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編,重新練,夏日憲定排練的進展,最終還行。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心態始終有點問題,這一波排練,認真得都快排到膩歪想吐,結果日子轉眼晃**過去,都到了真快要上台的時候,夏憲還總覺得還有哪哪不對。

他想了又想,自己一個人先琢磨著沒說出來,免得給大家夥奇怪的壓力。

之前一直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會是個怎麽樣玩法,心裏有點不安,好在明天就能知道了。

因為沒有經紀人,吳辛早就接到了節目組那邊的直接通知,說好過去投票抽簽,樂隊全員沒什麽別的要緊事最好就都去。

畢竟是第一次去錄的綜藝,吳辛也特意跟夏憲和餘豆果這倆小學雞耳提麵令:“明天就要去錄製現場了,今天晚上不準喝酒不準浪,早點睡,聽見沒!”

餘豆果道:“行。”

他也就是嘴上答應,其實最近一直在明示暗示排練太多累著他這老年人了,要不是為了配合夏憲發夢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幻想,估計立刻就能失蹤失聯。

就連夏憲也憂心餘豆果這麽厚顏無恥的,特意叮囑多幾句。

“豆豆,你這段時間千萬千萬有點素質,尤其是明天,絕對不能給你辛姐和許哥丟人,知道嗎?”

得了吧,還不是為著他那有錢還好看的老情人,不想丟了臉麵,餘豆果鄙視夏憲的假公濟私。

“那你呢?你不擔心我給你丟人?你那、那那什麽,他就在台上看著我們呢!”

這話夠氣人的,夏憲聽他暗示邱明,立刻扯著嘴角冷笑,勸他少操這份閑心。

“我自己的人當然我自己丟!就憑你還想著給我丟人?你配嗎?你不配!”

這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間寶藏(器)主唱,餘豆果點頭稱是,給夏憲鼓掌。

他已經確信了,就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玩樂隊,所以他餘豆果此生遇見的主唱,各個都是人才,不僅長得漂亮,說話還特別好聽。

許平和吳辛在旁邊充耳不聞,當沒聽見這倆深井冰交流,就惦記著監督他們倆手機多上幾個鬧鈴,早上不準遲到。

但哪怕兩個人連連保證,吳辛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天要是人家車來接了,你們倆還作死躺著怎麽辦?不行,我今晚去夏憲那,許平你管好豆豆。”

她去夏憲那就算了,還要把餘豆果塞自己家裏?許平不樂意。

“為什麽是你去夏憲那?我們倆換換。”

“我不。”

“憑什麽?”

“憑我樂意。”

兩個文明人,吵得還挺心平氣和,但得不出結果,夏憲隻好親自阻止,讓他們都好好回去睡。

如果真讓吳辛睡家裏,就意味著夏憲得讓她睡床。他在這種事兒上也特別計較,絕不讓姑娘睡沙發或者打地鋪,也不接受好姑娘說的所謂的自帶性取向隔離,倆人一起睡床。

“明天我保證不遲到,要是我真遲到,隨便你們倆罵人撒火打豆豆行不行?”

夏憲說得還挺嚴肅認真,餘豆果用眼神罵他,心想自個真是夠紅顏薄命的,就是歌裏唱的那種,沒媽的豆豆像根草,夏憲有媽像個寶。

也虧餘豆草還算好命,第二天早晨夏寶挺有良心,說到做到沒遲到,讓他順利逃過一劫。

夏日憲定四個人乘車到達這城市另一頭錄製現場的時候,不早也不晚,而這次主辦方選出的21支樂隊,也已經來了一半多。

演播廳內的沙發卡座呈階梯狀錯落分布,挺規律,但大家夥坐的位置似乎沒什麽特別的講究,愛坐哪就坐哪,而且不管誰進門來都有人起哄給點掌聲。

“喲,夏憲兒居然還活著啊!”

夏日憲定進門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立刻在那嘻嘻哈哈笑著說這話,夏憲沒看到沒聽出是誰,眯起眼看了一圈,一時分辨不出來到底誰喊的。

“誰啊?剛才哪個王八蛋說我壞話!出來單挑!”

不管攝像機在沒在拍,也不管別人家經紀人在外麵一臉焦慮,夏憲愛說什麽說什麽,真要拍到了真不能播的,節目組這麽多人自己剪唄!

可惜了他叫他的,沒人應戰,全在笑。

“等我找出來你就完蛋了!你才掛呢!不掛我等會也給你弄掛了!”

夏憲再度衝所有人奮力喊完,翻了個白眼,正要跟自家人抱怨幾句,結果發現餘豆果在神遊,而吳辛和許平在旁邊自顧自商量說話,根本沒人準備幫襯他大小聲。

“我們往哪坐?”

“前麵那有個位置。”

“不行,頭頂上那麽大一個燈照著,太亮了,挑後麵坐。”

戲精夏憲受不了冷落,立刻指手畫腳:“我不要!我什麽人啊?我必須要坐中間!”

