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亦趕到培仙堂的時候,這比試擂台下方已經擠滿了弟子,因為這幾日擂台上比試的是兩宗內門弟子。

之前外門弟子的比試隻是兩宗互相試探的開堂菜,內門弟子和嫡傳弟子的比試才是重點菜,隻有從內門弟子開始才能看出一個宗門真正的內在實力。

一位身著青袍的弟子被踢下擂台,他的身上滿是傷痕,嘴角流的也是漆黑的血。

不少青雲宗弟子眼睛赤紅,謾罵:“隱宗弟子還要不要臉啊!每輪都下毒,能不能使點真正本事!”

另一方隱宗弟子也不示弱,反擊回去:“擂台上又沒明確規定不允許使毒,誰叫你們沒本事?沒本事還要亂叫,這就是青雲大宗的宗風嗎?”

兩宗門長老此時正站在擂台上方,關注著下方的比試情況。青雲宗掌門眉頭緊鎖,看著又一名弟子被抬下去,表情越發嚴肅了。

隱宗的掌門是位穿著黑金道袍的道人,大大的道袍帽子遮蓋住他一半的臉,隻露出薄薄的嘴巴和一小簇黑胡子,他幾近幹枯的手悠閑地握著一杯茶水,語氣輕鬆又帶著不屑,“老夫以前聽聞青羽界中,青雲宗是第一大宗,故早就想來請教請教,可這些天看來,原來實力也不過如此。”

掌門保持沉默,一旁的青峰道人可不是個脾氣好的,呸了他一口,“擂台上使用陰招,和被世人唾棄的魔修鬼修有什麽分別?!咱們青雲宗是第一正統大宗,不會這麽容易輸給你們的。我門下的愛徒們都還沒出場呢,就等著瞧吧!”

擂台上那隱宗弟子也身著黑金袍,帽子遮住半臉,陰沉沉地大笑,朝著台下的青雲弟子挑釁道:“青雲宗弟子就這點本事?還有誰上場?!”

弘劍忍不住這口氣,就要衝上去,卻被周圍的弟子拉住勸道:“那人至少有金丹修為,弘劍你不是他的對手!”

隱宗弟子環顧四周,笑得越發囂張,“都是一群孬種!沒一個……”

他口中的話還未說出口,一道金鞭甩在他身旁,地上綻開一道巨縫,那隱宗弟子急忙躲開,抬手撥掉覆蓋在頭上的道袍,警惕道:“誰?!”

“是你姑奶奶我!”姬明月從上空降在擂台上,手上握著金鞭,怒視著他。

站在台下的沈白亦有幾分驚訝,她正想上場,小明月倒是搶先了她一步,不過正好,以明月的實力足以吊打這囂張的隱宗弟子。

“喲,沒想到青雲宗還有這等火辣美人,我喜歡哈哈!”隱宗弟子撥了道袍之後,露出他原本的外貌,瘦精瘦精的,長得和猴一般,如鼠細小的雙目在姬明月身上上下打量,最終落在她那明豔的臉上。

他還頗有禮數假模假樣地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在下於翼,小美人怎麽稱呼?”

姬明月冷哼了一聲,手中金蛇鞭在空中甩了甩,發出清脆的響聲,“莫說廢話,直接開打便是!”

小明月謹記師傅的叮囑,這隱宗弟子雖也在金丹,但實際修為卻沒有那麽強悍,多半都是靠身上的法寶來戰鬥的。

因此她並未給於翼時間去催動法寶,默念了口訣,金鞭覆上紅光,直直朝著於翼甩去。

明月的鞭法速度極快,又加持了她的火係靈力,一道鞭子如同火龍,凶猛地甩在於翼臉上,皮綻肉開,活生生將於翼甩開七八米遠。

“好!!明月師姐太帥了!揍他啊!”台下的弟子紛紛大喊慶祝。

“嘶——”於翼緩了好一陣子才爬起來,枯瘦的手摸了摸臉,隻摸到一手的血。

他的眼神怨毒地望著姬明月,“原本我還在看你是個小美人的份上,還想讓你幾招,看來倒是不必了!”

