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殺!”此起彼伏的喊叫聲由遠而近,刀劍碰撞的聲音在燕北榮的身後響起,燕北榮不願意麵對事實,卻不得不麵對事實。

裘貴妃急忙朝燕北榮說道:“榮兒,快點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聽母妃的,逃吧,帶上王妃一起離開吧。”

裘貴妃知道唯有喬宓能讓燕北榮清醒,勝敗已經在眼前,再不走就沒有機會走了。

燕北榮想到喬宓,如果他死了,喬宓該怎麽辦?想到這些,燕北榮就反應過來,在將士們的護送下離開了。

雲攬月任由燕北榮從她的視線中離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四哥的了,四哥被誣陷成反賊,怎麽樣都要他證明自己不是反賊才行啊。

雲少毅的人緊追不舍,雖然都是新兵,卻有著不懼生死的魄力,加上燕北榮是逃,他手底下的將士們難免心虛,又是戰鬥了一夜,精力早就跟不上了,不由節節敗退。

雲少毅騎馬不敢快,因為有雲少洛在馬背上,他受傷嚴重,半路上就昏過去了,雲少毅何等的心疼,二哥堅持到最後,不就是為了讓他進城門方便嘛,如今他進來了,可以說這都是二哥的功勞,如果不是二哥說服了衛英,恐怕他們不可能那麽快就進城的。

所有雲少毅是最後一個看到雲攬月懸空站在是雲府之上的,相比雲家人一開始的震驚,他更加淡定,對他來說,隻要她是七妹,不管她是怎麽樣的,不管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都是他的七妹。

“七妹,二哥受傷了!”

雲少毅一句話,讓雲攬月瞬間反應過來,不再想著該怎麽跟雲家解釋的事情,她撤了結界,飛身而下,落在雲少毅身邊。

雲少毅翻身下馬,二人合力之下,他將雲少毅背上,回到雲家。

大門打開,雲家無一人受傷,雲少毅腳步很快,雲攬月卻有些遲疑,她不知道這樣的她,雲家是不是會接受。

爺爺接受了她,恐怕也是用力很長的時間才想通,那麽雲家其他人呢?會不會都像爺爺一樣,隻要給他們時間就能想通了?

燕北蕙看到雲少洛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早就已經哭紅了眼睛,一家人都圍著雲少洛,先將他扶到了臥室躺著,雲攬月也跟在他們身後,卻是一直保持著距離,就連允軒她都沒去靠近。

巧翠洢水心疼不已,她們雖然不知道娘娘是什麽時候有這種本事的,但娘娘對她們好是真的,所以不管娘娘是什麽樣的人,她們都一樣尊敬她,一樣會全心全意的伺候她。

可雲家到底是家裏人,他們對娘娘是什麽樣的態度,對娘娘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

管家跑出去找大夫過來,看到雲攬月的時候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不過二少爺的傷勢要緊,管家也沒顧得上跟她說話,雲攬月更是緊張,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麽麵對她的家人。

她很擔心二哥,想進去看看二哥到底傷的怎麽樣了,可又怕自己進去之後會嚇到他們,他們會不會也將她當成妖女,或者將她當成殺害真正雲攬月的凶手?

雲長青意識到了女兒沒有在屋裏,找到了屋外,就看到滿麵愁容的女兒,眼神充斥著擔憂的往屋子裏張望,看到他又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他頓時心中不忍,這種親情是無法改變的,他對雲攬月的關心跟疼愛,那是骨子裏天生的,不管她發生了怎樣的改變,都是她的女兒,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不是嗎?

“攬月,你怎麽還在外麵站著,你二哥受傷嚴重,快進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雲攬月聽到父親的召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當她看到雲長青的眼中都是包容與關切,便用力的點了點頭,快步來到屋子裏。

雲少洛不僅僅是受傷嚴重那麽簡單,他受傷之後堅持戰鬥,戰鬥的過程中都是大動作,造成傷口不斷的流血,那麽的外傷,流了那麽多的血,情況並不樂觀。

雲少洛早就變成了一個血人,渾身都浸泡在紅色的血腥味中,也不知道這些血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他閉著眼睛,沒有一點反應,不管燕北蕙怎麽呼喚他都沒有醒過來。

燕北蕙無助的四處張望著,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雲攬月身上,伸手抓住她的衣服:“皇嫂,該怎麽辦?少洛哥哥怎麽不醒啊,他不理我了。”

“慧兒別怕,會沒事的,二哥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皇嫂,我好害怕,慧兒好怕再也見不到少洛哥哥了,我不要,我不要他死。”

“不會死的。”雲攬月抱住燕北蕙安慰:“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你看我多厲害了,那麽多人都拿我沒辦法,二哥我也一定救得了,相信我。”

燕北蕙重重點頭:“我相信你皇嫂。”她知道,除了相信皇嫂,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相信的話,她會瘋掉的,她無法想象失去雲少洛她會變成什麽樣,她沒有了父皇,斷不能再沒有少洛哥哥了。

大夫很快過來了,雲少洛渾身都是傷,大夫根本就無從下手,屏退眾人之後,在雲少毅跟雲長青以及幾個年輕小夥子的幫忙下,將他厚重的盔甲脫掉,而後將他身上其他的衣服也都除盡,然後才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雲攬月等人在外麵等著,隻見一盆一盆幹淨的水端進去沒多久,就有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來,燕北蕙捂著嘴,不敢相信這些血液都是從雲少洛的身上流下來的,這麽多血,他得多痛多虛弱,可是他一直堅持著沒有倒下,他一定是在自責,自責自己沒有做好自己該做的,身為禁衛軍總統領,本該是死在皇帝身邊的,可他卻還活著,所以他拚了命的彌補。

對雲少洛來說,皇帝不僅僅是皇帝,更是他心愛女人的父親,皇帝對燕北蕙那麽好,燕北蕙自然是舍不得皇帝的,所以他更有責任跟義務保護皇上,他沒有做到,所以他覺得自己愧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