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虎賁團野戰醫院。

醫生護士們正在忙碌的搶救著傷員,其中有一個20來歲歲的戰士傷勢很重,他的一條大腿都被炸斷了,小腹位置還有一條長長的豁口,腸子都流出來了一大截。

嘴角還不斷有血水溢出,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前來野戰醫院看望傷員的楊靖,十分不忍心的來到他身邊。

這名年輕的戰士,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喊道:“團……團座,我……我,我好……好冷啊!”

楊靖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忍不住,立即脫下自己身上還不及更換,此時已沾滿泥汙的軍裝外套,給他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兄弟別怕,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這名年輕的士兵未參軍前,還是一名在校大學生,也是憑著滿腔熱血,和對虎賁團這支英雄部隊的向往才報名參軍的。

現在聽到“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這句話,他恐懼的內心,頓時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變得十分溫暖。

作為一名大學生,他十分清楚這句話的涵義,也明白,這是團座楊靖給自己最好的安慰和承諾。

“謝……謝謝……團……團座!”這名年輕戰士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道了一聲謝,嘴角帶著滿足的微笑,就這樣氣絕身亡,壯烈犧牲!

察覺到麵前這名年輕部下已然沒了生氣,楊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身為一個穿越者,他也再次體會到抗日戰爭的殘酷,體會到當年那些先烈們的悲壯!

和勝利的來之不易!

但是,既然老天讓他穿越,回到這個抗日戰場,他便要盡最大可能扭轉局麵,減少日本鬼子對於華夏、對於中華民族的侵害。

並讓小鬼子血債血償,付出遠比曆史上更加沉痛的代價!

僅僅隻是投降,未免太過於便宜他們了!

周圍還有不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傷兵,楊靖抹了一把眼淚,對他們敬禮道:“弟兄們,你們是我楊靖見過最好的士兵,我以有你們這樣的部下而感到自豪!

請你們放心,你們的傷不會白受,你們的血也不會白流,隻要我楊靖還活著,就一定會替大家報仇雪恨!

早晚有一天,我會帶領你們,把我們的軍旗插在東瀛四島的每一個角落!

將那些狗日的東洋雜碎狠狠的踩踏在腳下,絕其種,滅其族!

為所有戰死的兄弟,為所有受到鬼子迫害的同胞們報仇雪恨!

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英靈!”

這間軍用帳篷內的所有傷兵,包括救治傷兵的醫護人員們,全都留下了悲慟的淚水。

雖然戰場上生離死別,太過正常。但是,每每看到和自己出生入死,曆經一次次血戰的生死弟兄犧牲。

都還會忍不住落淚,傷心。

英雄並非無淚,隻是未到傷心之處。

不過,楊靖作為一支部隊的指揮官。

他很快強迫自己忍住了內心的悲痛,鎮定了下來。

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將所有受傷的將士都簡單的探望一遍,楊靖重新回到了前線,開始指揮各營重修工事,以抵禦日軍的下一次進攻。

日軍第3師團似乎被打怕了,一整天都沒有再繼續發起進攻。

傍晚,第31軍軍長韋世棟再次打來電話,先是詢問了姚灣這邊的情況,而後又邀請楊靖去他的指揮部。

考慮到白天日軍都沒有發起進攻,昨夜夜襲也吃了一個大虧,今晚除非藤田進的腦袋短路,否則絕對不敢再繼續發起夜襲。

於是,楊靖就答應了韋世棟的邀請。

放下電話,楊靖和參謀長馬海峰,以及副團長王大力簡單交代一下,就帶著馬統出了團指揮部,駕馬直奔第31軍的軍部而去。

……

第31軍的指揮部設在於家村,距離虎賁團防區不遠,隻有30幾裏而已。

楊靖和馬統各自騎著一匹戰馬,一路狂奔。

路上,馬統說道:“團座,你說韋長官叫你去第31軍指揮部幹什麽?”

楊靖笑道:“去了咱就知道了,何必費腦筋去猜呢?”

其實,楊靖已經猜了個大概,以他對韋世棟的調查了解,韋世棟多半是想以探討軍務為理由,和他拉近關係。

“駕!”

楊靖一馬鞭拍在馬腚上,戰馬吃痛,發出“籲”的一聲嘶鳴後,便立即撒開四蹄,朝前狂奔出去。

“團座!等等我!”

