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掰開那龍首化石的嘴巴,摸了摸龍骸上顎處的那條細小痕跡。

升仙閣的人,肯定也早就發現了化石這處傷口,但他們肯定隻以為這是一道普通的傷痕。

古龍化石這種東西,越完整就越值錢,他們的人肯定不會沒事幹了,就把龍首挖個洞玩玩。

但這,也就便宜帶著鑒定術的江黎。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挖開來看看再說。

江黎從懷中,摸出了一顆小小的種子放在掌心。

隨後手中綠光閃碩,種子快速萌芽膨脹,很快一根金剛木就在他手中長了出來。

這是一種硬度非常之高的靈木,可以輕易的在昆鋼上雕刻符文。要不是金剛木自然生長的尺寸都太過矮小,那也會是製作法寶的好材料。

已經化石化的龍首,遠沒有活著時那麽堅硬。

江黎反而要小心翼翼的,確保不會用力過猛,將整個龍首都給鑿碎。

細微的骨縫,被金剛木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鑿開。

很快,一點黑色便從骸骨中露了出來。

江黎更加小心翼翼的挖掘,最終還真的從這龍骨化石之中,挖出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菱形金屬塊。

入手沉重,表麵光滑,觸感冰涼,時隔不知道多少年,金屬塊的邊緣和尖端依舊鋒利。

而在其表麵上,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兩個古老的符文。

這個金屬塊,看上去。。。有些像是箭頭?

江黎又比劃了兩下,這東西越看越像是一顆放大版的箭頭。

又是一個鑒定術丟過去。

【名稱:獵龍矢箭頭】

【類型:雜物】

【品質:古老】

【狀態:殘破】

【材料:未知】

【說明:破甲】

【注:一支沒能獵殺過龍族的獵龍矢。】

果然,這就是一個箭頭。

隻是,上古時期的修士,用的箭頭都這麽大的嗎?

巴掌大小,這個分量,敲吧敲吧,改煉成一把短劍都是完全沒有問題。

江黎又對比了一下,那箭頭嵌在龍頭裏麵的位置,是尖端朝裏,傾斜向上卡住的。

這麽看來,射出這隻箭矢的人一定是個箭術好手。

他應該是趁著這條古龍張嘴咆哮的時候,突然偷襲,一箭紮在了嘴裏。

由相對脆弱的口腔突破,入骨三分,這就是對上古時的真龍來說,應該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隻是就像鑒定術說的那樣,那支箭矢沒能要了這條古龍的性命,否則這個傷口也不會愈合了。

江黎把這箭頭拿著手中翻轉把玩,心裏尋思著應該這東西有什麽用處。

從戰績來說,囚龍鎖曾經鎖死過一條真龍,而這獵龍箭也差點殺死過一條龍。

大致換算一下,那獵龍矢在上古時期,就是不如囚龍鎖,應該也差不了太多。

雖然失去了曾經的威能,但材質自然沒變。

那麽,應該拿它做點什麽呢?

而就在這時,江黎突然感覺,自己的掌心涼了一下。

他整個人都愣了片刻,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熟悉又陌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感受過了。

以至於,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點點滴滴的血液,順著箭頭的鋒銳邊緣流淌下來,又一股疼痛從掌心傳來,他這才發現,就在剛剛,自己的手掌竟然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

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傷口複原,他還是感到驚訝不已。

自己隻是一不小心,居然就這麽被破防了?

江黎驚訝萬分,要知道就算是蜀山飛劍和那柄破靈黑劍,都必須要加持劍心,才能破開他的皮膚。

而這箭頭,上麵沒有任何靈氣存在,和囚龍鎖一樣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威能,但它隻是依靠物理層麵上的鋒利,居然就能突破他的防禦。

