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亦在自己院子中一邊畫符一邊等師傅。她畫符籙畫得專心,前方竹林下風辰逸正在和小仲比試得正火熱,刀光劍影,一道火球不小心從竹林中穿出來,直直朝著沈白亦麵部砸來。

她手中拿著筆,身形未動分毫,那火球離沈白亦隻有幾厘距離時,沈白亦手中的三色鐲忽然亮了亮,那道霸道的火球瞬息就被三色球吞噬,化為靈力傳入到她體內。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沈白亦停下手中的筆時,竹林中的風囂也停止了。

風辰逸和小仲兩人從竹林中走出來,兩人身上皆有傷口,麵上卻是豪邁爽意的笑容。

風辰逸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一頭紅發濕了大半,他大笑著,直呼:“這一戰痛快!痛快!你這銀狼本事真不賴!”

小仲回笑:“你也不錯。”

他轉頭望了望沈白亦,正想湊過去,又聞到自己身上有些許汗味,想了想變化成原形,跳入溪水中好生洗了一番。

待洗幹淨身上的味道時,小仲跳到岸邊上,甩幹身上的水珠,才歡騰地奔到沈白亦腳邊,蹭著她的大腿求摸摸。沈白亦撓了會他的下巴,小仲舒服得直哼哼。

“仙姑……”

靈獸袋中,重重鑽出來一個鳥頭,焉兒吧唧的,它小小的葡萄眼微瞌著,沒什麽精神叫喚著沈白亦。

“怎麽了?餓了?”沈白亦好久沒見它出來鬧騰了。

重重白了她一眼,“難道在仙姑你的眼中,我就隻是一隻吃貨鳥嗎??”

沈白亦嚴肅地捏著下巴思它這話,良久才反問:“難道你不是?”

“唉……”重重歎了口氣,從靈獸袋中飛出來,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可憐巴巴道:“仙姑,人家好抑鬱。”

“哦。”

“特麽的,仙姑你就不能問老子一句為什麽抑鬱嗎?”

“呃……”雖然這鳥平時就很煩,沈白亦覺得今日它格外的話癆,還是很給麵的問:“噢?那你為什麽抑鬱?”

重重又歎了口氣,小聲道:“仙姑,你看上麵。”

它這一說,沈白亦、風辰逸和小仲紛紛抬頭,隻見原本晴空萬裏的上空忽然烏雲密布,出現了層層劫雲,劫雲中能看到深紫色的雷電在其中翻騰。

沈白亦又低頭看了看縮成一團的慫包鳥,瞬間就明白了,這臭鳥要渡劫了!

“小仲,你去告知喻左和溶月快速離開,別留在這竹苑中!”

重重是個極其不靠譜的,一般有主人的妖獸若是要渡劫,都會提前幾天告訴主人開始做準備,它這突然告訴沈白亦,沈白亦隻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做準備,首先便是要將溶月和小左帶走,這天劫陣勢看著十分可怖,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她急忙在儲物袋中翻出各種提前準備好的防禦型法寶,一股腦擺在重重旁邊,一邊祭出神珠來布陣一邊和風辰逸打商量:“師兄,能否幫我把關下這四周,不要讓其他修士進來?”

風辰逸此時也被那劫雲嚇愣了,望著地上那卷縮成一坨的鳥,勉強能辨識出種類,不確定問道:“小師妹,你這是收了一重明鳥做靈寵?!”

沈白亦此時可沒時間和他解釋,她全身的精力都在布陣上,隻得重複道:“師兄,勞煩你把手了!”

“哦哦……好的好的。”風辰逸也知道事情緊急,再不幹擾她布陣了,給師傅傳音後,就緊張地把守在碎竹苑門口,生怕有其他修士來打擾。

劫雲在空中翻騰了許久,其中都未有雷電劈下來,烏黑烏黑的閃電還藏在雲中醞釀著。

沈白亦見這陣勢比之前渡劫時還要恐怖得多,急忙拿出之前竺師傅送給她的渡劫丹,扒開其上的木塞子,命令重重:“快把這瓶渡劫丹吞了。”

“呃……”重重依舊害怕地卷縮著身子,將頭塞進翅膀裏,心想著隻要看不見這天雷就不疼了。

沈白亦見他這慫包樣,歎了口氣,居然笑出聲來,憋住笑意才道:“這渡劫丹可加強你的防禦,在抵抗天雷的時候能減少一些傷害,你這般躲避,是想被天劫劈成烤鳥嗎?”

一聽到這話,重重的鳥頭才從翅膀中拔出來,頗有怨念地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乖巧地吞下了渡劫丹。

風辰逸守在門口,早已給師傅傳了音,但他心中還是緊張得很,望著天上那劫雲越來越重,越來越沉,其中的雷電隨時好像就會劈下來一樣。

重重如今的修為相當於人修金丹期,這劫雲卻比人修金丹期時的還要壯觀,劫雲疊層,密布在青雲宗上方,引起了宗內弟子的注意力。

好在風辰逸給師傅傳音,清虛子議事完後,急忙往自家山峰趕,看到那天上的異象時,抬手結印在自家山峰附近布置了層層禁製,不允許他人靠近。

清虛子修行經驗老道,他看著這劫雲就知道沈白亦收的那頭妖獸修為不淺。

在青羽界,這般實力的妖獸是極其罕見的,一般渡劫時都會選在深山老林中,防止人修覬覦。

自家小徒兒既帶著那妖獸在青雲宗渡劫,便是相信青雲宗能護她,他這個做師傅的,定要好好幫她把關,怎麽能讓小徒兒失望呢。

青雲宗一大院子處,右手包著厚厚紗布的小跟班正跪在沈采雪麵前,哭訴著沈白亦之前的種種作為。

“采雪師姐,你一定要為我……”她告狀的話才說到一半,天空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她嚇得活活將喉嚨裏的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