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李長老從書架上碰落了好幾本書冊,才終於從某個角落,摸出了一本精裝的冊子遞給江黎。

《霸體訣》

這本冊子上就是這麽三個字。

這門法決好像聽起來很猛的樣子,不過江黎拿著他卻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這門體修法訣,江黎是知道的,據說是一種相當高明的挨打技巧。

說是霸體訣,但很多人管叫它不動霸體訣。

當然,這不是誇獎而是嘲諷。

因為這門霸體訣,就好像半成品的丹方一樣,在強大的同時也伴隨著難以克服的巨大缺陷。

在施展這門霸體的時候,既不能進攻,也不能移動。活生生就是變成了一個人肉沙包,站在那裏挨打。

江黎有些無語,這李長老是不是喝多了酒拿錯了?

但是江黎再去看李長老的時候,他已經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無奈,江黎還是翻開書冊,看起來法決詳細的介紹。

原來這霸體訣,是這樣的嗎?

江黎看著看著,臉上原本嫌棄的表情,卻是慢慢變得鄭重了起來。

或許,它確實非常適合我。

這霸體訣,是一門通過禦力和禦氣並將之結合,再用於防禦的法門。

通過這門法決,使用者可以等比例收縮自己的力量和靈氣,並將之運至體表從而形成防禦。

收縮的力量和靈氣越多,在體表形成的防禦就越強,是一種用攻擊來換取防禦的特殊法門。

哦對了,對於體修也是修士,對他們來說靈氣同樣是至關重要的東西,體修法決當然也是要用到靈氣的。

否則光靠磨煉身體的話,那還叫什麽體修,那是凡間武者,是凡間武學。。

江黎看了看,這霸體訣的效果應該還是相當強大的。

結合靈氣和肉體力量的方法非常高明,如果全力防禦的話,遭受到的攻擊強度起碼得超過江黎本身的兩倍以上,才有可能摧毀他的防禦。

從性價比來說,這應該已經相當不錯了。

隻是這門法決施展之後,無法移動的特性,讓這霸體訣的價值大打折扣。

久守必失,修士總不能指望光靠這個來活活累死對手吧。

江黎又翻了翻,發現在這法決中一共分為四個篇章,禦力,禦氣,相合,秘修。

李長老的意思,應該是讓江黎專攻其中的禦力篇。

這霸體訣講究讓修士收縮外放的力量,再講力量平均的散布於周身,用於應對外來衝擊。

而當他可以控製肉體的力量隨意收縮釋放的時候,現在的麻煩,自然也就不再是困擾了。

不過,這看著看著,江黎就被這霸體訣的另一個描述給吸引了目光。

在那霸體訣的“秘修篇”中,卻是描述,在這霸體絕練到第八層之後。修煉者便可以,將平時積累的一些力量和靈氣儲存在周身體表。

屆時這霸體訣,便會出現一個短暫的爆發狀態,可以在不削減力量靈氣和速度的情況下,保持最高程度的霸體防禦!

也就是說,在霸體訣第八層以前,它隻是一種技巧,但是在第八層以後,它就可以是個狀態!

雖然每次爆發之前都需要投入準備,爆發的持續時間不長,且過後消耗極大,可以說同樣是缺點重重,為了一時的防禦付出這麽多代價真的未必值得。

但對江黎來著,這莫不是又一個神技?

隨著江黎越來越強,雖然在他體質變強的同時,身體防禦能力也會隨之變強。

但武裝硬皮和硬化皮膚,卻也已經開始逐漸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抓抓煉氣期的飛劍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但江黎嚐試過,劍修分身的築基期飛劍,江黎就已經無法完全防禦了。

這和江黎對自己的實力定位了並不相符。

如此,這篇霸體訣或許就可以成為更加強大的替代品。

回到櫃台前,拿到了霸體訣的玉簡,何長老則是接過他的內門弟子令牌,在上麵劃去了一筆宗門貢獻點。

江黎拜入內門已經四五個月,每月宗門發放的貢獻點都會直接劃撥到他的令牌上,之前又參加了一段時間的除魔任務,得到的貢獻點自然也是不少。

江黎偶爾進幾次藏經閣學幾門法決,光每月發放的那些貢獻點就根本用不完。

這就是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之間的又一項巨大區別了。

外門弟子在保護期過後,是需要定時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來交付每月都要扣除的宗門貢獻點。

而內門弟子則是什麽都不用幹,就能得到外門弟子累死累活也難以觸及大量資源。

江黎為自己曾經扣扣嗖嗖的日子唏噓了片刻,便離開了藏經閣,來到了已經人聲鼎沸的會武場地。

纏著囚龍鎖飛上了伏魔堂所在飛舟。

江黎身上的鐵鏈被衣服遮蓋看的並不明顯,但是兩邊手掌上的鐐銬,就不容易掩蓋的住了。

“江黎師弟,你這是?”

