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空中的大戰
水源星，安黃市一中特訓班班主任辦公室內。
“夏芒，你覺得你這次考得怎樣？”
一個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翹著二郎腿。
在他麵前，坐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後者垂著頭，低聲回答：“葉老師，我不是很清楚。”
“哼！你自己看看。”
葉仲良將手裏的一份成績單用力扔在桌上。
夏芒猶豫了片刻，將這張紙拿了起來，目光從上而下的掃過，最後停留在中段偏後的位置上。
這裏寫著，“夏芒，文化成績綜合評分92.1，體測綜合成績88，基因進化指數1.3。”
乍一看，文化成績蠻高，體測成績也還不錯，可為什麽排名會在全班中下水平呢？
夏芒對此心知肚明，正是基因進化指數這項指標嚴重拖了後腿。
“看見了吧？”葉仲良輕蔑地瞥著他，手指頭點著桌案，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覺得你這樣，還能在特訓班待下去嗎？”
說到這，他口吻一變，又語重心長起來。
“你想想啊，你身邊的同學都是很優秀的，長期處於這樣的環境裏，對你的信心建立也不是什麽好事，我也惜才愛才，不忍心你這麽個好苗子因為失去信心而毀掉……”
“所以啊，別怪老師說話難聽，自己盡快辦理手續就去普通班吧，咱們班真不適合你，這人吧，條條大路通羅馬，曲線救國也不錯嘛，在一棵樹上吊死就沒意思了，對吧？”
夏芒聽完這通話，他心裏很清楚眼前的中年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事實上，自從換了班主任，眼前這個新班主任就不隻一次找過自己，想逼自己離開特訓班。
強烈羞辱感讓怒火雄雄燃燒在胸腔中，但因為擔心其狀告到父母那去，依然是耐著性子說道：“葉老師，我雖然排在中下，但還有這麽多同學排在我後麵……”
中年人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直接打斷道：“你自己看看，排在你後邊的這些同學，無非就是文化課和體測成績差了些，可人家基因進化指數高啊，平均都在1.5以上，所以超過你隻是時間問題。”
“夏芒，不是我說你，你的家庭條件不適合搞特訓，資源耗材都跟不上，何必在咱們這個精英薈萃的班級忍受煎熬呢？在未來，你和其他同學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當初啊，你之所以能考進咱們班，就是因為你的天資不錯，也就是先天的基因進化指數比較高，但是現在你這唯一的優勢已經沒有了。”
金絲邊框男搖著手指，“每個人生而不同，為什麽非要強求自己做不行的事兒呢？”
聽到這，夏芒終於忍不住了，他咬著牙騰然站起，目光犀利地逼視著自己這位班主任，“葉老師！”
“古人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以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對任何人的未來指手畫腳！我夏芒之所以能在這，是憑我自己的本事，不靠任何人！”
說完，他便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幹瘦的身影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門口。
辦公椅上，葉仲良冷笑著聳了聳肩，淡然地閉上眼睛，通過身份芯片內儲存的信息找到了夏芒家人的聯係方式，“是夏芒的母親嗎？對，我是他班主任，有些事我想和你談談……”
說完，他重新睜開眼，咧開嘴自言自語，“一個土包子還成天做著躋身榮譽階層的白日夢……”
——
安黃市翠湖路大街。
心情極度糟糕的夏芒混跡在人群中間，在上課時間就離開學校，實屬生平首次。
不過這節是體術課，缺一堂倒也問題不大。
漫步目的地閑逛，每當看到公路上穿插在公共客車之間的少數私家車，就忍不住一陣羨慕。
因為能夠購買私車，並且將之駛上公路，這些都是屬於榮譽公民才能享有的社會權利。
一般的人出行隻能依靠公共客車。
“我什麽時候才能擁有一台自己的車啊。”
夏芒滿目悵惘。
當初拚盡全力考入精英薈萃的特訓班，就是為了盡可能躋身榮譽階層，改變自己乃至家庭的命運，贏得別人的尊重。
在當下這個社會，每個人都在從各種渠道竭盡全力地獲取榮譽點數。
榮譽點多寡，就是衡量公民地位的唯一標準。榮譽公民享有比普通民眾更多的社會權利，而榮譽等級越高，特權也就越多。
然而十之有九的人，窮其一生都隻能混跡在普通公民的層次，很難實現榮譽加身。
像夏芒父母這樣的社會底層廉價勞動力，一年起早摸黑也無非隻有1點榮譽值進賬。也就是說，要想晉升預備榮譽公民都需要持續高強度勞動一百年才行。
開玩笑，普通人才能活多久？這分明就是做到死都沒辦法實現的啊。
想著想著，忽然聽到身旁來來往往的人群皆是駐足留步，望著天空喧鬧了起來。
“快看，快看，天上，那是宇宙戰車嗎？”
“好像真是啊，哎喲，真是閃瞎了我的24K鈦合金狗眼啊！”