馬統見狀,也雙腿一夾馬腹,朝前追了上去。

……

大約20幾分鍾後,楊靖和馬統騎馬趕到了於家村村口。

“籲!”

楊靖身體一躍,敏捷的從馬上跳下來。

“長官好!”

門口的守衛們向楊靖行了一個持槍禮,其中兩名士兵跑過來替他和馬統牽住了馬。

接到衛兵的匯報,韋世棟立即攜覃武德、蘇馥甫等人親自走出指揮部,前來迎接。

“諸位長官好!”

楊靖大步走向前,向對方敬了個禮。

韋世棟等人回了個軍禮,隨後韋世棟對楊靖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楊顧問,你真是太了不得了!

短短一天時間,就接連數次重挫不可一世的日軍第3師團,真給咱們第五戰區長臉!

你簡直就是我輩軍人之楷模榜樣啊!”

“快,快快,裏麵請!”

說著,韋世棟就上前來拉楊靖的手,攜他一起朝指揮部而去。

末了,又扭頭看向一旁的覃武德問道:“老覃,你快去催催炊事班那邊,怎麽酒宴還沒有準備好?”

楊靖疑惑道:“酒宴?”

一旁的蘇馥甫笑著解釋道:“楊顧問,是這樣的,你一路遠道而來,我們軍座都還沒來得及給你接風洗塵。

今天正好趁著你擊敗不可一世的日軍第3師團,接風宴和慶功宴給你一起辦了!”

韋世棟接過話道:“不過,由於身處前線,軍務在身,所以隻能吃肉不能飲酒,還請楊顧問恕罪!

等戰鬥結束,我一定重新擺上一桌,給你補上!”

下午,楊靖一直都在忙著指揮麾下將士搶修工事,防止日軍再度來襲,就簡單吃了一點幹糧對付,還別說,此時真挺餓。

尤其聽到韋世棟說給他擺慶功宴,楊靖的肚子立馬就有反應了,咕嚕嚕好一陣叫喚。

饒是以楊靖的臉皮,也忍不住老臉一紅,訕訕的笑道:“韋長官客氣了,承蒙你如此看得起,我楊某人真是榮幸之至啊!”

進入指揮部,剛聊了沒幾句,副軍長覃武德就急匆匆跑了過來:“軍座,楊顧問,炊事班那邊準備好了!”

韋世棟站起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

楊靖道:“韋長官請!”

二人客套一番,隨後一起攜手朝外麵走去。

炊事班一共擺了兩桌豐盛的酒宴,第31軍的參謀人員一桌;楊靖、馬統、韋世棟、覃武德,以及蘇馥甫等人圍坐一桌。

韋世棟給自己身前的杯子倒上茶水,站起身說道:“諸位,讓我們以茶代酒,一起敬我們的抗日英雄楊顧問一杯,如何?”

其餘人紛紛站起身舉杯,對著楊靖大喊了一聲“幹”,而後一飲而盡。

韋世棟擦了一下嘴角,招呼道:“楊顧問,別客氣,來,吃!”

“那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楊靖的字典裏還真就沒有“客氣”這兩個字,說著,雙手就直奔桌上的那盤燒雞而去,一把扯下一隻大腿,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韋世棟十分會做人,他見楊靖帶著馬統,便心知馬統在楊靖身邊的地位不簡單,所以並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少校軍官而看不起他。

當下又招呼道:“這位兄弟,你也吃啊,別客氣!”

“多謝長官!”

馬統也不是客氣的人,回應一聲之後,也開始對桌麵上的美味佳肴動起手來。

席間,韋世棟一邊和楊靖探討當下的軍情,一邊有意無意的拍上一兩句馬屁。

待茶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韋世棟突然笑吟吟的對楊靖道:“楊顧問,我與你一見如故,所以我想與你結為異性兄弟,不知楊顧問你可願意?”

“這怎麽合適?韋長官你可是當世名將,一軍之長!”楊靖雖然知道韋世棟請自己過來,是有拉攏自己的意思,但當他聽到韋世棟說要與自己結拜時,還是顯得有些意外。

不過,想到自己如今的戰功和聲望,以及韋世棟的為人,於是楊靖也就就釋然了。

這韋世棟多半是想抱上自己這條大粗腿,為他日後的仕途多累積一些戰功啊!