這是何等的驚人。

江黎不信邪的握著箭頭,再次劃向手臂皮膚。

但這次,箭頭的鋒銳尖端,卻是被江黎體表的一層湖心庇護給擋了下來,鋒利的尖端和他的皮膚還間隔著一絲相當細微的距離。

滴答滴答。

又是幾滴鮮血落下,他握著箭頭的那隻手,卻居然又被割傷了。

傷己不傷敵,這事情就有些神奇。

江黎思索片刻,認為事情另有蹊蹺,他又拿出了一件由龍龜龜殼製成的盾牌法寶,平放在了地麵上。

他將靈氣輸入盾牌,激活上頭的防禦靈光後,將箭頭拿到龍龜盾上方一米處自由落地。箭頭,毫無疑問的被直接彈開。

江黎也不氣餒撿起箭頭,這次他撤掉了龍龜盾牌上的靈氣後,再次從同樣高度丟下箭頭。

哚!的一聲悶響,巴掌大小的箭頭,直接大半沒入了龜甲盾,從盾牌的內側紮了出來。這件黃階法寶直接當場報廢。

江黎挑了挑眉毛,從一米的高度落下,那點勢能才能轉化多少動能?但隻是如此輕微的力量,還沒有任何靈氣波動,這東西卻依然輕易的紮穿了龍龜盾牌。

他當即就明白了,這獵龍箭頭的鋒銳,對靈氣護罩無法生效,但卻可以輕易的破開物理層麵上的防禦。

而且這破甲效果,極其變態。

好東西啊,這次的龍首開箱絕對不虧。

但我江某人又不會射箭,應該怎樣才能發揮出你的作用呢?

江黎想了又想,突然一拍腦門有了注意。

。。。。

第二天,一大清早。

一陣砰~砰~砰~的炸響,把江黎吵醒。

他走出房間,何長老和項師兄也才剛剛出門。

“師傅師兄,這聲音是?”

他們循聲三人循聲走去,在穿過同樣海量的佛像後,找到了一片非常開闊的練功場。

在這裏,正有五百個弟子正在練拳。這五百個弟子,拳頭不打沙包不打石塊,全部打的都是空氣。

他們的拳頭總是落在空處,但每每出拳,卻總能在空氣中打出一聲炸鳴,分明是打的結結實實。

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拳法,對拳力的把控非常精妙。

試想一下,就連空氣都無法化開他們的拳力,那這種拳頭若是打在修士身上,那一般的卸力之法將會毫無用處形同虛設。

慈航寺不愧是不愧是慈航寺,在體修一道,果然還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何人敢來我羅漢堂偷學!”

但他們這才光看了一會的功夫,一身暴喝,突然從五百個僧人的另一邊響起。

隨即一道袈裟破空極速飛來,當空時突然從袈裟下竄出一個老僧,居高臨下就是一掌朝著江黎三人打開。

何長老欺身而上,一拳對在了對方的手掌上。

好在雙方都沒動真格的,隻是炸開一陣呼嘯的狂風後,兩人就緩緩的落了下來。

那老僧的身型並不高大,明明是能與何長老對上一記的強大體修,但看著卻反而有些瘦削。

“我等是藏經穀來使,並無偷看之意,隻是尋著聲音誤入此處,多有冒犯還請原諒。”

兩個大佬都沒有開口,項師兄上前兩步拱手解釋,這時後方的五百僧人中也走出一人,向著那個老僧解釋了江黎等人的身份。

“原來是藏經穀的貴客登門,失敬失敬,若無他事便離去吧。

這老僧的態度,和昨天晚上的了癡法師,那是截然不同,言語中到處都透露著厭惡。

他給江黎三人丟下一句逐客令後,卻又冷冷的看向了那位,出來解釋的弟子。

“是誰讓你出列的!”

砰!

這老僧竟然又是一掌揮出,直接將那個弟子給拍飛了出去,砸在百米開外的地上,就是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江黎三人皺了皺眉,現在他們知道這個老僧的惡劣態度,並非是針對他們,但這種人卻還是非常的讓人討厭。

“你們還不走?”

見江黎等人還站在原地,這老僧居然再次出言催促,態度非常糟糕。

但他們三人也不好隨便發作,由項師兄再次開口。

“我等此來慈航寺,是與貴寺主持有要事相商,還請問了枯主持,現在正在何處。”

此事夜長夢多,能盡快解決,還是不要過多拖延。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是讓他們三人吃了一驚。

“哼,主持正在閉關,不見外客,你們要等便等,等不住就速速離去。”

閉關了?

江黎三人還想詢問主持要閉關多久,但對方卻是不肯再說,直接命令弟子,把他們送出了羅漢堂。

“三位施主對不住了,空厄師叔祖脾氣不好,還請三位出言放在心上。”

兩個送他們出來的弟子,在離開那老僧視線後,就偷偷的如此說到。顯然他們慈航寺的弟子,也時非常的畏懼那位空厄僧人。

隻是,他的輩分怎麽是空?還是師叔祖?