“好像不是宇宙戰車，而是星際飛舟！”
“我的天呐？星際飛舟？不知道是哪尊大人物降臨了我們水源星，看那流線型，那亮閃閃的超合金外殼，真是拉風啊，要是我有生之年能有這麽一台座駕，下輩子投胎做牛做馬都可以啊！”
“你就做夢吧，這種星際飛舟上麵坐的起碼是五星級榮譽以上的大佬！咱們十輩子都積累不到這麽多的榮譽點啊。”
“必須的啊，你知道這是什麽車嗎？這是射手座X！寶馬公司重金打造的A級星際飛舟，整個地球星國都隻限量發售880台啊……”
“快快快，拍下來，上傳朋友圈炫耀炫耀！”
所有人麵色潮紅，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夏芒也不例外，他怔怔地看著天空中那個富有精美流線型，通體湛藍碧透，采用特殊晶體合金打造而成的星際飛舟，喉頭上下聳動，不停地咽著口水，嘴裏一邊還念念有詞，“好漂亮。”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在上課時間離開學校，就看到了這麽一台生平難得一見，隻存在於媒體平台上的藝術品。
“誒？不對啊，你們看它後麵……”
狂熱的人群很快便發現，在這艘星際飛舟後，還緊緊的跟著一台v字型的飛行器，論外觀拉風程度，絲毫不遜於寶馬射手座x。
如果說後者是華麗之美，那麽後邊跟著的這架飛行器則散發著一股子極端淩厲的氣質。
“哎喲，我的媽呀，今天是什麽日子啊，那是阿斯頓馬丁公司生產的雷神之怒啊，論數量和價格，比起射手座x還要稀少而高端啊！”
人們快要暈了。
平時在路上看到一台懸浮式私家車都足夠吸引眼球了。
如今卻同時出現了兩台整個星國都極為罕見地奢侈品，這運氣用出門踩了狗屎形容都不夠貼切啊。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異常。
兩台星際飛舟飛行的速度和路線都太詭異了。
越看越像是射手座x在躲避雷神之怒的追擊，在城市上空閃轉騰挪，來回兜著圈子。
“怎麽，難道不是大人物前來視察工作麽？”有市民疑惑地嘟囔道。
他的話剛剛落下，很快就有反應迅速者回過神來，大喊起來：“大家快跑啊，要是大人物視察，沒道理隻有一台孤零零的星際飛舟啊！肯定還有隨行編隊啊，你們看看，哪裏有其他飛行器的影子啊！”
“這根本就是兩尊有矛盾的大佬在交火啊。”
不得不說，說話這人腦子還真挺好使。
天空中那兩台象征著榮耀的飛行器很快就做出了令圍觀者驚恐無比的舉動。
雷神之怒周身忽然被紫黑色的電光纏繞起來，速度豁然飆升，化作流光飛襲向射手座x。
在此過程中，還激射出密密麻麻的光彈，完全把射手座的退路封死。
“快跑啊，別被流彈波及了！”
人群顧不得欣賞了，如鳥獸散地逃竄開來。
夏芒也被嚇得不輕，跟著大部隊掉頭就跑……
“轟隆隆。”
一枚枚蘊含著可怕能量的飛彈轟擊在射手座x晶瑩剔透的表麵，爆開朵朵火花。
劇烈的響動，讓在急速奔跑著的夏芒回頭望了一眼，由不住驚歎道：“我的個乖乖，好大的陣仗啊。”
說到這，他估摸著算了算時間“如果按照正常劇本發展，現在警察局的防空大隊應該要到了吧。”
雖然這樣想，但腳下的步伐卻沒有減慢半分，和命比起來，什麽都是微不足道的。
夏芒拚盡全力地飛奔進了一個被建築物夾在中間形成的小巷子裏，這裏既可以借助掩體的防禦逃命，又不用和擁擠的人潮去擠，不失為一個好地形，然而他剛剛進去卻異變突生。
隻聽得腦後一陣震耳欲聾的爆鳴，緊接著便是無數的殘片碎渣翻飛砸落，強烈的聲浪裹雜著勁風將周遭牆體磚瓦片片掀飛，就連腳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夏芒被這動靜嚇得打了個激靈，腳下的頻率再度平添幾分，與此同時使勁甩了甩腦袋，將一頭的灰塵抖落。
與此同時，他隻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在天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咚咚幾聲落到自己麵前，原以為是一塊殘片，走近才發現原來是一個灰蒙蒙的瓶子。
“什麽東西？！”
他彎腰撿了起來，仔細端詳少頃後又回頭看了看還在天上糾纏的兩坨鐵疙瘩，若有所思地將之揣進了荷包，於是再也不做停留地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夏芒很清楚，今日的所見所聞，必然會登上各大媒體平台的頭條。
就在他二十多分鍾後，剛剛所處的位置出現了一隊穿著防輻射作戰服的戰士。
“根據能量波動探測的顯示，這就是東西出現的最後位置。”
其中一個懷抱儀器的人皺著眉頭說道。
“哼，元魂一旦貼近人體，就會被人體的能量波動掩蓋起來，所以肯定是被人撿走了！馬上想盡一切辦法使用時光回溯技術搜尋！”
站在隊伍核心的一位中年人麵色略帶焦急和憤怒，說話聲音宛若炸雷。
“但問題是，我們沒有這麽高的權限啊。”另一人為難道。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給我查出來！”那中年人的口吻斬釘截鐵，不容聲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