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秦以為她會生氣,就算沒生氣,至少也會有些不悅,可是她沒有,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後,她突然掩嘴笑了起來,那是真的在笑,連帶著眼睛都充滿了笑意,煞是好看。

“七七,你高興?”他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於情於理,都不該高興吧,他可是說了要打她二哥,難不成她不介意?

雲攬月點頭:“為什麽要不高興,事實上我讚同你打他啊,如果我二哥真是那樣的人,你盡管打吧,需要幫忙的時候叫一聲,我幫你按著他。”她倒是真的不介意,惠兒那丫頭她也喜歡,自然也會幫著點,而且她相信二哥不是那樣的人!

聞言,燕北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的女人,果然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七七,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惠兒知道,那丫頭的性子時好時壞的,要是一個沒控製住做出什麽讓父皇生氣的事情來,這罪名定然是安在你二哥身上了。”

雲攬月點了點頭,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我知道了。”

燕北秦拉著她到凳子上坐下:“聽說你今天去了母後那裏?”

“嗯,母後垂愛,之前擔心我身子沒好利索,不讓我去請安,如今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總不能還躲在東宮不出去,就算母後不會說什麽,其他宮裏的幾位娘娘也會說話的。”

燕北秦何嚐不知她在宮裏的為難之處,歎息一聲,說道:“讓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這宮裏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燕北秦的,更何況是她的事情,他肯定更為關注,想必他說的委屈,就是今日在皇後那裏,淑妃挑撥離間的事情。

燕北秦沒再說什麽,隻是他也開始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能完全放心的將她交給自己的母親護著。

這後宮之中權謀母後身處中心,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他到底該不該提醒她一聲?

燕北秦還沒說話,她就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放心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如果我真的那麽不堪一擊,想必你也會失望吧。”

“這是失望的問題嗎?”燕北秦擰眉瞪了她一眼:“說句難聽一點的話,這後宮之中每天都在死人,你現在身處其中,你以為能躲得過?”

“自知躲不過,所以不想躲,而且,我不是還有你嗎?你不也深處這宮廷之中,可也活到了現在。”

“那是因為我是太子。”

“你之前還說我是太子妃呢!”

聽了這話,燕北秦也不忍再說其他,歎了口氣道:“你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燕北秦理所當然的挑了挑眉:“我要是個讓人省心的,還要你來作甚?再說了,我不省心,才能體現出你的能力啊,太子殿下,你說是不是?”

“我何曾能說得過你了?”

“嗯,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七七,你這是欠收拾。”

男人湊近她說了這麽一句,就噙著意味不明的笑走了出去,他還有奏折要批閱,今日可不想浪費時間了。

欠收拾?雲攬月琢磨著這三個字,突然一抹紅霞飛上頰腮。

也不知今日送過來的奏折不是很多,還是他看的比較快,燕北秦早早就從書房出來了,一直陪著她,直至夜深了,也不曾離去。

“不是跟你說了,晚上讓你還住東朔宮嗎?”

“我要的東西在哪兒,我就當然就會在哪兒。”

雲攬月麵色一紅,清了清嗓子:“你要的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哦?我看著怎麽不像?”

“你不是要雲攬月嘛,今日妾身特意請了師傅替妾身畫了一幅畫,早早給你送到東朔宮了。”

“畫?我要的可是人。”

“太子明明說的是東西,又不是人,如今妾身都已經將東西送到東朔宮了,怎的太子還說話不算數呢?不是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的嗎?”

“難得不作數也是正常。”男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就伸手將她拽到了懷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兩人本身就坐在床榻邊,這樣的動作就顯得極其曖昧,說實話,雲攬月很不習慣,總是會不自覺的臉紅心跳,可她越是不習慣的舉動,男人就越是熱衷至極。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以指腹輕撫她的唇瓣,啞聲道:“七七這張小嘴明明這麽甜,怎的說話總是得理不饒人,真叫人又愛又恨。”

雲攬月雖紅著臉,卻也不想就這麽輸了陣勢,挑眉反問:“那你究竟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七七覺得呢?”

她微微淺笑:“有的時候,恨也是愛的一種。”

男人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是晃神的,他一直知道她很美,可是卻不知道她除了美之外,還有無盡的媚,此刻懷中的女人,一顰一笑在他看來盡顯媚態,縱使她與之前的她也毫無兩樣。

這眉、這眼、這香、這醉,還有這微微上揚的唇,都像是勾他魂的靈,讓他彌足深陷不可自拔。

在他看來,此刻哪怕她隻是眨了下眼睛,也如妖似仙讓他癡心醉情。

男人的眼神充滿了侵蝕與掠奪,她該是怕的,可不知不覺的,加速的心跳,火燒的臉頰,都似乎在詮釋著,她願意。

男人火熱的唇是何時吻上她的,她不知!男人的手是何時放下她的烏發的,她也不知!甚至男人是如何讓她躺下的,她都不知!

她隻知道,她之前以為的那些痛,都比不上今夜這般入骨侵髓的折磨,她隻知道,她就像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單隻飄搖。

所以,她隻能緊緊扣住他繃緊的身子,以此來緩解這份疼痛,又像是想將這份痛也傳遞到他身上,讓他也切身體會。

所以,她隻能狠狠抱緊他的腰,就像是在大海上抓住了一塊救命浮木一般,怎麽也不能鬆手。

男人緊緊扣住她的腰,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一樣,蝕骨癡纏,長情不息。

這一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全攀附他,盡情依賴他,絕對信任他。

這一晚,有什麽東西似乎在無形之中慢慢發生了變化,那種讓人捉不到,碰不到,摸不到的東西,或許此刻隻有他們彼此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在他們心中生了根,發了芽,仿佛瞬間就已茁壯成長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堅固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