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秦心疼雲攬月,當初母後為了鞏固他的太子之位,不止一次說過要選納良娣,雲攬月明明知道母後的心思,卻從來沒有因此而怨恨過母後,甚至到後來,她還主動在他們當中調節,讓他放下了那麽多年的怨氣,這份心意,實在是難得。

他知道她這麽做不是為了母後,而是完完全全的為了他,她不想讓他連自己的母親都要怨恨,所以才想要解決以前的那些事情,讓他可以跟母後和好,母子倆再也不要像以前那麽疏離了,她做了這麽多,並沒有得到母後任何感激。

她在的時候,母後的確是沒有說什麽,對她也算是不錯,可她要是不在了,母後就會在他麵前說讓他選納後妃的事情,他真的已經厭煩了,到底要他說多少遍,這些人才會明白,他非七七不可呢!

太後看著燕北秦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由歎了一口氣,有些話有些事,她不能跟燕北秦說的太清楚,那就隻能讓他生氣了。

蓮心上前,麵帶心疼的問道:“太後娘娘,您為何不跟皇上說清楚,其實您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沒有辦法才會不厭其煩的跟皇上說選納後妃的事情,您為何不跟皇上說,讓十六殿下跟十七殿下說那些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太後您的主意,而是柳太妃自己的主意呢?”

太後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柳太妃這麽做也是為了皇家子嗣著想,若不然的話,她也是絕對舍不得讓兩個孩子去做這麽缺德的事情的,前朝逼的緊,這些事情本宮不想讓皇帝知道,本宮能夠了解他對雲攬月的感情,算了吧,本宮以後不會再說就是了。”

“可是太後娘娘,皇上若是不選納後妃的話,前朝遲早會大亂的,更何況百姓也都看著呢,如果皇上真的後宮沒有一個女人,這成何體統啊。”

“本宮當然知道這些,曆朝曆代都沒有這樣的例子,可現在就有了,皇帝深愛雲攬月,本宮曾經想要的愛情終於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實現了,本宮該是高興才對,隻是可惜了雲攬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皇帝說的那樣,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

“太後娘娘,有句話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奴婢聽說,皇後娘娘並非凡人,真正的皇後娘娘在入宮之前就已經沒了,這一點太後您應該也記得的,當初皇後娘娘都入殮了,突然見驚棺而起的。”

“本宮知道。”

“太後娘娘,當初您也看到了,皇後娘娘有著別人沒有的本是,那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外麵都在傳,說皇後娘娘是妖魔變的,還有說皇後娘娘本來就是鬼魂,附身在皇後身上的。”

“胡說八道,皇後若是鬼魂,那允軒是什麽?蓮心,怎麽你也跟著別人說這些沒有依據的謠傳,你想想看,當初皇後可是十月懷胎將允軒給生下來的,雖說後來是早產了,可確確實實她的肚子是真的,如果雲攬月早就已經死了,那她的肚子是怎麽的大起來的?你是想告訴本宮,允軒是個鬼胎嗎?”

“娘娘喜怒!”蓮心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跪下磕頭:“奴婢失言,奴婢罪該萬死!”

太後擰眉掃了蓮心一眼,歎息著讓她起身:“蓮心,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考慮,本宮更知道,皇家子嗣的重要性,不過皇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年先帝有那麽多兒子,到頭來卻是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皇家的子嗣越多,以後的殺戮就越多,還不如像現在這樣,隻有允軒一人,倒是省事的多了。”

蓮心起身,恭敬說道:“太後娘娘說的有理,那柳太妃那邊?”

“算了,讓她不必白費力氣了,皇帝是鐵了心隻要雲攬月,誰也拿他沒辦法,柳太妃該也不會再怎麽樣了,畢竟當初若不是雲攬月,她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榮華富貴可以享,柳太妃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你把話帶到就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

蓮心出外給柳太妃帶話去了,太後一個人屏退了所有侍從侍女,撐著額頭沉聲歎息。

先皇的後宮當初有多熱鬧了,後妃沒有佳麗三千,也有上百了,那個時候,後宮腥風血雨,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現在倒是好了,至少沒有了以前那些勾心鬥角,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挺好的。

想到之前的後宮,太後就忍不住想到了當年住在慶宛宮的栩妃,誰也想不到,當年的栩妃竟然是前朝公主,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栩妃也已經沒了,想也沒用了。

三年前,雲攬月離開之後,栩妃聽聞雲攬月過世的噩耗,也跟著走了,不過這隻是旁人看到的情景,事實上,當年雲攬月給了栩妃一個小瓷瓶,小瓷瓶裏放了藥,那藥吃了之後,會使人進入假死狀態,跟死人是毫無分別的。

紅鸞的身份已經被識破,皇宮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書信告訴紅鸞,一定要離開皇宮,哪怕是死,也讓她死在外麵,紅鸞沒有回信,但是從她的行為來看,她是答應了雲攬月。

栩妃進入假死的狀態之後,屍體並沒有被火化,假死藥的事情不僅雲攬月知道,燕北秦也是知道的,因為這瓶藥就是他給雲攬月的,原本是給她留著的,以防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有一招可以試試看,萬一能成功躲過一劫也是好的,誰想到雲攬月根本就沒有把藥留在身邊,而是給了栩妃。

雖然雲攬月從來沒有跟他說過此事,但他想也知道,她舍不得紅鸞死,所以為她完成心願,將紅鸞送走了,他當年給她身邊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如今該是過的不錯。

燕北秦之所以放走了栩妃,是因為栩妃的身子已經不行了,就算那次沒有死在皇宮,遲早也是死在外麵,也許她現在過的很好,也許她早就已經死了,總之她的生生死死,與這宮廷,再也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