是以,那幾位師兄師姐自然是一眼便注意到了江黎的異樣。

那鐐銬和鎖鏈的模樣何其熟悉。

當年他們入門之初,那囚龍鎖也曾經扣在他們的腳踝,束縛著他們隻能和妖獸殊死搏鬥。

雖然他們最後都成功了,並得到了獸血圖錄的傳承。

但現在看見那條堅不可摧的鐵鏈,他們也依舊有些發怵。

“哦這個啊,一不小心突破了,身體的力量有些失控,暫時用它來壓製一下。”

江黎這麽說,大家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氣息,相比於前一天,明顯就強了一大截。

一晚上不見,江黎這說都不說一聲,毫無征兆的就突破了。

“哦突破了啊,挺好的,繼續努力爭取早日築基。”

幾位師兄習慣性的拋出鼓勵和話語。然後過了片刻。

“嗯?等等,你上次突破是什麽時候來著?”

“你是練體突破了?還是練氣突破了?”

幾位師兄師姐突然想起,江黎好像是今年剛入門的新弟子吧。而且算算時間,他們知道自己師尊收下江黎這個小師弟,到現在總共也沒有多久吧。

他之前是練氣練體雙中期。。。那現在,怎麽看這情況也得是後期了啊?

他們的表情有些複雜,昨天和江黎法鬥的那個齊天涯,不就是和江黎同時入門的極品靈根嗎?

對方明明這才練氣中期,而且距離突破還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

自己等人這個小師弟,是怎麽回事?練體修為反補練氣?獸血圖錄還有這種效果的嗎?

那再過兩年,是不是就得築基了啊?

一時間他們紛紛有些沉默,倒也不是說懷疑江黎,隻是心裏有些糾結。

江黎的快速成長,是在拜入何長老門下之後,接下去的成長,就基本都在伏魔堂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沒有什麽問題。最多也就是何長老給他開了小灶,這本來也無可厚非。

而這小師弟天才自然是好事,但是突然多出來一個迎頭趕上的對比對象,這讓他們無形之中背負上了不小的壓力。

萬一哪天就被小師弟給超過了,他們現在都不敢想象,何長老到時候會對他們如何的狂風驟雨。。。

下方擂台的會武還在繼續,江黎的心神卻是大半都花費在了霸體訣的修行上。

在向著幾位師兄師姐請教過幾個疑難之處後,他便站在飛舟圍欄便嚐試起了霸體訣。

他的身上時不時湧動起一層薄薄的靈氣,全身的肌肉又到處鼓來鼓去,像是在皮膚下被塞了一隻老鼠一般,恐怖的一股肉體力量就這麽在全身四處遊走。

在這種運力全身的過程中,他對力量和掌控也在一點點的提升。

這禦力篇的優勢便在於,他不需要其他的道具輔助,也不會對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不管是站著坐著還是躺著都可以修煉。

而且畢竟是專業的禦力之法,這種修煉可比捶山和盤雞蛋,都還要更加有效快速。

地麵上的十個煉氣期擂台,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已經結束了鬥法,但天上的浮空擂台,卻是一直拖到了晚上。

一方麵原因是隻有一個擂台,築基期會武的場次更多,另一方麵原因則是,高級修士的各方麵素質都更強,除非是實力相差懸殊,否則很難快速分出勝負。

宗門也並沒有著急的開始,煉氣期第二輪的會武。

而是等築基期弟子的第一輪會武也結束之後,才在第三天開啟了第二輪。

參加會武的煉氣期弟子一共二百七十二人,第一輪過後,敗者淘汰勝者留下,現在還剩一百三十六人。

依舊是甲字擂台,依舊是風輕雲淡,江黎身上捆著鐵鏈手上帶著鐐銬站在了那裏,等著對手的上台。

江黎的號碼簽是“二百七十一號”,是目前所有煉氣期弟子中號碼最後的一個。

按照鬥法順序相反的規則,也就是說隻要他不輸,那他就將一直在這甲字擂台上打下去。

對麵的選手也沒有讓江黎久等,沒多久後,一個身影走上了擂台。。。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江黎的麵前,就站上了四個身穿白色弟子服的人影。

片刻後四人一同抬起頭,隻見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相同款式沒有五官的白色麵具,而麵具上則是分別寫著“酸甜苦辣”四個字。

酸甜苦辣?這人還蠻有個性的。

江黎的隻是一眼,便想清楚了對方所擅長的本事。

奇門堂的傀儡術。

這位師兄弟的戰鬥江黎也看到過,傀儡裏暗藏的符文機關防不勝防,本體又藏在傀儡之間難以捉摸。

反正他的上一個敵人,直到力竭都打出擂台,都沒能找出他的真身所在。

“伏魔堂,江黎。”

江黎率先拱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便抬頭看了過去,好像是想要憑借聲音找出即將說話的那個本體。

“奇門堂,斑尺。”×4

然而這話,卻是四個麵具人一起說的。

顯然,對方也和江黎一樣,已經將五通術修煉到了五神皆通的層次,憑借“舌”字相同,他不但可以借口說話,甚至還能憑借傀儡念咒施法。

“這位師兄,翁三奇長老進來可好?”

