袋還在外頭。
如果強行打斷成道儀式，那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而已他區區一個魂魄的力量，能操控這些神物進行儀式已經是他多年準備的結果。
就像小孩子玩大錘，這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的本體，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情。
薑尚隻能命令九個長生者攻擊江黎，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塊盾牌的中心，有一道縫隙裂開，從裏頭露出了一隻眼睛。
女魃靈珠！末法領域！
嗡！
一圈恐怖的波動以盾牌上的眼睛為中心席卷開來。
首當其衝的江黎率先遭殃，身體猛的一正，海量的靈氣從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自發湧出身體。
由於速度太快，當場爆出了漫天血霧。
剛剛才恢複的傷勢，這一下又變回了原樣。
而抄著上古神兵，衝過來圍殺江黎的九個長生者，則是更加淒慘。
江黎怎麽說修為也還隻是化神，他們可個個都是三花聚頂以上的地仙。
這一下，對他們來說可是有夠狠的。
他們手中的九件神兵，當場就爆掉了四件。
剩下的五件上，也出現了大量的裂紋隨時都可能報廢。
它們本就是被末法時代重創，隻是依靠火雲洞，才勉強沒有徹底破滅。
現在再一次遭到相同力量的打擊，所受到的二次損傷，就是毀滅性的。
來不及心疼手中的法寶，那九個長生者本身，也好不到哪裏去。
頂上三花顯出實體，被末法領域吹的搖搖欲墜，花瓣零落。
地仙之體暗淡無光，氣海處直接向體外爆開，炸出了一個血洞。
那傷勢，簡直就像是他們自己玩了一次自爆。
“女魃眼珠！末法的規則！”
“這是軒轅黃帝留下來的東西！”
薑子牙大驚失色，連忙操控高古肉芝收攏肉片，試圖抵抗末法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