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光明正大的查，自然很快就從太醫院的人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情況，砒霜既是入藥的，又是致命的毒藥，這宮中那麽多人，總歸會有人用到一些。

不過皇後得到的消息是，最近這段時間倒是沒有人用過砒霜，不過之前清妃娘娘身子不適，總是頭暈難受，太醫去看過之後開了藥，其中就有砒霜這一味。

皇後還特地讓人詢問了當初給清妃請脈的太醫，太醫說，清妃是供血不足導致頭暈難受，砒霜正好可以對症下藥，當然，也不是光有砒霜這一味，而且這味藥用量很少，應該不會有存留才是。

既然此事跟清妃扯上了關係，皇後自然是要親自過去詢問一番，清妃聽聞皇後在懷疑她，當即喊冤。

“皇後娘娘，臣妾身子一直不是太好，這點皇後娘娘是知道的，前段日子臣妾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這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臣妾根本就不知道藥裏麵還有砒霜這一味，臣妾又怎麽會留著呢？”

皇後皺眉說道：“清妃不必著急，本宮也不過是例行詢問，畢竟太醫院說了是你用過砒霜這味藥，本宮問問也是正常，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清妃問道：“皇後，太醫院可有說還有誰用過這味藥？”

皇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清妃有些動怒：“皇後娘娘，既然後宮除了臣妾之外沒有人用過砒霜，那娘娘是不是想說清昭儀喝的砒霜就是臣妾這裏的？臣妾可以發誓，臣妾真的不知道有砒霜這味藥，更何況，就算是有，臣妾都已經喝下去了，哪裏還會有存著的。”

“本宮說了，隻是例行詢問而已，清妃這般著急慌亂，倒是顯得問題了。”不等清妃反駁，皇後又說：“既然你沒有留下砒霜，此事也就罷了，不必再說了。”

“皇後娘娘，這怎麽能不說呢？您都說了，這後宮隻有臣妾一人用過砒霜，那不就是指名道姓說清昭儀的砒霜是臣妾這兒的嘛，這些話若是傳到了皇上耳中，臣妾又該如何自處啊，還請皇後娘娘將話說個清楚明白，若是娘娘真的懷疑臣妾，盡管派人調查便是，臣妾願意配合。”說著，竟然給皇後跪下了。

皇後眉頭緊蹙，聲色也冷了下來：“顧嬪喊冤，本宮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調查此事，查詢砒霜出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程序，你若是有什麽疑惑，盡管去跟皇上說，本宮沒那麽多閑工夫和你瞎扯。”言罷，皇後起身，作勢要走。

清妃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不料皇後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清妃急忙低下頭，可是那一抹凶狠還是讓皇後給察覺到了。

皇後嗤笑一聲：“清妃，本宮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雖說你在裘貴妃身邊當牛做馬，可是裘貴妃的為人你是清楚的，別忘了你當年吃的苦頭，本宮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臣妾多謝娘娘教誨。”

皇後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清妃是隻不會叫的狗，跟在裘貴妃身邊多年，陰狠的手段定然是學了不少，皇後對於剛才無意中看到的眼神異常在意，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心裏是如何打算的。

清妃若是真的做了什麽，定然不會是這樣的態度，看來砒霜出處這條線，還是斷了，更何況太醫也說了，清妃的藥當中砒霜隻是少量中的少量，而且是混合使用的，根本就不可能從藥材裏挑選出足夠毒死人的砒霜來，而且後宮女人對於毒藥異常敏感，這些藥材都是太醫院幫著處理的，清妃本身不知道也是合理的。

皇後去清妃那裏，也是想試探一下清妃和此事到底有沒有關係，現在看來清妃並沒有參與此事，那麽這砒霜不是從太醫院出去的，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雲攬月雖然沒有參與此事，但是皇後的動向她也聽說了，知曉情況之後，她也是摸不著頭腦。

燕北秦在批閱奏折的時候雲攬月陪在身邊，左右思慮都想不通這事兒，歎息著自言自語：“這砒霜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啊？”

燕北秦抬眸看了她一眼：“連你都想不到？”

“想不到。”雲攬月看向燕北秦：“你能想到嗎？這砒霜若不是從太醫院那裏來的，很有可能就是從哪個宮裏的娘娘那裏得來的，這後宮的女人，屋子裏藏點毒藥還不是正常的很？也許不是最近才有的砒霜，而是早就有的呢？”

“你就沒想過這毒藥是沈清敏自己的？”

雲攬月點頭：“我想過啊，可是以沈清敏現在的心機，應該不會這麽傻藏毒，要不然她也不會那般篤定的陷害顧嬪，好像料定了我們查不到真凶一樣。”

燕北秦心中一動，又問道：“那這後宮之中，有誰是精通用毒的，你可聽說過？”

雲攬月搖了搖頭，想不出來是誰，剛想說點什麽，腦中卻是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拍案而起，把燕北秦嚇了一跳。

“七七，你這是幹嘛呢，想不出來也不用發脾氣吧。”

雲攬月恍然大悟，說道：“不是想不出來，而是我想到了。”

“想到了？是誰？”

“你剛才不是說有誰精通用毒嗎？正是你這句話提醒了我，秦，你還記得劉昭儀嗎？”

燕北秦點頭：“有印象，前年在秋獵圍場，給瑞妃下毒那個。”

“沒錯，就是她。”雲攬月沉聲說道：“其實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知道，瑞妃當時中的是雷公藤的毒，可事實的真相是，劉昭儀根本就沒有給瑞妃下毒，這一切都是瑞妃陷害劉昭儀，其實瑞妃才是用毒高手，雷公藤的毒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

燕北秦挑眉笑了：“這麽說來，這案子的所有謎團都解開了？”

雲攬月下意識的搖頭，感慨道：“真是沒想到啊，沈清敏竟然和瑞妃聯手？這後宮之中發生的事情還真是瞬息萬變，誰能想到，瑞妃和清昭儀這兩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竟然會聯手害顧嬪，可是他們的用意何在？”

燕北秦放下手中的奏折，沉聲說道：“顧嬪和沈清敏住在一座宮殿，沈清敏自然不放心她，更何況，若是顧嬪出事，軒華宮也就被騰出來了，清昭儀受了這麽大委屈，父皇沒準就晉升她，以示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