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璃並沒有在梅貴妃的話題上停留太久,走進內堂之後,隻見內堂正中間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女子聘婷而立,目視前方,麵容之上並未有一絲笑容,可是……極美。

雲攬月似乎有些明白,皇帝為何如此寵愛娟美人了,如果細看,娟美人若是不笑,竟和端妃有三分像,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燕北璃也長著一雙勾人魂魄的狐狸眼,不過她並不像娟美人那般勾人,反倒是有一股子威嚴氣勢,想來身為皇女,又是長公主,這氣勢也是她從小養成的。

娟美人侍君之人,自然是沒有幾分傲氣的。

可說起來,端妃也是侍君者,從這幅畫像上,卻看不出一點巧笑盼兮的味道,她似乎可以明白,端妃為何在不得寵的情況下,還有那麽多的賞賜,她的宮殿,為何還有那麽多的華貴物件。

想來皇上對其也不是沒有感情,隻是端妃不會如後宮其他妃子那般討好皇上,或者有可能皇上在慶宛宮冷遇連連,時間長了,身為帝王的他,自然是受不了的,所以也隻能是不寵,才不至於失了臉麵。

皇帝最看重臉麵,這一點從這次的和親一事上便可看出,端妃有色,卻又不肯以色侍人,這也難怪皇帝會對她漸行漸遠,直至遺忘了。

燕北璃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這位便是我的母妃,這幅畫像,是她生下我之後讓人畫的,或許她早就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所以才會叫人畫下她,好讓我長大之後,能夠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什麽樣子的。”

“很美。”

“是的,很美。”燕北璃看著看著,似乎眼睛已經模糊不清,偏頭轉向一邊,淚珠連串的落下,雲攬月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站在原地,等她自己平複心情。

到底是長公主,她很快就平複了心情,擦掉眼淚朝雲攬月笑了笑:“太子妃,讓你看笑話了。”

“你願意將這個‘笑話’展露在我麵前,攬月覺得甚是感激,公主,或許去南孟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就看你如何看待這個機會了。”

燕北璃歎息一聲:“或許你說的沒錯,可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強求,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是結束還是開始,於我來說實在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讓我心寒,讓我心碎的地方了。”

“公主,可以跟我講講端妃娘娘的事情嗎?”

“如果你願意聽,當然可以。”

“自然願意。”

燕北璃看著畫像,說道:“母妃走的時候,我還不足兩歲,根本就還未記事,母妃的事情,大多都是聽奶娘說的,奶娘是從母妃入宮的時候就開始服侍母妃的,對母妃的事情也比較熟悉,不過,太子妃怎麽會對母妃的事情感興趣?”

雲攬月淺笑道:“從未聽說過端妃娘娘在朝中是否還有娘家人,所以好奇。”

“娘家人?母妃的確是沒有的,母妃連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娘家是在哪裏,又怎麽會有。”

“為何?”

“聽奶娘說,母妃是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出外辦差,在一條小河邊上救下母妃的,等母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都城的東宮了,母妃什麽都不記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想來父皇也是貪戀母妃美色,所以便將她留在身邊,不過父皇很理智,他知道以母妃來曆不明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讓先帝賜婚的,所有他一直將母妃藏於東宮,等他登上帝位,迎娶了皇後和裘貴妃,這才將母後的身份公諸天下。”

雲攬月驚訝於真相,問道:“這麽說來,端妃娘娘其實比皇後還有裘貴妃都要早受恩寵?”

“不,母妃烈性,雖沒有任何記憶,但也知道還未成婚不能侍奉,所以直至父皇登記,封她為妃,她才無奈跟了父皇。”

“無奈嗎?”

“對,無奈,奶娘說過,母妃不止一次的請求父皇放她出宮,因為母妃不願與後宮那麽多女子一同伺候一個男人,可是父皇不準,每次聽到母妃這樣說的時候,父皇都會大發雷霆,輕則關押母妃數日,重則將母親鎖在慶宛宮。”

“鎖著?”

“是的,奶娘說,雖然母後沒有記憶,但是她身懷武力,父皇身邊的暗衛都難以近身。”

雲攬月驚訝不已,她曾經聽玲瓏暗夜說過皇帝身邊的暗衛,如果連他們都近不了端妃的身,那端妃武力該有多強!

“既然如此,端妃娘娘完全可以趁機離開皇宮,為何一直留在宮中?”

“母妃武力高強沒錯,可是她錯失了最好的時機,當初若是在東宮,她還可以離開,可是在東宮的時候,父皇並沒有表露出什麽心思來,對母妃也是以禮相待,那個時候沒有別的女人,或許母妃對父皇,也是有感情的吧。”

雲攬月點了點頭,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通,當初端妃為何沒有趁機離開。

說到這裏,燕北璃嗤笑一聲:“等到母妃明白父皇對她不過是貪戀外在的時候,母妃想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父皇對母妃有了忌憚,****夜夜命人看管,慶宛宮的兵力是最強的,且都是禁衛軍中的高手,母後要走,想來也是沒有那麽容易,更何況……”說到這裏,燕北璃突然沒有繼續說下去。

雲攬月問道:“後來如何?”

她嘲諷一笑:“後來父皇在母妃的吃食中入藥,讓母妃的武力一點一滴的消失,整日的渾身癱軟,不能過度用力,等母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怎會?”雲攬月驚訝於皇帝的手段,更驚訝於這些事情,燕北璃既然全部知道。

“怎麽不會?父皇隻愛自己,為了他的目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要不是他當初對母妃入藥,母妃也不會在生我之時如此艱難,奶娘說,原本母妃的體格很好,甚至連傷風頭疼都沒有過,可自從武功被廢,她幾乎是病痛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