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榮盤算的多好啊,先讓皇帝還有燕北秦等人都放鬆警惕,以為他不會在信函被送去的時候動手,而是選擇在信函被送回來的時候動手,所以他的人久久沒有行動,燕北秦的人也隻能幹等著。

事實上,他早就跟南孟的林丞相說好了,父皇送到南孟的信函,由林丞相攔截,倘若林丞相那邊失敗了,再由他來攔截南孟大王給父皇的回信,他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燕北秦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南孟的林丞相那邊。

燕北秦的確是算漏了這一點,不過沒關係,他本來也沒打算讓燕北榮在這個地方就失敗了,他就等著他成功呢,至於他成功的方式是如何的,跟他沒多大關係,所以這點失誤,對他的影響不大。

然而燕北榮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正在為他天衣無縫的計劃沾沾自喜,他就等著燕北秦失敗的那一天,對他俯首稱臣的時候。

燕北榮當然不可能隻有這麽一個計劃,周子承也不是傻子,林丞相要想得手可沒有這麽容易,除非是趁亂。

當初他跟林丞相設計,讓林丞相派人潛入大燕,製造混亂,成功把大燕臣民激怒,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出親筆信函的質問,燕北榮深知這一招的好用,如法炮製,派人潛入南孟製造混亂,燒殺擄掠無所不為,南孟對大燕本就有著極大的成見,畢竟那是遲早的敵人,可想而知,得知是大燕的人殺了那名多南孟百姓,南孟的大臣們也是炸開了鍋。

正因為有這麽一出,林丞相才成功趁亂攔截了從大燕送過來的信函,皇帝質問南孟的信函,也就沒有送到周子承的手中。

信函沒有收到,卻聽聞南孟王城內出現窮凶惡極的歹徒,無所不為無所不作,不知道有多少南孟百姓死在他們的手中,經過一番調查,發現對方都是大燕來的,還口出狂言,說是為大燕百姓報仇,南孟遲早要被大燕消滅。

之前大燕出過亂子,說是南孟的人做的,現在大燕的人來報仇,似乎是情理之中,誰能想到兩次作亂都是有所預謀,燕北榮的人怎麽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下,他們為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在報仇,要讓南孟的人都意識到,他們跟大燕是永遠不可能互相容忍的,如此一來,就算周子承跟大燕皇帝都不想打仗,這一場仗也是在所難免。

燕北榮的計謀成功了,他成功激怒了南孟的百姓,一連幾天,南孟都是亂成一團,甚至還有過激的百姓跪在王宮前麵,要求他們大王下令攻打大燕,為死去的百姓報仇雪恨。

周子承聯想到之前大燕內亂,想也知道是某些不想讓兩國議和的人鬧出來的事情,可他沒有證據,不能光憑一張嘴就平息此事,這件事情可謂讓周子承頭疼不已。

當然,頭疼的不僅是周子承一人,林丞相一樣頭疼的不得了,他頭疼不是因為南孟內亂,而是因為林伊人,他給送入宮中好不容易扶持到王後位置上的女兒,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發重病,任憑那麽多的大夫診脈,都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各種各樣的藥都給灌下去了,愣是一點用都沒有。

林丞相有個大膽的猜想,此事是不是跟國師有關,他跟國師對弈這些年,積怨太深,難免國師不會趁此機會,對他的女兒下手,這樣一來就等於斬斷了他所有的希望。

可是林丞相又不能直接去國師的府上詢問,就算懷疑也隻能忍耐,這讓林丞相何其的痛苦,無奈之下,隻能是讓大夫用各種各樣的藥來維持他女兒的性命。

林伊人重病,好像隻是一天而已就變成了這樣,前一天還好好的,次日就說生病了找來大夫看看,沒想到才沒多久,就是重病到無法下地那麽嚴重,這不是很值得人懷疑嗎?

這天,周子承褪去一身的疲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什麽煩心事都沒有,回到鳳闕殿就是開開心心的模樣,他還來不及跟燕北璃說什麽話來調解一下氣氛,燕北璃就開口詢問了林伊人的病情。

“怎麽無緣無故的問起她來了?璃,你不是討厭她嗎?為何還要關心她的死活?”

她對林伊人喜歡不起來,說討厭也不過分,她也曾經想過,殺了林伊人她會安全很多,她的孩子也會安全很多,可最終她還是沒有那麽做,可是現在,林伊人的病來的太突然了,她要知道,這到底是他的傑作,還是有他人所為。

燕北璃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好心去關心林伊人的生死,她隻是在擔憂這座王宮裏麵是不是還有別的比林伊人更加危險的存在,所以才開口詢問。

“不能告訴我嗎?還是說大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不過是生病了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周子承認為她不會喜歡他跟國師之間的交易,所以沒有解釋給她聽。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林伊人生病跟你沒有關係嗎?”

“璃,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安全的,會不會下一個突然重病的人就變成了我?”

原來是因為這樣,周子承鬆了一口氣,笑著安撫她:“別擔心,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寡人會保護你的。”

聽周子承這語氣,她也不需要別的解釋了,很顯然,周子承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預料到了林伊人會變成現在這樣,也就是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很有可能林伊人重病就是他讓人做的。

南孟的國師不是很有本事嗎?要想人不知鬼不覺的讓一個人生一場大病,不是什麽難事,想通了這一點,燕北璃對林伊人的病情也就不那麽好奇了。

王宮裏的女人,命都是不值錢的,她也逃不過不值錢的宿命,林伊人也好,是別人也罷,她現在能顧得上的隻有自己,別的都無所謂,她隻要她的孩子好好的,然而最近,似乎又發生了什麽,很有可能威脅到她還有她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