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榮最近的確是沒什麽行動,不是因為他不著急,而是他在等的消息遲遲沒有到,他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的話弄巧成拙,可就不是前功盡棄那麽簡單了。

當然,讓皇帝可憐他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最近父皇對他尤其偏愛,朝臣們都看在眼裏,這對他來說是絕佳的優勢,豈能放過?

另一方麵,燕北榮當然也是著急的,南孟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傳回來,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總歸想要個答案。

書房內,燕北榮眉頭緊鎖:“到底怎麽回事?探子可有消息?”

衛英搖頭:“派出去的探子全部都沒了音訊,恐怕已經被南孟的人解決了。”

唐駿沉聲道:“王爺,南孟那邊是不是因為咱們派了探子過去,所以才動了怒,因此沒有回信給咱們?”

燕北榮看向衛英,似乎是在詢問他怎麽看。

衛英擰眉:“不大可能,事關重大,南孟不會因為幾個探子而放棄掉咱們這麽好的盟友,末將以為,南孟縱然有不爽之處,也不會計較,換做是他們,恐怕也會派來探子,這很正常。”

“倘若南孟因為幾個探子就與本王交惡,那他們的計劃,本王定然會找個合理的機會告知父皇,南孟不會以身涉險,隻是他們遲遲沒有來信,定然是有原因所在,衛英,你認為會是什麽原因?”

“末將以為,要麽南孟是因為咱們大燕擴大了屯兵營的事情有所畏懼,要麽就是他們內部產生了分歧,所以才導致遲遲沒有結論出來,沒有結果,自然就不能通知咱們該如何做了。”

燕北榮眉頭緊皺,如今也隻有這兩種可能,按照南孟之前一直在訓練兵馬看來,應該不會是第一種,如果是第二種的話,也不大有可能。

眾所周知,南孟做主的隻有周家兩兄弟,周子承跟周子琰兄弟倆之間的感情非常好,從來沒有意見不合的情況發生,隻要他們兩人意見一致,南孟有誰敢說一個不字?

還是說,兄弟二人終究還是因為權勢產生隔閡,南孟也有內亂了?

唐駿著急不已:“王爺,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眼看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不趕緊找個機會進行咱們的計劃,王爺怕是等不了了啊。

燕北榮擰眉掃了唐駿一眼:“父皇身子如何,豈容你在這高談闊論?”

唐駿一驚,連忙跪下:“王爺恕罪,是末將失言。”

燕北榮聲色冷硬:“知道自己是失言就好,唐駿,你為人做事一向衝動,本王告誡你一聲,現在是非常時期,多少雙眼睛盯著本王呢,不僅是本王不能出半點差錯,本王身邊的人也是一樣,倘若你給本王拖後腿,本王可不饒你!”

唐駿低垂著腦袋:“末將知錯,末將絕對不會給王爺拖後腿,還請王爺放心。”

“你的忠心本王知道,唯獨你這張快嘴,本王著實擔心,好好跟衛英學著點,他可比你謹慎多了。”

燕北榮話中有話,唐駿聽不出來,衛英可聽的明明白白,看來,王爺的確是在懷疑他了。

衛英的臉上並不是什麽情緒都沒有,一個被懷疑的忠仆該有的表情與隱忍,他都有了,燕北榮話是對唐駿說的,看也是看著唐駿的,可餘光卻是掃視衛英,見他如此,眉頭不動聲色的動了動。

懷疑衛英不是最近才開始的,衛英很聰明,這樣一位將才在他身邊,卻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衛英隻會執行他吩咐的事情,從來不會主動提出什麽辦法來,倒是唐駿這個莽夫,總是給他想辦法,這才是忠臣的表現不是嗎?

如果衛英不是他的人,那他也可以利用起來,養一個敵人在自己身邊雖然危險,但在關鍵時刻,沒準還能有大用處。

衛英的反應看不出半點叛徒的影子,燕北榮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想多了,還是說衛英真的太過聰明機智,才能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都不被發現。

唐駿似乎也看出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更加把自己的頭低垂著,恨不得沒人能看到他,每次有這樣的氣氛,他都是一個大寫的尷尬,因為根本就不明白哪裏來這種氣氛的。

燕北榮忽而笑了:“怎麽突然這麽緊張?本王剛才說什麽了嗎?”

王爺笑了,唐駿也跟著笑了:“沒有沒有,王爺說的對,末將下次一定注意。”

“好了,起來吧,好在今日隻是在本王麵前說說,若是讓別人聽了去,該怎麽想?還有,皇上是本王的父親,本王自然希望他能長壽,這種話是萬萬不能再說出口了,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了,不用多說了。”

唐駿聽了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情,皇帝是王爺的父親,王爺再怎麽狠心,也不可能盼著自己的父皇死啊,就算他心裏是這麽想的,能讓別人知道?能讓自己的屬下知道?

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就算有也隻能藏在心裏,他們家王爺對皇帝還算尊敬,想來是沒有這種想法的,他也真是太笨了,竟然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來。

燕北榮看向衛英:“南孟那邊沒有消息,本王也等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雖說不在乎多等幾天,但是最起碼要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衛英,你再書信一封,就說若是再不回信,之前說過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該怎麽做,讓他們自己去想。”

衛英皺眉:“王爺,這樣做是不是太過魯莽了?倘若南孟因此和王爺決裂,對王爺沒有半點好處。”

“如果你是南孟的王,你會為了一時之氣放棄這麽大好的機會與人脈?”

衛英搖了搖頭:“可是王爺,世事難料,萬一……”

“沒有萬一,既然你都說了倘若是你不會如此,那南孟也絕對不會怎樣,要不然的話,南孟的王豈不是太過愚蠢?”

衛英隻是個聽命令辦事的副將,自然不敢忤逆燕北榮的意思,勸說不行,他隻能服從,拱手朝燕北榮回話:“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