從入門開始,那奇門堂翁長老就對他不錯照顧頗多,他碰上了奇門堂門人,自然是要問候一句。

“嘿嘿,呼呼,哈哈,嘻嘻。”

“師弟,你可曾體會過紅塵間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那奇門堂斑尺根本沒有理會江黎的問候,四個麵具人分別發出了其中奇怪的笑聲,然後便擺開陣行裝神弄鬼了起來。

這就搞得江黎比較無語了,不就是搞了幾個傀儡嗎,怎麽弄得要送我去投胎一樣。

如此江黎也是鬆快了一下身上的骨骼,打算和對方玩上一下。

“說真的,這位師兄,讓我知道你的真身所在,其實是為你好啊。”

“那麽這次的死亡概率,是四分之一。”

銅鑼敲響,江黎突然陰森森的,這這麽說到。而在他的話音落下後,壯碩的身形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砰!

無數的零件木屑四處紛飛,站在最後方的一個麵具人,已經被江黎一爪子從背後掏穿。

“什麽!怎麽可能這麽快!”

剩下的三個麵具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蒙了,連忙回頭看向江黎,好像那三張麵具上都顯出了驚恐的表情。

江黎則是淡定的,從傀儡的胸口抽回右手,然後一雙眼睛在剩下的三個麵具人身上來回掃**,看的奇門堂斑尺是一陣胸口發緊,好像下一刻便會有一隻手掌當胸穿過。

“斑尺師兄,你這次的死亡概率,是三分之一哦。”

江黎隨手將已經報廢的傀儡丟到一邊,然後身形再次消失。

看著江黎的身形消失,奇門堂弟子的心髒好像都忘記了跳動,當場就漏跳了好幾拍。

嘎吱嘎吱,哢!

驚人牙酸的聲音傳來,江黎再次出現在了一個傀儡的身後,這次他抓住了那具傀儡的脖子,將它的腦袋直接就給從身體上扯了下來。看上去還真有那麽一點變態殺人狂的潛質。

那奇門堂弟子循聲望去,隻看見江黎隨手將那傀儡的腦袋丟掉。那木質腦袋砸在地麵上的聲音,讓他大腦都是一陣眩暈。

如果剛把運氣不好的話,那被扯掉腦袋的,可不就得是自己了?

脖子上涼嗖嗖,斑尺隻感覺自己咽下口水都變得無比困難,大量的冷汗不知何時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

“這位師兄,接下去的死亡概率,可就是二分之一嘍。”

江黎的話再次幽幽傳來,一雙“天真”的眼睛,在剩下兩個麵具人的身上掃來掃去,準備著下一刻便要再次發起致命的攻擊。

“等一下!我認輸!我認輸!”

奇門堂班尺總算是再也承受不住這種隨時可能死亡的感覺了,也顧不得裝逼了,以最快速度扯掉了自己的麵具,連忙認輸。

然而隻是扯掉麵具的那一個眨眼的功夫,江黎的身形居然又已經消失不見,這種情景更是讓他亡魂大冒。

啪。

一隻手掌搭在了奇門堂弟子的肩膀上,他的臉色嘴唇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抱歉抱歉,開個玩笑而已,師兄不要介意。”

江黎的話,在對方的的耳邊響起,要不是兩條腿都已經被下軟了,他這下當場就得蹦起三米多高。

過了好半天,他才聽清楚江黎的話,原來隻是玩笑沒有真想殺他,但是他蒼白的臉色還是許久緩不過來。

他也是欲哭無淚,早知道之前就不裝神弄鬼了,這下可好,自己反而被嚇了個夠嗆。

隻是這個煉氣期師弟,也強的太離譜了吧?

江黎之前當然都是在嚇唬對方而已,對方偽裝的傀儡再像,他的心跳總是不可能完全停止吧。

有觀音心經在,這種細微的聲音無異於敲鑼打鼓,他其實一早就分辨出了對方的真身,故意嚇唬讓他主動認輸罷了。

而這一場法鬥下來,這奇門堂師兄甚至根本連一道攻擊都沒有打出,反而損失了兩具傀儡,倒也確實有些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