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和離之後,這裏就是你的住處。”

晚間冰雹漸漸小了,卻緊接著下起了鵝毛大雪。

寺廟裏的廂房做工粗糙,紙糊的窗戶被風吹得咯吱作響,門縫裏冒著冷風,將床前碳火吹得忽明忽暗。

傅瑤已經挪到了床榻最裏邊,將自己縮成一團,盡量不與蕭靖鈺觸碰。

風聲在耳邊呼嘯著,手腳越來越冰冷,她雙臂抱在一起,寧願挨凍也不去靠近身後的溫暖的軀體。

蕭靖鈺側躺在她身後,盯著她**出來的那段雪白後頸,一半掩在鋪陳開的烏發中,纖細得好像一隻手就能折斷似的。

蕭靖鈺的目光如有實質般,一路往下,像是要把那礙事的衣服撕開,盡情享用眼前的美味。

怎麽以前就沒發現她這麽合自己的胃口呢?

蕭靖鈺伸出手,輕輕撥開擋著脖頸的烏發,指腹似無意般觸碰到白皙細膩的肌膚。

傅瑤攥緊被角,強忍著躲避的衝動。

蕭靖鈺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在她脖頸間逡巡著,突然含住她柔軟的耳珠。

傅瑤腰窩陡然一緊,呻/吟聲險些從唇齒間溢出,她立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楚楚可憐的表情落入蕭靖鈺眼中,蕭靖鈺恨不得什麽都不管,直接在這裏要了她。

蕭靖鈺用手指將她的下唇用貝齒下解救出來,用指腹摩挲著:“怎麽這麽敏感,他碰過你這裏嗎?”

傅瑤的唇瓣被他蹂/躪得不能合攏,微喘息著道:“這裏是寺廟……疼。”

牙齒磕在耳珠上,傅瑤悶哼一聲,想躲避,卻被他箍進懷裏:“三個月太長了,我後悔了。我越看著你,就越喜歡得緊,也就愈發不能容忍別人再碰你。”

傅瑤顫聲道:“秦王一言九鼎……”

“那些都是虛名,”蕭靖鈺打斷她,“我從來不在乎,我隻在乎到底得到了多少。”

傅瑤心髒砰砰亂跳,僵在他懷裏不敢亂動。

“半個月吧,”蕭靖鈺道,“半個月後,最好你能心甘情願和離,倘若還是不願,我也不介意用強的。”

蕭靖鈺拽了拽被子,把她裹嚴實抱進懷裏:“睡吧。”

傅瑤手指緊緊攥著,躺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

他們在這樣的風雪夜裏相擁而眠,互相取暖,思緒卻各自飄散著,在心中打著各自的小算盤。

晨光熹微時,一輛樸素的馬車出了寺廟,往京城而去,在雪中留下兩道車轍印。

天空中還飄著細雪,很快就將車轍印填滿,抹去了所有痕跡。

傅沅坐在馬車裏,自從昨日偷偷見過傅瑤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傅瑤和蕭靖鈺究竟怎麽回事,隻是在聽到蕭靖鈺在暗中培植勢力,還有傅瑤的計劃後,覺得心驚膽戰。

馬車在侯府前停下,傅沅直奔書房,寫了一封信給身邊的婢女:“讓人快馬加鞭,送給大哥。”

·

自寺廟留宿那夜之後,傅瑤就發現蕭靖鈺越來越強勢,對她的太子妃身份也越來越不滿。

她不知道蕭靖鈺對自己有幾分真心,但這半個月相處下來,她至少能確定,蕭靖鈺對自己這張臉還是很感興趣的。

幾日後,蕭靖鈺再次帶她出宮,這次來的不是別處,卻是秦王府。

傅瑤是第一次踏進秦王府,裏麵布置得很是雅致,她卻隻能感受到森然的寒意。

蕭靖鈺帶她去了一座新落成的院子:“待和離之後,這裏就是你的住處。”

院子布置得很好,隻是傅瑤完全沒心思欣賞,她後腰倚在書桌邊沿,雙手一左一右撐在書桌上:“那你會娶我嗎?”

蕭靖鈺上前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又把她手拉回來:“暫時不能,等回到封地,我會立刻娶你。”

或許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又補充道:“你也看到了,我身邊沒有通房也沒有侍妾,我雖不能立刻給你名分,但你依舊是唯一的秦王妃。”

傅瑤啊傅瑤,他這是準備把你當成金絲雀,圈養在自己身邊當個玩物啊。

寒意順著脊骨蔓延,傅瑤卻遮掩得一絲不漏:“那你何時能回封地?”

蕭靖鈺剛要開口,就被她直接打斷:“等傅琦當上太子妃,還是皇後?”

傅瑤推開他,往後退了退:“其實你隻是利用我對你的喜歡,讓我心甘情願給傅琦讓位吧。”

“你對我,”傅瑤疲倦地道,“到底有幾分真呢?”

“我是喜歡你,可我也會累的。”

傅瑤越說越傷心,竟低下頭紅了眼眶。

她的睫羽在眼瞼上留下一道柔弱無害的扇形,纖長的睫羽輕輕顫抖著,目光轉向了別處。

她知道,蕭靖鈺吃軟不吃硬,就喜歡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

蕭靖鈺握住她的肩膀:“到底要怎樣才肯信我呢?”

傅瑤聲音有些顫抖,淋了雨的貓兒一樣:“那你信過我嗎?”

“你從來都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不想見我,我就要躲得遠遠的,你想見我,我就要巴巴跑過來……”

雖說是在質問,可傅瑤說的一點都不強勢,話音裏隻有掩藏不住的委屈,淚水也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角滑落。

蕭靖鈺抬手給她抹眼淚,卻越抹越多,隻能將她抱進懷裏:“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隻想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那若是有朝一日你變心了呢?就像你說身邊沒有侍妾,可我明明聽說是有的,你騙我!”

蕭靖鈺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笑了:“誰和你說的我有侍妾?”

傅瑤側過身,抬手抹眼淚,倔強道:“不告訴你。”

蕭靖鈺被逗笑了,想去摸她的臉,卻被傅瑤打落:“你逼著我和離,恨不得一口吞了我,可我每每想到你從前對我的冷漠,就覺得不踏實,怕你騙我,讓我和離,其實又隻是利用,到頭來又拋棄了我。”

蕭靖鈺想了想,確實是他有錯在先,傅瑤心中有疑慮也很正常。而且傅瑤會為他吃醋啜泣,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他很高興的事情。

“真是怕了你了,”蕭靖鈺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這就去我的院子,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叫過來,讓秦王妃好好查查,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當我的侍妾。”

傅瑤被他拉著走,人卻依舊在委屈:“你是在諷刺我善妒,不讓你納妾嗎?”

“沒有!”蕭靖鈺從善如流,“瑤兒是天下第一溫婉大度的美人兒,哪裏善妒了?”

蕭靖鈺一路上沒驚動任何人,帶她踏進院子道:“你先查,看我有沒有在這院子裏藏美人,等查完了我再把府裏的下人全叫過來,讓你好好地查。”

傅瑤的目光掃過整個院子,落在緊閉著書房上時微黯了黯,卻又不動聲色移開,去看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