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青索性在後宮了,臨走的時候特意請求皇帝,讓他去見雲攬月一麵,皇帝也答應了,所以當燕北秦在跟皇後說話的時候,雲長青已經在東宮,將剛才在鳳臨宮發生的事情,皇帝做的決定,都已經告訴雲攬月了。

雲攬月對此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女兒一直在想,燕北榮到底想用什麽方法來奪走皇位,現在算是明白了,太子一走,這都城裏除了皇上就隻有他身份最尊貴了,趁著太子不在,他可以做很多事情,隻是女兒還是不明白一點。”

“是什麽?”

“燕北榮是成功將太子給支開了,可他想也知道,為了不讓他興風作浪,太子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來結束這一切,到時候他回來,他可能還沒有成功,他要怎麽保證在這麽短的日子裏,讓自己心想事成呢?除了將燕北秦支開,他到底還謀劃了什麽?”

雲長青也想不明白,不過他也知道,太子一走,都城勢必內亂,皇上重病臥床,能不能主持大局還不一定呢。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皇上已經下令讓少司帶兵前往,太子一同前往,以便談判,少司這孩子也是苦命,跟南王府的郡主還未成婚,又要出外打仗,若不是這次兩國關係緊張,他們兩個或許已經成婚了,還有老四,如煙快要生了,若是不出差錯的話,就這幾天了,攬月,你可知道為父真正擔心的是什麽嗎?”

雲攬月怎能不知,一切都那麽剛好,燕北榮在這個時候如此暴風行動,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趁機逼宮!

“父親,就算六哥帶著十萬大軍走了,可二哥還在啊,二哥統領三萬禁衛軍,禁衛軍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猛將,燕北榮沒這個膽子。”

“攬月,你別忘了,你二哥手上的三萬禁衛軍,曾經有多少年是在德王手中的,這其中到底還有沒有德王殿下的餘黨,就連你二哥都不知道,更何況我們?還有,皇上將十萬大軍帶走,都城內誰的兵權最大?”

燕北榮手中有五萬大軍,二哥手中有三萬禁衛軍,算來算去還是燕北榮手上的人要多的多,更何況父親的擔憂也不無道理,那三萬禁衛軍當中到底有沒有燕北榮的人,沒有人知道,燕北榮此人做事向來都是背後留一手,沒準還真的早有準備。

“父親,皇上已經醒了,燕北榮的母妃還在宮中,他不敢怎麽樣的,而且不是還有四哥嗎?四哥雖然經常在城外的屯兵營練兵,但總算是離都城最近,有什麽事情他也可以跟二哥裏應外合,還能出什麽大亂子嗎?上次讓百姓自願征兵,入伍的可不止五萬大軍,所以就算六哥原先的五萬大軍加上新招的五萬大軍,總歸還剩下兩萬左右的將士留在都城吧,皇上也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畢竟燕北榮前科累累啊。”

“說的是沒錯,可到底他們是父子,皇上怎麽想的,你能猜得透嗎?為父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啊,你在這後宮之中,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讓太子殿下去跟皇上說說,讓你在這段期間回雲府吧。”

“爹,若是太子去跟皇上說了,你認為皇上會怎麽想啊,此事不妥,您放心,女兒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太子也定然會做好準備,女兒身邊的暗衛不知道有多少呢,燕北榮想對女兒做什麽,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再說。”

雲長青聽是這麽聽著,可到底是放心不下,可又不能為雲攬月做些什麽,不由自責:“倘若為父是個當將軍的料,如今咱們雲家或許會跟你爺爺還手握兵權的時候一樣,無人敢動,都是為父太沒用了,隻弄了個侯爺當,如今什麽忙都幫不上,除了擔心也隻能擔心了。”

雲長青的無奈雲攬月懂,不過這也不是他的錯,當年戰爭未平,父親也是上了戰場的,同時上戰場的還有爺爺的另外兩個兒子,可惜,最終在戰場上活下來的隻有父親一人,爺爺也因此失去了兩個兒子,奶奶傷心欲絕,最終也沒有活幾個年頭,就跟著兒子去了,那樣的打擊之下,爺爺決心不讓父親再碰刀槍,先帝也是憐憫爺爺,才給了父親一個爵位,保雲家榮華富貴一輩子。

父親不是懦弱無能,而是為了讓爺爺放心,他現在走的路,就跟爺爺當年走的路是一樣的,將自己的兒子統統都送到了戰場,好不容易回來的都差不多了,這下子又要送出去一個,還是最小的小六,雲長青何嚐忍心啊,卻又不得不狠下心腸當作無所謂。

雲長青走後沒多久,燕北秦回來了,二人相見都是無言,因為雲攬月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見到他就撲上去親吻,從未有過的激烈,從未有過的主動。

“七七……”

“別說話,你不想要我嗎?”

“想,可是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保護好允軒,你隻要盡快回來就好,現在我什麽都不想聽,隻想讓你要我,秦,記住現在的我,你舍得不要我嗎?”

“怎能舍得?”

“舍不得就好。”雲攬月封住他的唇,勢要他記住這個味道,記住屬於她的一切。

燕北秦來不及叮囑她當心燕北榮,來不及訴說自己的擔心,來不及好好安撫她,來不及告訴她他很快就會回來,他來不及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但歸根究底隻有一個,他放不下她。

雲攬月都明白,所以她不想聽那些沒用了,成婚三年多了,這是燕北秦第一次離開她這麽遠,他們好像從未分開過,所以她多少是不習慣的。

午後,十萬大軍整裝待發,雲攬月抱著允軒,皇宮的閣樓上目送燕北秦離開,他回頭凝望,眼底都是她和孩子,他的不舍,他的擔憂,都在這回眸當中訴說著。

他們不知道,燕北榮也在目送他離開,他走的越遠,燕北榮就笑的越是邪魅,那張龍椅,終於離他越來越近了。

“燕北秦,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麽叫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