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終還是被皇後給帶走了,裘貴妃心中有愧,也沒有太過的去爭辯,更何況她知道,皇上若是醒來看到她,恐怕又會被氣到,為了皇上身體安康,她自願放棄照顧皇上。

太醫和德安等人都去了鳳臨宮,皇後卻不急著離開,皇帝昏迷一事,她還要好好處理。

裘貴妃站在門口,還維持著目送皇帝離開的模樣,背對著她平靜道:“皇上都不在這兒了,你還留下來幹嘛?看本宮笑話嗎?”

“在本宮眼裏,你一直都是個笑話。”皇後聲色冷淡,不屑道:“也隻有你,這般癡心相對,本宮倒是想問問,你最終得到什麽?皇上的真心嗎?還是一對的狼心狗肺?”

裘貴妃輕嗤了聲,轉身看向皇後,仿佛又成為那個不可一世的裘貴妃:“本宮先前跟皇上說,這後宮上下,隻有本宮是對他真心,其他人都是虛情假意,包括皇後在內,可是皇上偏偏不相信,看來比起真心,還是虛情假意更有用些。”

皇後勾唇諷刺:“真心也好,虛情假意也罷,皇上喜歡的,就是順從二字,本宮也曾真心相對,可最終也沒得到什麽好處,所以本宮及時醒悟,看清楚自己的男人不是普通男人,他是皇帝、是天子,他的世界不容許有不,的確,貴妃你靈動清純,皇上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他處處縱容你,事事忍讓你,可這隻是新鮮感而已,皇上吃慣了山珍海味,難免也想嚐嚐新菜式,不過他嚐過幾次之後,便會想到那一道他最愛吃的菜,並且明白,原來不管有多少新菜,他最喜歡的那道菜,永遠不會變,本宮不要做他的一時新鮮,而要做他最愛的那一道。”

“真是可笑,你我都知道,皇上此生最愛的人是梅兒,皇上此生最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是端妃,你我二人,一個皇上第一個愛的人,一個是皇上這一世相伴的人,他在乎的隻是這份曾經和以後,他心裏的位置,從來沒有你我。”

“沒錯,可是本宮隻想做那個一世相伴的人,最愛還是第一個愛上的,都是過去,以後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裘貴妃唇角顫動,咬牙道:“若是你我在皇上心中,非要有個先後順序的話,你認為誰更重要?”

皇後眉頭一蹙,顯然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最終,她冷哼了聲說:“不管是誰比較重要,本宮都隻想做一世相伴的人,更何況,對於貴妃所言,皇上第一個愛上人,難道不是端妃嗎?”

“不是!”裘貴妃立即否定,急切道:“皇上第一個愛上的人是本宮,至於端妃,他那個時候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端妃最多就是他第一個女人而已。”

“可是你我都不得不承認,皇上心中最難以忘懷,一提起便會心痛的那個人,就是端妃。”

“……真是可笑。”裘貴妃突然哽咽,眼淚無聲落下,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麵前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麽真切,包括這座宮殿,包括她最痛恨的那個人,包括她自己,都好像存在於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陰暗潮濕,寂靜的叫人害怕。

“裘貴妃……”

“你走吧,本宮不想見到你,你我也實在沒有必要見麵,兩看兩相厭,何必呢?”

皇後嗤笑道:“本宮是要走,不過在走之前,本宮還有事要宣布。”

“什麽事?”

“蓮心。”

“奴婢在。”蓮心和秋萍本就守在門口,聽到皇後傳喚,蓮心連忙從門邊上前兩步,來到皇後麵前待命。

“傳本宮懿旨,貴妃裘氏口無遮攔,以致皇上昏迷不醒,實乃罪大惡極,本宮身為後宮之主,斷不能容,念其侍奉皇上多年,且為皇上誕下子嗣,於皇家有功,****其死罪,自即日起,幽禁宮廷,不得出入。”

“奴婢謹遵娘娘懿旨。”蓮心朝皇後叩拜,而後起身出去宣旨,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敲擊在裘貴妃心中的鐵釘,寸寸淋漓。

裘貴妃終於沒辦法淡定了,她怒聲道:“皇後,你憑什麽!”說著,她上前一步:“本宮身為貴妃,隻低你一級,就算要懲處本宮,也該由皇上親下聖旨,何時輪得到你!”

皇後不退反進,笑道:“沒錯,你是貴妃,隻比本宮低了一級,可本宮是皇後,是皇家正宮娘娘,這一級之差,便是嫡庶有別,本宮奉皇上聖命,統禦後宮,為後妃之首,爾等妃嬪皆應聽從本宮號令,不管是貴妃還是美人,無一例外。”

“皇上對本宮如何你是知道的,你這樣做,就不怕皇上醒來之後怪罪嗎?”

“你把皇上氣到吐血,人也昏迷不醒,本宮身為皇後,豈能容你在後宮胡作非為,就算皇上醒來,也斷然不會怪罪本宮,更何況,你目無尊長,在本宮麵前不稱妾,句句無禮,本宮忍你多時,你還不知悔改!”

裘貴妃被氣笑了:“皇後皇後,你不過就是想趁著皇上昏迷不醒,降罪於本宮,讓皇上醒來之後也是為難,你這樣做,隻會讓皇上更快的看清你的真麵目罷了,本宮就在這兒等著,總有一天,本宮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麵前,到那個時候,你最好能穩穩當當的接住本宮的報複。”

“威脅皇後罪加一等,貴妃自重。”

“自重?此話本宮原封不動還給皇後,拿著雞毛當令箭,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皇後冷笑看著她:“到現在你還嘴硬,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本宮將你關在這裏是正確的,罷了,本宮不與你這瘋子計較,好好在這座宮殿裏反省反省吧,不過你還有沒有出來,本宮可真不敢保證。”

“正如皇後所言,你還在外麵好好喘氣呢,本宮哪裏舍得在這暗無天日的宮殿生老病死,咱們姐妹,總還有見麵的機會,到時候還請皇後給個笑臉才是。”

皇後眉峰一挑,諷刺一聲:“能出來再說吧。”言罷,她整了整自己的鳳袍,威風淩淩的在眾多宮女侍從的擁護下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