畢竟,以自己立下的戰功和舉世無雙的聲望,加上還深得戰區長官,以及老爺子的賞識,日後的前途那肯定是不可限量的。韋世棟想提前和自己搞好關係,這也是人之常情。

一想到,韋世棟雖然被稱之為長敗將軍,但最起碼不是漢奸,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人品上還算過得去。

加上他為人圓滑,積累了不少人脈關係,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到他的時候,楊靖便有了同意的想法。

反正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韋世棟怕楊靖不同意,連忙道:“楊顧問,這有什麽不合適的,別看我現在是陸軍中將,但以你楊顧問的能力和戰功,超過我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再說老兄我與你一見如故,而我平生也最敬佩的也是楊顧問你這等為國為民的大英雄,真豪傑!

能與你結拜,那是我韋某的榮幸啊!

說起來還是我高攀了呢!”

見韋世棟這麽說,楊靖正好就坡下驢,道:“既然韋長官都這麽說了,那楊靖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韋世棟大喜過望,立即扭頭對旁邊一桌的副官道:“王副官,為我準備兩碗清水,我馬上要與楊顧問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

王副官立即轟然應諾,轉身就出門準備去了。

轉而,韋世棟十分開心的笑著道:“楊顧問,喔,不對,楊老弟,既然你我馬上就要結為異性兄弟,老弟也就別一口一個長官的稱呼我了。

我表字世棟,肯定比你年長,所以你就叫我世棟兄或者大哥吧!”

“好!大哥!”楊靖應下。

這時,王副官已經端著兩碗清水走了進來。

韋世棟立即抽出腰間的中正劍,劃破手指,滴血到兩個碗中。

楊靖也不含糊,同樣拔出自己的中正劍效仿韋世棟,隨後兩人各自端著有滴他們鮮血的水碗,共同舉起敬天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日我楊靖、韋世棟結為異性兄弟!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如有違誓,人神共誅之!”

結拜過後,楊靖將一直佩在腰間的那把中將軍刀取了下來,雙手遞到韋世棟麵前,說道:“大哥,這是我在滁州之戰中,幹掉日軍第16師團的師團長中島今朝吾,所繳獲的將官刀。

今日實在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就將它送給兄長,留作紀念吧!”

韋世棟十分意外,高興不已的雙手接過軍刀道:“這份禮物可不輕啊!我想,當今的國民革命軍戰鬥序列中,擁有繳獲來的日軍將官刀的,除了老弟你,也就為兄一人了吧?這可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哥我身處前線,沒有帶什麽像樣的禮物,就把一直陪伴於我的這支配槍贈與你吧!

等日後戰鬥結束,我再為你備一份厚禮,以作回報!”

說著,韋世棟先是將將官刀放在一旁,隨後取下腰間配槍,贈與楊靖。

他是真的高興啊,別說日軍將官刀,就算是日軍的佐官刀,都是一件非常稀缺的物品。

倒不是說鬼子的軍刀有多貴重,而是因為,想要繳獲鬼子的軍刀,首先要擊敗日軍,擊殺或者俘虜鬼子的軍官。

就拿鬼子的佐官刀來說,就算是少佐也是一名大隊長了。

以國.軍的戰鬥力,一個師也未必能夠擊敗日軍一個大隊,想要幹掉鬼子大隊長,繳獲鬼子的佐官刀,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而將官刀,尤其還是中將軍刀,在國.軍戰鬥序列中,更是獨一份的存在,連老爺子都不曾擁有。

這要是拿出去,還不羨煞旁人?

想想那種倍有麵子的感覺,韋世棟就忍不住一陣興奮!

“大哥客氣了!我們是兄弟,一把軍刀,算不得什麽!豈圖回報?

要是大哥喜歡,等我回頭再給你送幾把鬼子的將官刀過來,不過隻有少將軍刀了。”楊靖笑著接過手槍。

這是勃朗寧m1910手槍,對於他這個擁有係統的天命之人來說,雖然比大路貨都還不如,但對於韋世棟來說,卻絕對算得上一件寶貝。

韋世棟笑道:“哎,正所謂禮尚往來嘛!”

楊靖跟著笑道:“那好,等我們擊敗日軍,我一定向大哥你索要禮物,到時你可別舍不得啊!”

韋世棟哈哈大笑:“老弟,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來!”

說著,他有意無意,流露出一個男人‘都懂得’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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