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攬月猛然拂袖,院落大門自動關上,隻聽那井中傳來淒厲的怪笑聲,人不已。()

換做旁人,怕是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但雲攬月不同,當了千年的女鬼,如今她見到鬼怪,隻會覺得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當然這個時候,那女鬼怕是還沒認出她來,畢竟現在她可是以真人的身份出現。

雲攬月背手而立,隻見她眸中紅光一閃,陰氣頓現,從她身上散發而出的陰氣一下子震住了井中那隻女鬼,淒厲的笑聲頓時消散。

“大膽小鬼,你且出來看看本座到底是誰!”

“嗖”的一聲輕響,她麵前就出現一隻女鬼,女鬼身著一身素色的丫鬟服,臉色蒼白如紙,即使現在天氣幹燥,她身上也在滴滴答答的滴水,看著極為嚇人。

女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驚恐下跪,磕頭道:“小鬼不知鬼聖大人親臨,多有得罪之處,還望鬼聖大人饒恕。”

她在地府修煉千年,早就從普通的小鬼晉級為鬼聖級別,而在地府之中,隻有五類等級,那便是隻能稱作小鬼的鬼魂,會些法術的鬼兵,會法術能施咒的鬼將,能自由出入地府人間,且法力高強的鬼聖,以及位列仙班,專門維護地府的鬼仙。

閻王判官就屬於鬼仙之類,而她早有鬼仙的實力,卻因不願被束縛而甘願隻做一名鬼聖,在地府千年都在原地踏步,這也是為什麽閻王會答應她要求的原因之一,她既不願意位列仙班,又不願意投胎,隻能以這種形式重生為人了。

麵前這一隻,隻能算是鬼魂,至於厲鬼,那已經不屬於鬼類,而是邪靈一類,人人得而誅之。

在這世界上,的確有那麽一批人,專門負責消滅留戀人世間的鬼怪與邪靈,在地府,他們被稱之為捉鬼大師。

女鬼怨氣極重,雲攬月眯眼看她,若是她死的時候穿的是一身紅衣,那定然已修煉成厲鬼,那麽恐怕等不及她來到雲府,雲府早已慘遭報複,如今被她瞧見,也算是她的福氣。

“十五年前,雲府有一丫鬟失足摔落井中,那丫鬟可是你?”

女鬼聽了她的話,怪笑兩聲:“失足?若是失足落水,小鬼何必欲修成厲鬼,鬼聖大人很清楚,一旦修成厲鬼,就算報了仇也是永世不得超生。”

雲攬月眉頭微皺,這丫鬟死的時間未免太過蹊蹺,怎麽就這麽巧偏偏那個時候沈梅剛剛懷孕,還偏偏是她夜夜被噩夢纏身,兩點聯係起來,這女鬼冤死的原因,似乎也變得清明起來。

“你說要報仇,到底是要找誰報仇?”

“鬼聖大人問話,小鬼不敢不答,隻是不知鬼聖大人為何會在雲府?”

“如今本座是雲府嫡女。”

“雲府嫡女?鬼聖大人可是大夫人的親女七小姐?”

雲攬月不知她為何突然變得激動,皺眉點頭:“正是。”

女鬼愣了愣,直直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的模樣烙印在腦中一般動容,隨即她激動道:“奴婢曾是大夫人房中的丫鬟,大夫人平日對我們這些丫鬟疼惜有加,奴婢今生不敢忘懷,今日能見到小姐,奴婢此心足矣。”

“你是母親房中的丫鬟?”

“是的,大夫人近日可好?”

雲攬月深呼吸一口氣:“母親數年未出房門,好與不好,又有什麽區別?”

“數年未出房門?”女鬼琢磨了一下便咬牙切齒道:“肯定是沈梅那賤人從中搞鬼。”

見女鬼這般痛恨沈梅,她更加確定之前的想法:“你說報仇,就是要找沈梅報仇?”

“是的,奴婢正是被那賤人親手推入井中身亡,那賤人為了榮華富貴,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奴婢一直留在這裏修煉,最大的原因也是不願看到她禍害雲府,想著有朝一日定取她性命,如此,哪怕奴婢萬劫不複,永世不得超生,便也值了。”

“你所做一切,可都是為了本座母親?”

“大夫人真心待奴婢,奴婢死後,隻有大夫人前來探望奴婢。”

“到底怎麽回事,你且如實說來。”

女鬼看向雲攬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磕了三個響頭道:“鬼聖大人,小鬼請求您一定要為夫人做主,切勿讓沈梅那個賤人搶了夫人的風頭。”

“她當初為何殺你?”

“因為奴婢看到她和一名家丁私通,且有了身孕,兩人生怕會遭人唾棄,也怕被管家責罰,正想著離府生活,本來這種事情我看過便罷,若是兩人真心相愛,成全他們也不無可能,哪怕這事兒鬧到夫人那裏,夫人也定不會嚴懲二人,甚至給二人做主也是常理之中。”

雲攬月點頭,母親的性子的確如此,她一心向佛,本就是個溫婉善良的女人。

“誰料兩人正好看到從皇宮盛宴歸來,醉酒趴在涼亭裏的老爺,二人計上心頭,竟膽敢陷害老爺,欲將腹中之子當做老爺的孩子,奴婢當時就急了,沒想太多就衝了出去,結果勢單力薄,終被二人推入井中。”

雲攬月聽到這些是何等的震驚,沒想到沈梅腹中之子竟不是父親的種,也就是說,雲清敏不是雲家孩子!

她急問:“那我父親呢?”

“老爺當時不省人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沈梅那賤人陷害了,奴婢身亡後不肯離府,可待奴婢來查探後事如何的時候,沈梅已經目的達成,成了老爺的妾。”

“原來如此。”雲攬月嗤笑一聲:“她竟有天大的膽子,不但將別人的女兒當做父親的,還意圖謀害嫡女,讓自己女兒榮登後位,此女的野心未免太大!”

“鬼聖大人什麽意思?”女鬼一下子反應過來:“難道說鬼聖大人之所以會在小姐身上,是因為小姐她……”

雲攬月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本座已經和這身體融為一體,你也不必傷心。”

“奴婢不傷心,奴婢隻是恨,今生弄不死沈梅那賤人,奴婢如何甘心。”

“此事我已知曉,你且在此地安生等著,你口中的那個賤人,本座自會親手送她入地府,屆時,你想如何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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