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攬月還記得上次見麵，是在生允軒的時候，她當時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她被賢妃推倒而不能施救，那個時候她的無助跟緊張不用看她的麵色她都能感覺到，可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況，她忍耐的有多辛苦，其實雲攬月都是心中有數的。

這樣的紅鸞讓她心疼，她本來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的，她本來可以忘掉那些仇恨重新生活的，可是她來了，她還是選擇進宮，如果做出這樣的決定還不是為了報仇，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她要報仇的對象是皇帝，所以她現在拚命想要跟她撇清關係，為的就是以後不要牽連到她，她是好意，她本該接受的，反正她還是在默默的幫助她，甚至都不用她開口，可是她做不到這麽心狠啊，她越是對她如此，她越是舍不得啊！

當雲攬月跟紅鸞終於見麵的時候，兩個人淺淺的相視一笑，沒有激動的紅了眼眶，也沒有尷尬的變了麵色，她們仿佛是天天都在見麵的好朋友，相視一笑便能理解對方。

“坐吧。”因為之前被邪氣所傷，紅鸞的身子很虛弱，尤其是她還瘦了不少，看起來更加柔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掉。

雲攬月坐在她的身旁，而不是對麵，她不是來跟她對峙的，隻是想來看看她，謝謝她。

栩妃朝凝玉使了個眼色，凝玉會意，便帶著宮人退了下去，巧翠也跟著退下，守在門口。

屋子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本該是有什麽話就說什麽話，可二人都不知道從何開始。“

“你……”

“你……”

異口同聲的說出同樣的字眼，二人都笑了起來，紅鸞沒有繼續，雲攬月歎息一聲：“你瘦了。”

紅鸞笑著點頭：“是瘦了一些。”

“聽凝玉說你最近茶不思飯不想，為什麽？”

“隻是沒有胃口而已。

”

“是這樣嗎？”雲攬月不依不饒：“難道不是因為你幫了皇帝，所以你在懲罰自己，這才沒有好好吃飯？”

“沒有的事，你多想了。”

“紅鸞，我多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我多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可惜不是啊，你是了解我的，我也是了解你的，你明明不想讓皇帝好過，偏偏為了我要做一些違心的事情，所以你在折磨自己，你想讓自己的罪惡感少一些，我沒說錯吧。”

她輕笑了聲，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好久沒見到你了，不要一見麵就說這麽沉重的話題，你最近過的如何？允軒如何？”

紅鸞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她卻不想就此作罷：“你每次都是這樣，隻為別人著想，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會讓我很為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才好了。”

“那就不要麵對了。”紅鸞順口說道：“其實你知道我並不想見你，其中緣由你也能猜的七七八八，為何要為難我，為何要害你自己？”

“你果真是做了什麽！”雲攬月無奈歎息：“紅鸞，他年紀大了，遲早會死的，仇恨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如果你現在放手，一切都來得及。”

“來不及了！”紅鸞嗤笑說道：“你以為皇帝好好的身子為什麽突然就如此多病多災了？真的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嗎？他很注意身子，他的身子一直都很好，你難道還沒發現，自從我來了之後，他的身子就開始出問題了嗎？”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雲攬月瞪大了眼睛，不想去聽接下來的事實，可又不得不去了解，要不然叫她如何去幫她？

“我的身體裏有毒液，其實我本身也不知道的，在霓虹院的時候，我有很多常客，他們的身體都出了問題，有些想到是我的原因，就跑來質問我，還有些則沒想到是因為我，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我的身體可以對男人下毒，而且不容易被發現。

”

“什麽毒？”

“我還未進宮之前跟你說過，家鄉發難，我是唯一活下來的人，這些都是真的，我在來都城的路上因為太餓了，所以吃了山野裏的果子，吃了那果子之後我的身體就有了異香，我知道這不正常，可我也沒有銀子去找大夫，反正我沒什麽反應，也就沒太注意，後來仔細想想，應該就是那個果子出的問題。”

雲攬月不知道那是什麽果子，或許這種事情隻能詢問神醫仲春，他有可能知道，但是那有什麽用呢？很明顯，皇帝已經中毒了。

“中了毒會怎樣？”

“身子會被掏空，時間長了便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直至死亡。”

“查得出來是中毒嗎？”雲攬月吞咽口水，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紅鸞詫異的看著她，而後笑了：“我不知道，有可能可以，有可能不可以，總之我已經聽天由命了，攬月，你不必覺得我幫了你你就必須來謝謝我，我隻是想幫你而已，不需要你的感謝，我希望以後你我不要再見麵了，如果因為我讓你受到了什麽傷害，我會於心不安的。”

“沒關係的，如果沒有人能查到，那就沒人知道是你的原因，父皇他，他年紀大了嘛，總有那麽一天的。”說這些話的時候，雲攬月整個人都在顫抖，皇帝他畢竟是燕北秦的親生父親啊，她深愛著那個男人，怎麽可能在聽了這些之後無動於衷！

她選擇了她，這對紅鸞來說已經足夠了：“攬月，不要為難自己，我知道你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我很危險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紅鸞，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不能見死不救，就像你為我做的，不需要我說什麽，你就幫我把什麽都做好了，這就是朋友啊，不能隻有你付出，我什麽都不為你做啊？”

“你怎麽還不明白啊！”紅鸞有些著急了：“我不需要你幫忙，我也不想見到你，我恨皇帝，我也恨太子，皇家的人我都恨，我不想到最後連你都恨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