慈航寺中,當代弟子的輩分為“法”,上代僧人的輩分為“了”,而再上代的僧人輩分才為“空”。

江黎還以為空字輩的大師隻有那幾位碩果僅存的神僧,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籍籍無名的空厄僧人。

“無妨,不過這位師弟,你們主持,真的閉關了嗎?”

江黎有些不信那空厄僧人說的話,再次詢問了這個弟子一句。

“是的,主持已於一月前開始閉關,隻是何時出關,小僧也未可知。”

江黎三人麵麵相覷,都是感覺到了棘手。這要是那主持閉關個三年五載,那等他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那可否有勞師弟,帶我們去一趟了緣法師的禪房?”

江黎思考片刻,還是打算去找了緣幫忙。

那家夥別看隻是築基,但可是妥妥的上代神僧弟子,通過他直接和上代空字輩僧人交流,那效果也是一樣的。

那煉氣期的僧人自然沒有異議,在羅漢堂告假之後,便帶著江黎三人,找到了正在樹下枯坐的了緣。

隻是從了緣這次得來的消息,卻是更加的讓人無奈。

六位神僧,居然和主持一起閉關了,一時半會根本就出不來。

“了緣法師,我們這次前來,確實是身負重任,必須要盡快見到貴寺主持,可否幫忙通融一下?”

江黎言辭懇切還在做著努力。

“這,師傅和五位師叔應當是無法出關,但了枯師兄隻是從旁輔助,並非是閉死關。”

“幾位隨貧僧來吧,貧僧前去通傳一下,應當是還有機會。”

江黎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緣法師果然就是靠譜。

輾轉多次,江黎他們又跟著了緣走進了慈航寺深處,停在了一個卍字佛門之前。

“幾位稍等,貧僧去去就來。”

了緣法師念了一句佛號,照在那卍字之上,大門當即緩緩打開。

從打開的門縫中,道道佛光從裏麵照了出來,江黎眼尖,可以看到裏麵種著許多金燦燦的竹子,佛性逼人。

然而還沒等他看清,了緣剛準備踏入其中的時候,從那卍字佛門內,卻是出來一人,將了緣給攔了下來。

“了緣師侄,師兄他們此刻正在緊要關頭,任何人不得入內。”

從佛門內出來,擋在了緣之前的人,卻又是那個讓人討厭的空厄!

“見過空厄師叔。”

“藏經穀的施主們,找主持師兄有要事,還請讓弟子進去通報一聲。”

了緣法師先是行禮,然後又恭敬的好好解釋。一般來說,給個麵子也會小開方便之門。

但當對像是這個空厄的時候,結局就不一樣了。

這老僧永遠擺著一副臭臉,根本不聽人說話,一下把卍字佛門關上,就是不讓人進。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耽誤了我寺的大事你擔待的起嗎?”

“還是說,我這個師叔說話不管用了!”

了緣法師本身的輩分不低是神僧之徒,但耐何對方也是空字輩僧人,修為又有元嬰。在等級製度完整,規矩森嚴的慈航寺裏,他還真沒辦法違抗對方。

了緣還想據理力爭,但卻依舊被無視。

那空厄還轉頭看向了江黎他們,老臉上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至於藏經穀的三位,主持三日之後便會破關,你們不會連三天都等不起吧?”

說完,他在那佛門上又掛上了一道金鎖後,便轉身離開。

這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啊。

在主持和六位神僧都在閉關的情況下,這空厄僧人雖不是修為最高,但卻是輩分最大的一位。

看這情形,在那七位破關之前,還真沒人能治得了他!

了緣法師無奈的走了會來,江黎等人讓他臉色,則是開口寬慰。

“了緣法師莫要為難,三日時間倒也無妨,我們耐心等待便是。”

何長老看著那空厄僧人離去的背影,身上的血紋扭動遊走,雙眼之中幾欲噴火。

著要是在荒野群山中,少不得就要給他一頓老拳。

但還是那句話,身居客場有事相求,為了宗門,日尼瑪!忍了!

何長老去找了癡敘舊,項師兄去找人對練,而江黎卻是向了緣要了一間煉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