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到學校之後,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全學校不管老師還是學生,一起上陣參加勞動,男生負責鏟煤,女生去拔草。林成功的鐵鍬硬被別人搶去了,他隻能很“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當監工。

但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眼看就快上課了,突然有個男生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啊呀,我流血了……流血了!”這個男生估計也沒幹什麽活,還有點暈血,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吱哇亂叫。

“怎麽回事?”林成功奇怪地走過去,隻見這個男生的鞋已經破了,一個腳趾頭露在外麵正流血呢。

“林校長,哈哈,這個豬他鏟煤鏟到腳了!”旁邊有其他男生幸災樂禍地嘲笑著說。

“啊?這麽衰?”林成功也好笑,鏟煤能鏟到腳,他也算古往今來第一個吧?

“啊……啊啊……血啊……”倒黴的男生還在驚叫。

“老三,你扶著他,我們去醫院。”

林成功向身後輕輕一揮手,葉雪三走上來把地上的男生扶起來,三個人一起向校外走去。

剛出學校的大門,林成功正想著用自己的林肯車送學生,但是那個受傷的男生卻突然站住腳,然後有點靦腆地指指右前方。

“校長,不用去醫院,太遠了。這就有個診所,我們同學有點小病都來這裏。閱讀文字版,請上]”

“是嗎?”林成功帶著疑惑向學生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學校大門斜對麵大概一百多米遠的地方還真有個診所,平常林成功都沒太注意。

隻是這個診所實在不太像樣,連個牌子都沒有,就是個靠馬路邊的平房,窗戶上貼個紅十字。林成功心裏好笑,他一直以為那裏是教堂。

既然這個小診所距離近,而且那個男生也就是皮外傷,林成功沒有堅持,向葉雪三使個眼神,讓他扶著男生跟著自己去診所。

林成功還挺有禮貌,走到診所門口,先敲了敲門。

“進來吧!”裏麵傳出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嗓門不小。

林成功推開診所門,立刻就有一股很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撲麵而來,撥開一道白布簾,林成功邁步走了進去,當時就愣住了。

“哦……這裏是診所嗎?”林成功認為很有必要問這個問題。

“我說這裏是廢品收購站,你信嗎?”診所裏的女醫生白了林成功一眼,沒好氣地回諷。

“別說,我還真能信!”林成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不怪林成功,這診所也讓人有點太看不下眼了,最起碼一個正常人很難理解這裏會是一個診所。診所屋子裏麵冷清清的,除了那個女醫生沒有第二個人,地麵是水泥的,牆麵也是水泥,連白灰都沒塗,又或者塗過已經剝落光了。

最重要的是,林成功沒看到有什麽診療用的施備,這屋子裏隻有一張破木板床和一張不知道是不是民國流傳下來的桌子。女醫生就坐在桌子旁邊,大概四十多歲,身上好歹還穿了件白大褂,就是不太白,和水泥地麵顏色差不多。

別看這診所裏沒什麽施備,但是其他東西可不少,木板床旁邊養了兩隻雞,桌子下麵有三十多個空礦泉水瓶,擺得還挺齊;門口一側還堆著很多白菜和蘿卜,另一側有一套做飯的家夥什,還有鍋碗瓢盆什麽的。

林成功此時敢誓,這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像廢品收購站的診所。

“少廢話,到底怎麽的了?女朋友要做胎嗎?”女醫生有點不爽了,拉長了臉像審犯人一樣問林成功。她所說的做胎就是打胎的意思,指人工流產。

“啊?”林成功當時下巴差點掉地下,他很久沒這麽震驚過了,“你……這裏……還能做胎?”

“廢話嘛,哪個月我不做個三五個。”女醫生明顯在嘲笑林成功大驚小怪。

這時候,葉雪三扶著那個男生也進來了。男生和女醫生竟然還認識,一進來就指指自己的腳。

“劉姨,我腳出血了,你幫我包一下唄!“

“啊,是你小子啊,床上坐吧!”女醫生隨手指指床,然後拉開桌子的一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瓶子醫用酒精,一卷紗布,還有一大堆的棉花球。

醫用酒精在瓶子裏,在標貼能看出來;那卷紗布和那堆棉花球,林成功是猜出來的,完全不是以前的顏色了。

女醫生動作很粗暴,也不太用心,隨便用棉球沾著酒精把學生的腳擦了幾下,再用紗布一包就完事。那個男學生居然還挺滿意,用感激的目光望著女醫生。

“謝謝唄,劉姨。”

“謝啥啊,兩塊錢處置費。”女醫生倒是不客氣。

林成功心裏哭笑不得,難怪這裏跟垃圾堆似的,女醫生更像女殺手,原來價格便宜啊!處置傷口才兩塊錢,這才是真正的大眾消費、工薪階層。

既然學生傷口好歹算沒事了,林成功又讓葉雪三扶著他,三個人準備離開。可是出門的時候,林成功因為走在最前麵,也沒想到外麵會有人要進來,和對麵的人撞了一下。

“劉姨你……啊?校,校……長?”對麵進來的人是一個女孩子,還以為自己撞到女醫生,看清是林成功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

其實她要是不喊校長,林成功根本認不出來她,畢竟學校裏學生那麽多,必須穿校服的規定也沒有幾個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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