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幅 機械族與混沌海
小金還沒有回答，那棵看起來已經完全幹枯的樹搖了搖，樹頂的那朵花落下來，飄飄搖搖的繞著樹一圈落進了天帝懷裏。
“小家夥，你喜歡，送你給吧。”滄桑衰老的黯啞聲音響起，天帝抱著比他腦袋還大，花瓣紅得像火、花蕊黃如赤金的怒放紅花抬頭，直徑十數米的大樹樹幹上浮現老人的臉，那張臉上的笑令人心酸：“要是你晚來一天，它就等不到你了，哎……”
聲音落地，大樹的生機迅速被抽走，似乎他活到現在的堅持，就是為了將這朵花留給曾經被他追著打的頑皮小子。
最後那一聲歎息，蘊含了老樹一生的遺憾。
“上次見他，人型還年輕，開一樹燒包的花，枝條打得人痛死，這才多久，就老死啦。”
天帝看著人臉消失，神情凝重，定定看著已經毫無生機的死樹，突然揚聲喊：“謝了，你的花挺好看，桑桑會帶著它看遍星際風光，花粉我給你好好留著，說不定哪天遇到一樣漂亮的花，給你授粉，讓你多幾個隔輩的小苗苗。”
“嗬嗬……”樹林裏響起笑聲，一聲聲回蕩，卻沒有屬於老樹的聲音。
“笑什麽笑，等以後老紅有了小苗苗，好歹證明他存在過，你們呢，到時候灰灰都不剩啦。”天帝借用了桑桑的時空之力，將紅花回溯到生機最盛，剛離開枝頭的刹那，然後禁錮住。
“小家夥，我這裏有幾顆種子，等回到了你的時空，隨便找個地種了吧，老樹還有些用的心就當是謝禮啦。”
隨著聲音響起，一團東西朝天帝飛來，兩人高的乳白樹心比最上等的羊脂玉還要光滑細膩，
小金趴在木心上蹭呀蹭：“好東西，可以給桑桑的權杖換一個柄，用來鑲嵌聖光球。”
“沒問題。”天帝將三顆黝黑的種子回溯到生機最盛之時再用時空禁錮封存。
斜後方那棵原本還有點色彩的樹迅速枯敗，眨眼間就像過了千萬年，原地隻剩下朽木。
有樹帶了頭，天帝頭上頓時嘩啦啦下雨一樣掉各種花、各色種子，直到他大喝一聲才停止。
天帝少有的沒不耐煩，把東西收拾了，種子統一放一個容器，花統一放一個容器，都處理好再儲存起來，反而是那些老樹提供的謝禮，隨便堆在一起塞進空容器，然後一路走一路來者不拒的收。
木族在這裏的老樹大多是世界樹二三代，放在神廟的位麵，每一棵都是寶，現在卻一棵棵主動獻出最珍貴的核心，隻為在遙遠的未來時空求一個繁衍的可能。
越靠近中央，還殘存生機的樹越少，能清醒著讓天帝幫忙的樹自然也越少，他已經好半天沒有遇到能說話的樹了，再往前，已經是最高峰的山頂。
登上了巔峰，眼前又出現綠色。
那是一棵高大的桃樹，茂密的葉子底下藏著粉色的花、青色的果，一根類似綠芽本體的藤蔓依附桃樹而生，隻是藤蔓顏色青得發黑。
“你們來啦，小天帝以及機械族的小殿下，多謝你們送給那些孩子一線生機，讓他們安心回歸了母樹。”
小族長坐在桃樹凸出地麵的根上，仰望上方茂密的枝葉，沒有回頭，卻準確的叫出天帝與小金。
天帝上前，看著樹上兩顆最明顯的大紅桃子舔唇：“不用謝，我已經收了好處，騎士守則規定要信守承諾，你一定要謝，我也不拒絕，給我兩顆桃子吃就行啦。”
小族長笑：“你想得倒美，這是世界樹，那兩顆紅果，一顆是寂滅之神，一顆是戰神，雖然摘下了已經無損他們的本體，但關係到法則傳承，我可不敢摘。”
“哇。”
小金繞著桃樹飛來飛去采集信息，他以為那根藤才是世界樹，現在看來，藤是小族長，他們在用整個木族老樹的生機來維持世界樹的活性，而小族長應該是在吸收生機灌輸給世界樹。
天帝眼珠軲轆一轉：“現在不能摘，世界崩塌的時候摘沒關係吧？”
“世界的死亡，從他開始，從他結束。”小族長回頭：“你真那麽嘴饞，時候到了，我給你留著，這些在以前或許還有點用，以後也就能吃吃味道了，或許能讓你獲得一點寂滅和死氣，法則感悟是不要想了。”
“我就是要收集寂滅死氣。”天帝眉開眼笑：“你有沒有結果？有種子的話也給我兩顆，到時候回了我們的時空，給你找個風水寶地種下，來年生小苗苗。”
小族長想了想，拿出一個桃核，把手臂摘下來變成樹藤遞給天帝：“我是噬靈藤，不開花不結果。你要有心，把這根藤和桃核在一起種下，發不發芽，看命運吧。於我們來說，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即使有新生也不再是我們了。”
天帝將桃核跟噬靈藤收起來，見小族長又開始抬頭望樹，對兩個熟透了的大桃子舔了舔唇，語氣少有的猶豫：“能不能，跟我說說機械一族，還有混沌海？”
小族長道：“那些離你們其實還遠，我要是為你們好，就不該告訴你們，隻是最近世界的情況越來越壞，我心情不好，遷怒了你們，抱歉了。”
天帝到她對麵找個樹根準備坐，卻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撇撇嘴，暗忖獨占欲真強：“說說嘛，就當是說故事，你隨便說說，我就隨便聽聽。”
“老了，話就多，那我就隨便說說能說的吧。”小族長雙手撐著下巴，臉顯得很稚氣：“我年輕的時候才去過本源主世界，也許我知道的情報已經落伍了，不過那些頂尖的大勢力變化不大，應該還有幾分可參考性。”
機械一族很神秘，隱居地在混沌海盡頭的金風境，沒有金風船領路，找不到它們的位置，據說三千大世界的所有科技文明都跟它們有關，它們整個族群，都是智能生命，每一代王想要卸任了，會送出三千本源珠，讓這三千小殿下自由成長，誰誕生了真正靈魂，就能成為王。
“我們這個世界也曾出過機械一族的小殿下，可惜走錯了路，即使成為星盟主腦，掌控虛擬世界，強大無比，但失去感情，沒能在萬年內誕生出靈魂，最終隻能當一個普通智能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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