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毫無征兆地出現,間不容發之際推開吳琴,反手一麵光華閃爍的青銅圓盾飛出,擋住了那一抹可怖的劍光。

隻是絕品法寶天鉞劍的威能非同小可,即便隻是秦烽的隨手一擊,那麵青銅圓盾都被斬裂了一道大口子,差點一分為二。

“嗯?”

秦烽眸光微閃:“原來是大師兄,你是決意要為他出頭嗎?”

以吳琴現在的修為,絕對擋不住自己這一擊,被重創是必然,除非是有人出手相救。而鬼穀塵顯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吳琴吃虧,因此終於按捺不住出手。

鬼穀塵依舊是一身普普通通的灰布長袍,氣質內斂含蓄,背後背著那柄從不離身的奇古無鞘長劍,滾滾威壓如星辰海洋般深不可測。

非常不簡單。

秦烽瞬間就得出了結論,這位不愧是核心弟子中的第一人,法力雄渾凝練,靈動不可捉摸、而且體內有著多處晦澀深沉的氣息蟄伏,應該都是相當不錯的法寶,可見他同樣是仙緣奇遇不斷,因此身上的好東西不少。

比起當初的祁運隆、蒼無琊,還有瑤池宮聖女青雒,這鬼穀塵都絲毫不遜色,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成長為元羅界天的巨頭之一。

“大師兄,你……”

吳琴臉色蒼白,眼神落在了那麵青銅圓盾上,這本是一件有名的絕品寶器,鬼穀塵早年晉升核心弟子時得到的好東西,伴隨了他數百年時光,意義非同凡響。

隻是現在,青銅圓盾的本體上卻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斷麵光滑清晰,靈氣不斷泄露散逸出來,上麵的法陣禁製已然崩毀大半,可見秦烽的攻擊破壞力之可怕。

鬼穀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這隻能算是一場誤會吧?借你的丹爐或許有幾分唐突,不過吳師兄和我都不曾想過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縱然他的行為有些欠妥當,秦烽你這般反應,卻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秦烽搖搖頭:“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挑釁,你當初那般做派,明麵上說借東西,實質上應該是你、又或者你身後的人對我都不怎麽服氣吧?所以要找個由頭來試試我的斤兩。”

“我若是不做出強有力的回應,隻怕今後這種糟心的事情還會沒完沒了,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想拿我立威,你以為呢?”

周圍一片默然,旁觀的核心弟子們麵麵相覷,秦烽的分析沒錯,這種事情看似偶然,實則都是有人或勢力在暗地裏推波助瀾的結果。

雖說元羅界天的各大道統都是講究實力為尊,可畢竟秦烽的資曆太淺了,進入太皓星宮總共也沒多長時間,連宗門裏的高層長老和核心弟子們都沒認全,就獲得了掌教至尊的格外青睞,被收為親傳弟子重點培養,引發旁人的不滿乃至嫉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們不敢去招惹掌教姬冰凰,自然就把矛頭對準了秦烽,琢磨著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最好是想個辦法狠狠打壓一下他、甚至是毀了他,使之徹底失去爭奪道儲之位的資格,才是符合自身的利益。

鬼穀塵沉默一陣:“你把吳師兄的梵華問心蓮還來,然後將那炫陽神獄鼎借給我煉一爐天元補易丹,這事情就此揭過不提,如何?”

“絕無可能!”

秦烽斷然拒絕,天元補易丹是幹什麽用的,他當然心知肚明,讓這個鬼穀塵順風順水突破到破妄境,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雖說現在破妄境的修士在自己麵前就是渣,可是鬼穀塵一旦提升了境界,完全可以在宗門內部拉到更多的支持、爭取到更多的高端修煉資源,這對自己以及身邊的人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況且天元補易丹的煉製繁瑣費時,沒個三五年時間完成不了,如此重器豈可長期落入外人之手?

“那就沒得談了,”

鬼穀塵搖頭歎息:“我看秦師弟你資質殊異、法力深厚,未來發展前景不可限量,如此也好,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不如就用修道人的手段來解決糾紛吧!”

“你我在鎮獄台上比試一番,我若是贏了,你那炫陽神獄鼎就借我使用一百年,並且你要公開聲明不再參與下代掌教之位的競爭,如何?”

秦烽嗬嗬一笑:“那你若是輸了呢?拿得出對等的賭注嗎?”

鬼穀塵當即道:“我這裏有一件上品法寶琅嬛盜天輪,雖有所缺損,但依舊屬於難得的異寶;此外還加上六千萬宗門功勳,你若是贏了我,這兩樣好處就歸你了,如何?”

秦烽臉色微變,這琅嬛盜天輪他也聽說過,據說是數萬年前的某位器道大宗師所煉製,修煉時隻要激發此寶,就可以源源不斷地汲取虛空中的靈粹精華為己所用。可以提升二十倍左右的修煉效率,並且對療傷、快速補充消耗都有極大的幫助。稱得上是一件相當不錯的寶物。

鬼穀塵在數十年前在外遊曆得到此物時,發現它的本體受了不輕的損傷,效果大打折扣,僅能夠提升三倍左右的修煉效率了,為此他一直都在想辦法試圖修複此寶,隻因難度太大始終未能如願。

至於六千萬功勳的價值就不用多說了,完全可以在宗門庫房裏兌換到兩件貨真價實的中品法寶,或者是換取兩次進入太皓天宮秘境接受星力灌頂啟迪儀式的機會,其作用比起上清純陽丹易經洗髓、優化體質的效果還要大得多。

鬼穀塵的心思昭然若揭,盡管秦烽目前的修為比起他尚有較大的差距,然而觀其進境之速、氣運之隆厚,想要追上他的進度並不需要太久。

一旦秦烽也達到了返虛境的層次,鬼穀塵這位大師兄、核心弟子中的第一人處境就有些不妙了,這絕不是他身後的那些老家夥樂意看到的,所以必須得想個辦法壓製一下秦烽的進度。

鬼穀塵對此並無異議,因此這種約戰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即便秦烽不想多事,某些家夥也會使手段逼迫他答應的。

秦烽微微點頭:“大師兄想以勢壓人,我卻也不能臨戰退縮,墮了師尊的威嚴,那就比試一場吧。”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無論是誰,輸掉的可不僅僅是賭注了,死在鎮獄台上都怨不得別人。”

鬼穀塵神情一僵,窒了幾秒才冷然道:“你若是有本事贏了我,那以後你就是太皓星宮的大師兄,還有誰敢找你的麻煩?”

秦烽不再言語,身影化作一道長虹落向視野盡頭的鎮獄台,鬼穀塵緊隨其後,然後數量眾多的內外門弟子、以及還在宗門裏的核心弟子、某些不當值的長老們都跟著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