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個手坑了一下傅琦◎

傅瑤將納妾之事安排好,回到寢殿後就見蕭靖鈺正坐在棋盤邊,指尖撚著一枚黑子,單手支頤望著自己。

他倒是真敢來。

傅瑤在他麵前坐下,他就遞上一盞熱茶:“都安排好了?這種瑣碎事交給手底下的人就是了,何須你親力親為。”

傅瑤沒接話,隻道:“你真舍得讓二姐嫁給別人為妾?”

“沒什麽舍不得的,如今我的心裏隻有你,再無別人。”

傅瑤用茶盞暖著手:“你知道你以前看她的眼神嗎?就像是在看纖塵不染的神明一般,而你,就是她最忠誠的信徒。”

“瑤兒這是吃味了?”

“沒有,”傅瑤矢口否認,捏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正中間,“下棋吧。”

蕭靖鈺也不在追問,拿起棋子隨意丟在棋盤上,目光始終流連在她臉上。

傅瑤強忍著心中不適,和他下完了棋,又由著他膩歪了一會才將他送走。

·

兩日後,兩頂轎子一前一後抬進東宮,徐春宜和傅琦先後給傅瑤敬了茶,受了訓話後被送回到各自的宮殿裏。

傅瑤已經好幾日沒見到蕭楷了,他們之間像是梗了一根刺,紮在兩人中間,誰都不舒服。

納妾當日,蕭楷一直待在朝臣的值房裏,和大臣商議國事,直到晚飯後才回到有些冷清的東宮。

他和傅瑤大婚時,整個宮裏都掛滿了紅綢,到處張燈結彩,而今日東宮與平日並無不同,隻是遠遠看見有兩座宮殿前掛了點紅綢,在漫天冰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張通海問他去哪,他幾乎沒有猶豫,聲音裏卻帶著寡淡:“承徽。”

張通海就讓人抬了儀駕去傅承徽那裏。

另一邊,徐春宜聽著丫鬟在耳邊嘰嘰呱呱打抱不平,什麽家世,身份,樣貌才學比了個遍,說殿下今夜本該來這裏的。

徐春宜無奈搖搖頭:“我困了,想歇息了。”

丫鬟撇撇嘴,隻好作罷,侍奉她安置了。

翌日,徐春宜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地來向傅瑤請安。

傅瑤將她扶起來:“不必多禮,先喝碗酥酪暖暖,今日母後精神好,也想見見你們。”

按規矩,她們隻需見過傅瑤即可,至於皇後,就全憑那位的心情了。

“謝殿下。”徐春宜細細品嚐了一口,“殿下這的酥酪竟比臣妾吃過的都好吃。”

她舉手投足落落大方,說話間既不讓人覺得諂媚又不讓人覺得生分,永遠拿捏在一個恰如其分的地方,讓人很舒服。

兩人品嚐過酥酪,卻始終不見傅承徽的身影。

傅瑤讓綠蕊去問,綠蕊去了一會回來,稟告道:“娘娘,奴婢沒見到傅承徽,貼身婢女說她昨夜侍奉殿下累著了,起不來。”

傅瑤也就沒再多問,對徐春宜道:“妹妹,那就我們先行一步吧。”

徐春宜看破不說破,全當不知道,跟著傅瑤去參見中宮皇後。

皇後對徐春宜自然是滿意得沒話說,她今日更想看看是什麽賤蹄子膽敢要挾她,結果才第一日就竟敢恃寵而驕。

“流顏,你去請。”皇後沉聲道,“你從前是母後身旁的人,知道該怎麽請。”

流顏躬身行了一禮,就帶著幾個粗使的宮女往傅琦的春菲殿去了。

徐春宜偷偷看了一眼端立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傅瑤,這才回過味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進宮後會被左右夾擊,四麵楚歌。如今看來,這位太子妃對她的庶姐真的是,毫無感情啊,而且能坑還會順手坑一把,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過一會,傅琦就衣衫不整地被人帶了進來,流顏辦事膽大心細,將她的嘴堵住了,一路上沒發出一點聲音來,從東宮到中宮,不該驚動的一個都沒驚動。

傅琦看向坐在鳳椅上雍容華貴的皇後,又看向傅瑤,當即明白過來,立刻就嗚嗚著要辯解。

皇後道:“讓她說。”

流顏將她口中的白布拿出來,傅琦立刻就道:“皇後娘娘,臣妾並非對您無禮,而是太子妃故意不告知臣妾請安之事,有意陷害臣妾!”

