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攬月說出兩個消息之後的那個瞬間，裘貴妃想了很多，而後她突然笑了起來：“這麽說來，證據又沒了？”
“娘娘何出此言？什麽叫證據又沒了？攬月不是說了嘛，靜樂已經招供了。”
如果說裘貴妃之前還有些不相信雲攬月說的話，那從她嘴裏聽到靜樂二字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真的都已經知道了。
靜樂是靜蘭之前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用的名字，雲攬月能知道靜樂，說明靜樂是她的人這一點，她已經查到了。
裘貴妃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笑過之後，她突然眯著眼睛盯著雲攬月：：“太子妃還真是有本事，靜樂你都知道，不過這名字她很久沒有用了，如今她叫靜蘭。”
“是，她叫靜蘭。”雲攬月也笑了起來：“娘娘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有什麽可害怕的？”裘貴妃詫異問道：“本宮需要怕嗎？太子妃可別忘了，本宮在這後宮之中殺的人可不少，什麽時候出過事兒了？更何況這一次瑞妃可還在好好的喘氣呢，本宮敢說，就算你將這事兒告狀到皇上那兒去，皇上也會幫著本宮銷毀證據。”
雲攬月讚同的點頭：“父皇的確對娘娘您寵愛有加，不過這也是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有些人有些事，父皇不在乎，自然就不跟你計較，可父皇也是有底線的人，他一出宮娘娘就急著將他的寵妃給鏟除，到底是個男人，父皇心中如何不怒？”
“他怒了又怎麽樣？當初是他自己說的，此生除了本宮不會有別人住進他的心裏，本宮信了他，可最終本宮得到了什麽？”裘貴妃厲聲道：“本宮一顆心都裝滿了皇上，可他卻對別的女人那麽好，尤其是皇後！他一開始是那麽不喜歡皇後，可為何後來就喜歡了？你看看現在，他每天都會去看皇後，不管他去哪裏都不會忘了帶上皇後，別人看不出來，本宮還看不出來嗎？他早就將皇後放在心裏了，他違背了誓言！”
雲攬月搖頭歎息：“所以呢？娘娘就要殺光那些被他寵愛的女人嗎？”
“沒錯，本宮就是這麽想的，所以本宮算是心軟的，畢竟這後宮之中還有那麽多賤人，本宮尚且還留著她們的命！”
“貴妃娘娘，您真是無藥可救了。”
“放肆！”裘貴妃冷眸掃向雲攬月：“你一個小輩竟敢這樣說本宮？別以為太子寵你你就能無法無天了，本宮早就跟你說過，本宮要的是你的命，太子能不能保全你還不一定呢！”
“娘娘，攬月不需要任何人保全，娘娘若是真的對攬月出手，攬月也不會手軟。”
“哼，就憑你？”
“娘娘，雖說現在這後宮您是一家獨大，但您也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攬月會將靜蘭所說的真相呈報給皇上，該如何處置，皇上自有定奪。”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就算皇上最終還是選擇保全您，至少攬月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無怨無悔。”
“好一個無怨無悔。”裘貴妃哼笑了聲：“你所謂的真相是什麽？是本宮叫人殺害綠瑩的事嗎？”
“這難道還不足夠？”
“太子妃，你終究還是年輕，太不懂事了。”裘貴妃冷笑說道：“你以為就憑你一紙書信就能將本宮拉下馬嗎？本宮在這後宮多少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實話告訴你，就算在場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本宮也可以一口咬定本宮隻叫人殺了綠瑩，因為綠瑩那賤婢不聽話，至於其他的人，本宮一概不認，皇上又能拿本宮如何？”
雲攬月當然知道這事兒不會那麽簡單，憑著裘貴妃的本事，這事兒也不能將她如何，但總歸還是有別的效果的。
“娘娘，您想的未免也太過輕鬆，皇上心裏難道不清楚你想做什麽嗎？再說了，您安排眼線在延華宮也是事實，這也於理不合吧。”
“那又如何？你以為皇上就沒有眼線？皇後就沒有眼線？他們若是用此事來給本宮定罪，那就別怪本宮將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捅出來，太子妃，本宮是什麽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雲攬月擰眉，她是想告訴她，怕是皇帝皇後比任何人都希望保全她，至少不該是為了這件事情而出事，要不然的話，他們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不全都公諸於世了？
這就是裘貴妃的後招，不過光是這一招就已經足夠了。
雲攬月哧了一聲：“看來這靜蘭是白死了。”
裘貴妃看向鐵架子邊上放著的兩個木桶，淡淡說道：“也難為太子妃想出放血這一招來，隻不過有一點太子妃該是沒有算計到。”
“哦？攬月願聞其詳。”
“既然這話都已經說開了，本宮也不介意好好給你上一課，不管是靜蘭還是綠瑩，在本宮眼中都不過是死人而已，實話告訴你，就算你不弄死靜蘭，靜蘭也必死無疑，你動手了，倒是給本宮省去了麻煩。”
雲攬月眼底閃過一絲興奮，說道：“貴妃娘娘，靜蘭好歹也為了您做了這麽多事情，您怎麽還要殺她？如今她死了，您還連她的屍體在哪兒都不在乎？”
“既然已經是個死人，對本宮來說就沒有一點用處了，本宮何必多此一舉，難不成你還要本宮幫她安葬不成？”
“娘娘，您還真是心狠手辣。”
“在這後宮之中，心不夠狠便是一個死字，本宮也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靜蘭的屍體就讓他們處置吧，至於太子妃你，不管你要怎麽跟皇上匯報此事，本宮都不願意過問，隨你的便了。”言罷，裘貴妃在秋萍的攙扶下走了出去，頭也不回一下。
雲攬月搖頭失笑，對於裘貴妃的囂張可算是見識到了，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沒什麽好怕的，在後宮屹立不倒這麽多年，她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所幸雲攬月本身對此事如此賣力的原因也不是為了扳倒裘貴妃，她踱步到角落的水缸邊，垂眸看向正在無聲哭泣的靜蘭，平靜道：“哭什麽，這便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