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燕北秦提出這話題的時候,她總是會心軟,好幾次差點就要鬆口,可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啊,當初這男人怎麽對待她的,她可沒那麽容易忘記,所以要想改變三個月之期,做夢比較快。

燕北秦後悔的不能再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這句話已經不能表達他此時此刻的情緒,要不是害怕她會生氣,他早就一把將她撲倒,先吃了再說。

“七七,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前麵三個月,後麵三個月,加起來就是半年啊。”

“你活該!”

“允軒都會喊娘親了,他還不會喊爹,你就不能就這件事情安慰安慰我?”

“這有什麽好安慰的,我陪他的機會比較多,他先叫娘很奇怪?誰讓你這麽忙,還總是嫌棄他的?”

“那是因為那小子總是霸占你啊。”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爹的還跟兒子較勁,說出去我都替你臉紅,行了行了,反正三個月之期你是別想更改了,忍著吧,這不半個月過去了嘛,數著過日子吧。”

“七七,度日如年啊!”燕北秦哭喪著臉,做著最後的乞求。

雲攬月擺明了沒的商量,燕北秦也沒辦法,隻能在睡覺的時候盡量撩撥,可每次都被雲攬月用力拍掉他的手,他委屈,隻好退而求次,抱著她睡好了。

雲攬月睡覺總是很安靜的,不會亂動,也鮮少做夢之類的,畢竟是借用了別人的身體,這也很正常,她從來沒往這方麵亂想過什麽。

一直不做夢的她,這一晚卻睡的很不安穩,不知是夢還是片段,總在她的腦海深處不斷的閃過。

“玄兒,你是神也好,你是魔也罷,我愛的是你,僅此而已。

“玄兒,倘若這天容不下你我,我便拆了這天,倘若這海裝不下你我,我便填了這海,我什麽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你。”

“玄兒,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玄兒,此生有你,足矣。”

“玄兒,這天下蒼生因你我而遭難,錯不在你,但責任在我,一條條都是人命,以我之軀救他們於水火危難,值得,你……忘了我吧。”

“玄兒,我仙體已毀,仙靈已滅,不要浪費你的修為,走吧,跳脫六界,自由自在,再不用被仙魔有別束縛著,以你的實力,你要走,他們攔不住你。”

夢中,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那個人是誰,為何如此親昵的呼喚她,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能讓她心痛到無法呼吸,那個人是誰,為什麽她的夢中會出現他。

雲攬月不知道的是,她此時渾身顫抖,滿頭都是密汗,燕北秦被她驚醒,見她如此擔憂的不得了,輕拍她的臉試圖喚醒她,可是沒有成功,她醒不過來,她到底夢到了什麽!

雲攬月向來淺眠,很容易就能吵醒,可這一次卻怎麽也叫不醒她,燕北秦怎麽能不著急?

“七七,你醒醒。”

雲攬月想要去找那個說話的男人,她試圖靠近那個聲音的來源,一聲接著一聲的玄兒二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將她拉入無盡的深淵當中。

“七七,七七……”雲攬月一愣,夢中的她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七七,七七……”

她麵色一喜,像是在最無助的時候碰到了能拉她一把的人,驚喜、感動。

她下意識的轉頭,以為那個人就在她身後,卻看到麵前站了一幫她不認識的人,個個趾高氣揚,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罪人。

雲攬月被那些人的眼神嚇了一跳,猛地驚醒,一把坐了起來,她渾身冒汗,衣服都像是在水裏過了一遍。

“七七,你終於醒了,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雲攬月慢慢回神,看到燕北秦的時候突然緊緊的抱住他,露出她柔弱的一麵:“嗯,做噩夢了,很可怕的噩夢,夢裏有好多人在恨我,他們要殺了我。”

“不會的,有我在,沒有人敢動你,除非先殺了我!”

“不許你說這樣的話。”雲攬月靠在他的懷裏,陷入沉思之中,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卻能感覺到那股子氣勢,無數的眼睛盯著她,她隻能看到那些可怕的眼神,以至於看不到那些人長什麽樣子。

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嗎?雲攬月至少知道她叫玄兒,那麽夢中的男人說了一遍又一遍的玄兒,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那個男人和她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麽?

什麽仙啊魔的,他們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嗎?

她曾經聽孟婆說過,千年前,天地萬物分為六界,仙界是當時最強的,他們掌管天庭,掌管人間,也約束著魔界、鬼界、神界、佛界。

仙界之所以能夠掌管六界,那是因為他們的王極為厲害,六界主宰紛紛被其降服,當然,就算是被降服,六界還是界界分明,從未合並在一起,各界有各界的規矩,且不能兩界通婚,以免影響後代。

萬千年來,六界一直和平共處,直至仙界那位王,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

孟婆的故事總是到這裏就結束了,無論她如何追問後來發生了什麽,孟婆都不會回答,好像她也不知道,隻知道結果是六界隻剩下三界:鬼界,佛界,人界。

她曾經是什麽身份?為什麽夢中的男人說什麽仙魔有別?又說自己仙靈已滅,這些和她有什麽關係!

雲攬月突然頭痛欲裂,不願再去細想,察覺到她的痛苦,燕北秦著急不已:“七七,我這就去傳太醫,你等著。”

“不要去。”雲攬月躲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有些急促的心跳,情緒慢慢穩定,良久,她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朝他輕笑著搖頭:“不要擔心,我沒事了。”

“怎麽能不擔心,你從未如此。”

是啊,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做了噩夢,可她不想讓這個男人擔心,無所謂的笑了笑:“誰還不會做噩夢啊,隻是一個夢而已,沒事的。”

雲攬月再三強調自己沒事,燕北秦才終於作罷,這一晚,他注定睡不著,一直擔心她還會做噩夢,好在直至天明,她都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