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嬪有喜,宮中自然是熱鬧開了,皇後聽聞此事也急忙趕去慶宛宮,張羅了好些事情。

皇後身為六宮之主,自然是要說栩嬪幾句:“栩嬪這次做事也是有欠考慮,懷上龍胎這麽大的事情,怎能刻意隱瞞?本宮念在你也是為了皇上龍體著想,也就不與你計較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栩嬪朝皇後福了福身子:“多謝皇後娘娘不予計較,臣妾銘記在心,再不敢犯。”

皇帝不免心疼,笑著跟皇後說:“皇後莫要生氣,栩嬪在宮中也不常走動,很多規矩還不太懂,她心中所想隻是朕的身子會不會受到影響,所以才怠慢了此事,其實這樣也好,若是當初朕剛醒來就得知此事,怕是又氣又高興反而不好。”

皇後不滿的看著皇帝:“皇上,臣妾在與栩嬪說規矩的時候,您怎能幫腔啊,這樣她以後如何能記得住?臣妾現在跟她說這些,也是不想落人話柄,省的後宮眾妃以為栩嬪特立獨行。”

皇帝一想也是,便嬉笑著沒再言語,栩嬪則順從回應:“皇後娘娘的苦心臣妾明白,臣妾讓皇後娘娘為難,是臣妾的過錯。”

“罷了罷了,你現在有孕在身,也不必太過自責,省的影響胎像,皇上,太醫怎麽說的?”

“栩嬪懷孕快兩個月了,胎像也穩定,也請內務宮的人來過了,日子都對的上。”

“栩嬪胎像穩定就是好事。”日子不日子的,皇後壓根就沒懷疑過,皇帝身子好的時候就時不時的來慶宛宮,栩嬪懷孕也是遲早的事情,這也沒什麽稀奇的,隻是皇帝本來就寵愛栩嬪,如今她又懷孕了,皇上定然會有晉升她的意思,可宮中六位妃子已全,也不知皇上心中是怎麽想的。

皇帝這會兒還在興頭上,沒想到這些,隻顧著栩嬪身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栩嬪總是淺淺的笑著,別說是皇帝看了心裏舒坦,就連皇後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會做人的丫頭。

皇後並沒有在慶宛宮逗留太久,皇帝想必有很多話要跟栩嬪說,她就不打擾他們了。

皇後剛走,皇帝就給栩嬪做了一係列的保證,當然,都是在栩嬪的逼迫下。

“朕保證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絕對不讓這把老骨頭再出什麽問題,不管怎樣,朕會等到咱們的孩子長大成人為止的。”

栩嬪哼了一聲:“君無戲言,若是皇上不能遵守,臣妾可就一輩子不原諒皇上了。”

“是是是,有愛妃對朕這麽好,朕哪裏舍得離開愛妃。”

栩嬪掩嘴輕笑:“這還差不多。”

皇帝老來得子,且是大病之後才有了這樣的好事,自然是高興的都要沒邊了,轉眼這後宮就傳遍了,皇帝龍威還在,自然是得意的不得了,恨不得昭告天下了。

東宮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對於栩嬪懷孕的事情,雲攬月卻不像皇帝那般高興,而是擔憂,非常的擔憂。

光是栩嬪的身份,也絕對不可能是願意為皇帝生兒育女的人,可為何她就偏偏懷孕了,且是在這個當口,她到底想做什麽?雲攬月開始懷疑起來。

她現在大著肚子,行動多少有些不便,就算要去送賀禮,也不合時宜,所以也顧不上這些,隻是吩咐了洢水代替她送去賀禮,洢水聰明,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什麽。

巧翠將一杯熱茶放在她麵前,安慰道:“娘娘,您有什麽可擔心的啊,栩嬪娘娘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麽有心機的人,興許是您多慮了。”

雲攬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輕歎道:“但願是本宮多慮了。”

她之所以讓洢水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洢水的身份,栩嬪對洢水總是不同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和洢水相認。

洢水很快就回來了,速度比雲攬月想象中要快得多,她眉頭微蹙,麵色凝重,一回來就關上了門,對雲攬月說道:“娘娘,慶宛宮的確是有些詭異。”

“怎麽了?洢水,你細細說來。”

洢水點頭嗯了一聲,而後繼續說:“奴婢代替娘娘去慶宛宮送禮的時候,慶宛宮大門敞開,各宮娘娘都送去了賀禮,且還有好些娘娘都留下來和栩嬪娘娘聊了幾句,奴婢本想和栩嬪娘娘說幾句話,卻沒有找到機會,在外等了一會兒,栩嬪娘娘也像是刻意忽略奴婢的樣子,並沒有特意召見奴婢。”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雲攬月眉頭緊皺:“她向來不喜歡人多,尤其不喜歡和後宮那些女子有過多的交涉,這回兒怎麽就大開宮門,讓各宮妃子都去道賀,這很不符合她的性子,更何況,她明知道洢水你是代替本宮去的,按照她和本宮的關係,她理應好好招待你,至少要當麵讓你回來跟我打聲招呼,可她連見都不見你,這說明她在刻意的逃避本宮,紅鸞,她到底在謀劃什麽!”

洢水聽了這話也有些擔憂:“娘娘,您是說栩嬪娘娘是在暗中謀劃什麽嗎?她不會是想給家裏人報仇吧。”

雲攬月擰眉,沉聲搖頭:“本宮現在也說不準她到底是怎麽想的,按理說,她要是真想報仇,何必懷上仇人的孩子,更何況,紅鸞從來沒有表現出對皇上的恨來。”

洢水順勢點頭:“娘娘說的也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將恨意隱藏的這麽好,興許是咱們多想了,栩嬪娘娘或許隻是真的有些忙碌而已。”

雲攬月歎息一聲,並不這麽認為,很顯然,她沒有將心中真正的擔心說出口,事實上,正是因為她半點都看不出來,才能說明紅鸞做的事情有多危險,她能將她對仇人的恨意隱藏的這麽好,說明她進宮就是為了複仇,且她早就將生死置之身外,那她在謀劃的事情,絕對有殺身之禍!

紅鸞刻意疏遠洢水,相當於是在刻意疏遠她,她這樣做很有可能是因為不想連累到她,那個傻女人,她可知道她們早就是朋友了,她對朋友又怎麽可能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