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次生這麽大氣,著實讓德安詫異,原本以為德王再怎麽樣也不會受到重罰,沒想到皇帝一開口就撤了德王手中所有的權力,這不就是等於在告訴所有人,德王再也沒有資格觸碰皇位,太子之位再也不會受到威脅了!

燕北榮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但還是低估了皇帝的怒火,之前皇帝說了,事後不要後悔,如今他也沒有後悔的資格,不管是什麽樣的懲罰,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這就是燕北秦想要的結果吧,他成功了,他這一次的反擊足夠漂亮,不過他不會這麽輕易就認輸的,這場仗還沒結束呢,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遲早他會東山再起,到時候他會新仇舊恨一起報,絕對讓他刻骨銘心!

皇帝將燕北榮幽禁在德王府,還將他的兵權給撤了,其實最後悔的人不是燕北榮而是皇帝自己,他是被這小子給氣昏頭了,要不然也不會給他這麽重的懲罰,可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就算是他有後悔的意思,也不會改變什麽。

燕北榮被帶走關押在德王府,皇帝長歎一聲,吩咐道:“德安,你吩咐下去,雖說德王被幽禁,可德王還是德王,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別讓朕發現有誰趁著他落魄的時候為難他,要不然朕決不輕饒。”

“諾,老奴遵旨。”德安歎息一聲:“皇上明明也是舍不得德王殿下的,為何還要如此重罰,也不知德王心中會何等的難過。”

“他難過?”皇帝哼了一聲:“他能比朕還難過嗎?德王和太子是親兄弟,本該是同仇敵愾才對,可你看看他們,你死我活的像什麽樣子,說起來,朕還有點羨慕平青侯,同樣是兒子多,平青侯府上的兄弟六哥,何曾有過爭權奪勢的行為啊?”

“皇上,雲家跟皇家如何能夠相提並論啊,這沒有可比性。”

“怎麽不一樣了?雲家不也有一個爵位嘛,那六兄弟都不用商量,就將爵位讓給大哥,這才是真正的兄弟之間該做的事情,再說德王和太子,天上地下的差別。

“皇上說的有理。”德安不跟皇帝強嘴,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皇帝歎息一聲:“朕沒別的要求,隻希望這兩個孩子在朕百年之後不要再爭鋒相對了,要不然的話這朝堂還不亂套了啊?”

“不會的皇上,太子殿下聰慧過人,一定會妥善安排的。”

皇帝皺了皺眉,抬手說道:“正好你說起太子了,去,把太子給朕叫來,朕有話要問他。”

“是,老奴這就去。”德安不敢怠慢,立即親自去了東宮,將太子給叫來了。

一路上燕北秦都沒有多問,事情發展成什麽樣了,他心裏清楚的很,燕北榮被帶出宮的時候他就知道父皇是如何懲治他的,隻是這懲罰是不是太輕了些。

沒錯,對於皇帝和燕北榮來說,覺得這刑罰已經夠重了,可是對於燕北秦來說還完全不夠重,至少燕北榮還是德王的身份,他隨時都有可能翻身,隻是時間長遠而已,說白了,父皇終究是偏袒燕北榮的。

這一點從多年前他就已經了解到了,隻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不舒服,同樣是兒子,他自認為做的比燕北榮多,甚至比燕北榮更關心朝政還有父親,可父親看到的總是燕北榮,他永遠覺得燕北榮是受委屈的那一個,所以哪怕是燕北榮無數次的陷害他,還派了殺手殺他,父皇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皇帝見到燕北秦,沉聲喝道:“朕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還要太子解惑。”

德安低垂著腦袋,在皇帝看不見的情況下挑了挑眉,同樣是兒子,皇帝跟德王說話還有跟太子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完全不同的。

“父皇的疑惑可是跟兒臣有關?”

“沒錯。”皇帝冷聲道:“朕問你,為何王子冀寫給德王的信函會送到朕的手上?”

燕北秦心中嗤笑,麵上卻是警察不已:“父皇問兒臣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父皇認為此事是兒臣所為?”

“難道不是嗎?”

“父皇若是不相信兒臣,為何不親自查探一番?”燕北秦不免委屈:“父皇若是連查都沒有查過就懷疑是兒臣所為,那是不是對兒臣太不公平?”

皇帝眯了眯眼睛,隨後態度緩和了一些,問道:“如果此事不是你做的,那為何你對德王跟王子冀的事情一點都不驚訝,此事你早就知道?”

這回燕北秦點頭了:“皇長兄對兒臣偏見頗深,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讓兒臣為難的可能性,早在王子冀還在都城的時候,兒臣就知道皇長兄和其交好,雖沒有親耳聽過他們之間到底都說了什麽,但也猜到有這個可能,所以父皇剛才說了,兒臣也不覺得奇怪。

皇帝聽了這話,心裏更加不舒服,好像他這個當父親的有多過分一樣,歎息一聲說道:“太子,朕知道你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想想你現在所擁有的,你就該知道你其實比德王多了許多許多,朕對你期望越高,對你的態度就會越嚴肅,所以朕不想讓你對朕產生誤會。”

燕北秦沉聲點頭:“父皇對兒臣的期望兒臣自然知道,父皇對兒臣的栽培兒臣也能理解,所以父皇不必擔憂,父親就是父親,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不為兒子考慮的父親嗎?”

皇帝有些心虛,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是太子大義,朕果然沒有看錯人,至於你皇長兄,這件事情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朕已經懲治他了,你們兄弟二人年紀相仿,但是看法完全不同,朕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太子啊,朕實在不想看到你們兄弟殘殺的那一幕,你明白嗎?”

“父皇的擔憂兒臣都明白,還請父皇放心,皇長兄怎麽說都是兒臣的大哥,兒臣又怎麽會主動挑釁?”

燕北秦說的是主動,而非不會,也就是說,隻要燕北榮不要來找他麻煩,那他也就不會找他麻煩,可若是他觸犯了他的底線,那就不能怪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