傅瑤轉向皇後:“臣妾派了身邊的婢女去請,卻被拒之門外,承徽身邊的貼身婢女言其身子不適,起不了身。”

“起不了身?”皇後冷哼一聲,“這不是起來了?”

傅琦還欲辯解,皇後頭疼道:“來人,帶到偏殿去,好好教教她禮儀尊卑,教好了再送過來,吵得本宮頭疼。”

一旁的侍女立刻堵了她的嘴,無聲無息地將人拖到偏殿去。

皇後對傅瑤道:“太子妃,你留下,好好看著本宮是怎麽整治宮闈的。”

傅瑤:“是,母後。”

徐春宜很有眼力見,當即行禮告退,回東宮安分待著。

一直到午膳前,傅琦才被人從偏殿拖出來,隻見頭發淩亂不堪,兩邊臉頰又紅又腫,雙手全是被打出的血印。

這次她老實多了,一進來就跪地認錯,先是向皇後又是向傅瑤,言辭懇切,說什麽就聽什麽,一個字都不反駁。

皇後這才滿意:“行了,送她回去吧,路上避著點,別讓人看了笑話。”

傅瑤就起身告退,安排人將傅琦塞進轎子裏,抬了回去。

這場鬧劇沒能在六宮傳開,東宮裏卻是人盡皆知,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落入蕭楷耳中。

·

蕭靖鈺這次是在午膳後來的。

傅瑤正準備午睡,卻聽到窗戶被人推開的聲音,她坐起身去看,就見蕭靖鈺從窗戶翻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衝她走過來:“還好你沒睡。”

傅瑤可不這麽想,她隻恨自己睡晚了一步。

蕭靖鈺走到傅瑤床榻邊,從懷裏摸出一包糕點:“五芳齋剛做出來的,買了就被我放在衣服裏帶過來,嚐嚐。”

那是五芳齋做的酥餅,還冒著熱氣,從前傅瑤最愛吃的,也不知他是從哪得知的,看來秦王殿下的耳目真是遍布上京。

蕭靖鈺捧到她麵前,滿臉笑意地看著她。

傅瑤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她又立刻讓自己回憶牽機帶來的痛苦,告誡自己不要動搖。

蕭靖鈺見她眉頭微蹙,就把酥餅放下:“不舒服嗎?”

傅瑤搖了搖頭:“中午吃多了,有些不舒服,我想躺一會。”

蕭靖鈺就扶她躺好,又把手伸進被子裏。

傅瑤呼吸一緊,立刻緊張起來。

蕭靖鈺卻隻是隔著衣料,把手掌覆在她胃部,輕輕按揉:“想什麽呢?我就那麽禽獸不如,在你不舒服的時候逼迫你?”

傅瑤耳後微紅,有些倉促地閉上眼:“我要睡覺。”

蕭靖鈺笑了笑,就在旁邊看著她睡。

傅瑤也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一睜眼隻見蕭靖鈺還在,正倚在床榻邊看著她。

傅瑤揉了揉眼睛:“你怎麽還在?”

“左右無事,留下來陪你,”蕭靖鈺拉她坐起來,“還難受嗎?”

傅瑤搖搖頭:“沒事了,你回去罷。”

蕭靖鈺正在欣賞剛睡醒的美人,此時傅瑤雙眸迷濛,臉頰薄紅,在他眼裏簡直美不勝收,他哪裏舍得走?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綠蕊的聲音突然在外麵響起。

緊接著就聽蕭楷問:“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