吳辛和許平沒搭理他,這深井冰想得倒挺美,也不想自己什麽時候來的,傳說中的C位根本沒他機會,別人都給坐了。

當然,就算沒所謂的C位可坐,夏憲也並不是真的在意,隻不過嘴上念兩句,他自詡是個傻缺,但是好看,所以走到哪兒都自然發光。

也許是因為今天節目還沒正式開始錄,又或者雖然開始錄了但反正沒正式開始,如今演播廳裏小部分人坐在沙發上不動,大家都在隨機打招呼組隊瞎聊天。

這也好懂,無聊也就隻能聊天了,畢竟錄製過程中沒讓帶大家自己的手機,說是讚助商有提供特別訂製的機器。

夏憲他們之前被叮囑了,合同上也有提過,節目全程都得給金主爸爸支棱起來,甭管你是唱歌的打鼓的還是弄吉他貝斯鍵盤合成器,什麽都好,建議是演一個表情真摯的鄉下人。

中插廣告喝金主爸爸們提供的飲料,表情最好陶醉得像從小到大都沒喝過水,又或者中途看著別人表演用金主爸爸的手機拍照,要像從來沒見過能拍照的智能手機。

現在留心往人堆裏仔細看,夏憲認識的人有好幾個,至少現在坐中間那一排就有倆隊他全都認識,全都是敵人。

都是敵人才好,夏憲提前激動亢奮,躍躍欲試。

換了別的正常人,多半挑關係最好的人先去打聲招呼,可夏憲偏不,他現在第一個盯上的,就是最看他不順眼,老瞪著他的那個。

他那麽來勁,吳辛和許平在旁邊已經發現點端倪,但沒打算管。

彼此對望一眼,兩個人都覺得別跟眼睛正在發亮的夏憲一塊去丟人比較好,就當他是個野生的夏狗,把他給放了算了。

自行商量好,吳辛和許平低調地找了個遠端靠後的沙發位置過去坐下,而夏憲自個帶著勤於丟人的餘豆果,雄赳赳氣昂昂地經過敵方樂隊跟前。

沒人管,夏憲就放肆浪。隻見他跳上台階,經過目標人物,故意地跟餘豆果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話。

“看見沒,那個誰誰,就你以前那個主唱爸爸,也來了。”

他語氣頗有點“這種人居然也來,這節目算是完蛋”的意思,餘豆果立即配合發出發癲的假笑聲。

“這話我能接嗎?我可不敢。”

“怎麽就不敢了?他現在又不是你爸爸,你也不給他打鼓!你新爸爸我在這,你怕他什麽?”

餘豆果讚美他:“哇,新爸爸說得真對!”

聽不下去這倆深井冰的發言,對方先把視線對著夏憲,又看了一眼離開他投奔夏憲的餘豆果,冷笑著憋出三個字。

“沒家教。”

這種話夏憲就一般,聽了都當沒聽,畢竟真有家教的人,一般也不會張嘴就說別人沒家教。

“我用不著家教,有才華就行了。”

對方聽見夏憲這狂妄發言,老大的太陽眼鏡都遮不住猛翻的白眼。

夏憲眼神好得要命,一眼就都識破。

“蔣升你到底哪來的毛病啊?這屋裏燈太好光太亮把你眼睛崴瞎了麽?”

這話也是夠嗆,“樓梯玩笑(Treppenwitz?)”主唱和吉他蔣升聽見,今天出門前跟自己說好的錄節目要全程做個優雅人兒都忘了,摘了眼鏡就想蹭起來給他一下。

自從餘豆果出走之後,樓梯玩笑這樂隊就剩下兩個正式成員,旁邊坐著的鍵盤手聽見這話苗頭不好,眼疾手快先直接把自家主唱給拉住。

攝像機還在拍,她柔聲細語道:“別鬧啊,你們倆。”

“喲,弄弄!”

夏憲笑著先跟說這話的人點頭打了個招呼,才說別的。

“也就是你還慣著蔣升了,你信不信,我這輩子見過的所有犯罪分子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凶?”

現在跟夏憲說話的,正就是樓梯玩笑的鍵盤手弄弄,她笑著一點頭,算是應了夏憲的招呼。

雖然長得不算特別美貌出眾,但弄弄鍵盤彈得好,性格也好,是那種遊刃有餘又有分寸的舒服,溫柔又不失主見。

她和吳辛一樣玩鍵盤,認識已久且關係不錯,所以與夏憲也挺熟。

可愛的妹子世間不少,但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樂隊圈子裏,實屬珍惜動物。在夏憲心裏,弄弄挺可愛,蔣升一點都不可愛,這就是樓梯玩笑的獨有風格。

然而就算是可愛的那個,對著夏憲,也難免要替自家主唱辯解一下。

“我跟你說真的夏憲,你要不出現啊,其實蔣升脾氣還行。”

夏憲懷疑弄弄在說夢話。

“他那叫還行?我的天?你是傳說中的女菩薩嗎?”

蔣升還沒來得及反駁,夏憲就搶在他前頭,再度開了口。

“你真的別隻怪我啊妹妹,剛我一走進來,就他蔣升小天才一個,隔著太陽眼鏡都要瞪我,我都看見了!”

這倒是實情,弄弄沒法反駁。

看蔣升自己要反駁,夏憲立刻又在他麵前搶白:“每回見著我就這麽盯著我看,是羨慕我長得太好搶了你男人?還是割我同款雙眼皮太貴你老舍不得?你現在選一個回答我!”

搶男人是事實,但根本不是他在這擠眉弄眼暗示的那個意思。臭流氓夏憲非要這麽說話,蔣升給他氣得臉都紅了。

作者有話說:

Treppenwitz是一個德語單詞,意指事後聰明,“總是在事情發生後才想起一個巧妙的回答,有意思的笑話或者搭訕的話”。

有一次無聊瀏覽網頁偶然看到,而且Treppen就是德語裏樓梯的意思。

德語詞匯真的很長,但也很有趣。

※本章高級動物出沒※

①夏日憲定:夏憲(主唱&吉他)、許平(貝斯)、吳辛(鍵盤)、餘豆果(鼓)

②樓梯玩笑:蔣升(主唱&吉他)、弄弄(貝斯&鍵盤/合成器),前鼓手餘豆果已離隊

謝謝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