姬明月嘲諷他:“姑奶奶我還需要你讓?!”說罷,她揮動手中鞭子,又是一道強勁的鞭子擊來。

於翼收起輕敵心思,這次他學聰明了,催動懷中的加速符籙,移動身形躲掉那迅猛的鞭法,又立即施法在自己麵前放了一堵水牆,防禦姬明月的火係攻擊。

姬明月倒是沒想到這人居然能突然加快速度躲過自己的攻擊,她收回鞭子,默念火係法訣,幾十個沙包大的火球環繞在她身周,周圍的空氣被加熱扭曲。

“去!”姬明月大喝一聲,那幾十個火球紛紛攻向於翼。

於翼冷笑一聲,狹小的眼睛眯了起來,將水牆變幻成一個空心球體,自己站在水球之中,那些火球砸到水上,發出“滋滋”聲,再冒起一陣濃水霧就消散了。

“水克火,你這小美人連這點常識都不知?”於翼笑得肆意,“你那點小火球壓根就無法奈我何!”

姬明月也不怒,小臉緊繃著,她將金蛇鞭甩在空中,那金蛇鞭像是有自我意識般,飛到於翼水球上空,不停地攻擊水球,在水球上擊出一道道痕跡。

趁著於翼的注意還在金蛇鞭上時,姬明月口中的法決念得越發專心,發鬢處也結了細密的汗珠,她周身的火球一個個冒出,最終竟達到上百個火球。

“就你有符籙,我就沒有嗎!”姬明月露出明豔的笑容,之前沈白亦贈與她的金黃符籙被她捏在手中。

台下的沈白亦見狀,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家小明月終於也出息了!她也會火係法術,看到這這上百火球就知道是高階火係術法。

等道於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上百的火球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將擂台照耀染成火紅一片。

“給我破!”姬明月大喊一聲,巨大的火球砸向於翼的水球防禦,於翼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巨火球。

“砰——”得一聲將自己的防禦砸裂。

火星燃起,燒得他全身通紅,痛得他在地上打滾。

“饒命!饒命!”於翼痛呼,狼狽地求饒。

站在擂台上方的隱宗掌門見狀,不複之前那般悠閑,拍了拍椅子,猛得站起來,盯著下方戰況,咬牙切齒道:“那黃符……不可能!”

姬明月見他已經求饒,倒也不想在擂台上取人性命,便收回了火球。

周圍的弟子在慶祝,沈白亦卻瞧見那在地上打滾的於翼忽然露出陰沉的笑容,在地上翻了個滾,手中的袖子微微一抖,有什麽東西,帶著寒光,朝著姬明月飛去!

“不好!”沈白亦心裏一緊。

隻聽一聲利器紮入肉的悶聲,姬明月“啊——”了一聲,後退了幾步,左手捂著右手手臂。

“小美人,你可真是心善,可我隻說了求饒,可沒說投降啊,所以這場比試還沒結束呢!”於翼笑著站起來。

“明月師姐!”

“好啊,你們這群隱宗弟子,不是偷襲就是暗算,還玩文字遊戲,真卑鄙!”

台下青雲宗弟子憤怒了,隱宗弟子們卻反駁於翼說的沒錯啊,擂台上隻有對方說出投降二字才算結束。

姬明月臉色蒼白,她那原本白皙的右手臂已經開始泛紫,一看便知道是中毒了,可她咬緊牙關,還想再繼續戰鬥。

沈白亦不淡定了,眼睛都紅了,朝著台上的姬明月大喊:“明月,認輸下來!再打下去你必死無疑!”

同時,她以飛快的速度跑到擂台旁,對著記錄的弟子冷靜說:“幫我登記,下一場由我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