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攬月一整晚都沒有睡著,她不放心將允軒放在別的屋子裏,就讓允軒跟他們一起睡,這還是第一次,允軒在爹娘的中間睡覺,他是高興了,燕北秦就沒那麽高興了。

原本還能抱著他的七七睡覺,現在連抱都不用想了,隻能隔著一個男人看他的娘子,他有多憋屈就不用多說了吧。

雲攬月沒睡,燕北秦也跟著沒睡,倒是允軒睡的很香,一邊是爹,一邊是娘,他能睡的不安穩嗎?

允軒睡著了就出現在地府了,閻王將允軒抱在懷裏,心疼的檢查他的背部跟手臂,信中寫清楚了,是這幾個地方長滿了疹子。

“允軒,長疹子不舒服是不是?放心,就長這麽一次,以後都不會長了。”

允軒似懂非懂,坐在閻王的懷裏四處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麽一下子在這裏,一下子在那裏,他明明記得剛剛是在爹娘身邊的啊,允軒看了看四周沒見到雲攬月跟燕北秦,委屈的扁了扁嘴。

“怎麽了允軒?還不舒服嗎?”閻王的聲音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別說是地府的這些鬼魂,就算是雲攬月也不曾聽到過這麽柔和的聲音,閻王對允軒的確好的沒話說了。

允軒不知道抱著他的人是什麽身份,但是他知道這個人對他很好,所以沒有哭鬧,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裏。

判官從外走了進來,恭敬道:“閻帝,已經查到了。”

“說!”如果說閻王剛才對允軒的語氣是柔情似水的,那麽此刻對判官的態度就是冰冷如雪的,兩種之間的差異也不是一般般的大。

判官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落差很大:“屬下在一本古書秘史中發現,曾經是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一位仙人與凡人生育子女,他們生下的孩子身上長滿了疹子,仙人沒有辦法,就將孩子帶到了仙界,這才救了孩子一命。

“你是說,那個孩子不屬於人間,所以在人間長了疹子,隻有去到他該去的地方,才不會有意外發生?”

“屬下也是猜測,但秘史上的確是這麽寫的,屬下不敢有半句謊言。”

“本尊諒你也不敢。”閻王看向允軒,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捏了捏允軒的臉笑說:“原來你屬於地府,真是個乖孩子。”閻王做夢都想讓允軒留在地府,現在終於有合理的借口了。

判官怎能不知閻王內心的想法,可是有這麽容易嗎?

“閻帝,此事若是讓殿下知道了,定然會不高興的,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辦法的。”

這地府的辦法閻王都是知道的,自然也聽懂了判官的意思,他擰眉喝道:“該怎麽做,本尊心裏自有打算,不需要你來教本尊如何做,本尊沒讓你做的事情,沒讓你說的話,你該清楚怎麽做的。”

“屬下明白,請閻帝放心。”判官低垂著頭,不敢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可還是躲不過閻王的眼睛。

“怎麽?覺得本尊太過無情了?還是認為本尊太陰險了?”

“屬下不敢。”

“不敢那是最好,退下吧,記住本尊的話,不該說的閉緊了嘴巴,別胡亂說話,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該明白。”

“屬下明白。”判官恭敬的告退,將心頭的所有情緒全部都拋之腦後。

主子的事情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怎麽敢說三道四的,更何況地府誰人不知,閻王對殿下的心思就是明擺著的要娶她做帝後,隻是殿下一直都沒有答應,或許快了吧,殿下總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人間。

閻王看著懷裏的允軒,柔聲道:“允軒,本尊舍不得你啊,本尊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捧在手心,又怎麽忍心讓你就此離開,再也無法踏入這座地府呢?本尊已經見不到玄兒了,不能再見不到你啊。

閻帝很快就給雲攬月答複了,信函就放在允軒的衣服裏,雲攬月起來的時候給允軒整了下衣裳,就發現了閻王的來信。

她急不可耐的將信函展開,本以為會得到很好的解決方案,不成想閻王給了她一條她不想走的道路。

“怎麽會!”

閻王告訴她,沒有別的辦法,允軒在人間無法適應,說明他屬於地府,要想讓允軒不再長疹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允軒留在地府,再也別去人間。

她怎麽可能讓允軒在地府,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要讓允軒死了才行?作為母親,她做不出這麽殘忍的事情來,就算閻王有別的辦法可以帶走允軒,她也不忍心讓燕北秦從此見不到他的兒子。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難道就不能讓允軒留在人間嗎?

其實是可以的,兩種方法,一種是讓允軒永遠留在地府,就像是閻王說的那樣,再也不要回到人間,另一種方法是讓允軒留在人間,其實這樣更簡單,隻要斬斷了允軒跟地府的聯係,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凡人,雖說這樣做了之後允軒再也不會看到鬼魂,也再也不會在睡著之後出現在地府,可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沒有理由拆散人家真正的一家三口不是嗎?

判官以為閻王這麽寵愛殿下,肯定會用這種辦法來幫助殿下,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可出乎預料,閻王的選擇是自私的,他想將允軒留在身邊,這樣他不僅能每天看到允軒,還能將玄兒給引回來。

允軒是雲攬月的一切,允軒在哪兒,雲攬月就在哪兒,她不可能放心將允軒一個人留在地府,就算她一開始舍不得燕北秦留在了人間,隻要允軒在地府,她就一定會回來了的,遲早會回到他的身邊。

閻王是自私的,他這麽想也無可厚非,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機會了,如果錯過了,那他就什麽都沒有了,沒了玄兒,也沒了允軒,這對閻王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雲攬月腦袋空白一片,不知道這個選擇該怎麽做才好,讓允軒留在人間,他勢必還會受同樣的罪,她怎能忍心,可若是讓允軒去了地府,那她更不能放心了,雖說她知道地府沒有人敢對允軒不好,可想想從此之後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她心裏著實不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