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愛高興壞了,好像快結婚的人是她一樣,擼起袖子在葉雪三房間裏大幹一場。她先是把葉雪三床上的被褥都扒了下來,因為要換新的;又把窗簾也扯了下來,這也要換新的,再把房間裏仔仔細細地清掃一遍,連床底下都沒放過。

葉雨七則盡快著在哥哥房間裏拉彩花,貼喜字,林成功什麽都不用幹,光看著就行了。

“嗯?這是什麽?”突然岑小愛從葉雪三的床底下,拉出一口舊式皮箱。

“哈哈,這可是寶貝啊!”林成功看到皮箱,笑著湊過來,“這東西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還是結婚時的一大件呢,相當於現在結婚有輛車,知道嗎?”

“那……這是誰的啊?”岑小愛手裏拿著抹布,順便把皮箱表麵擦幹淨了。

這皮箱肯定有年頭了,上麵的皮麵都變成黑黃色,很多地方還磨得白,合口的地方是鐵扣的,鐵扣上也布滿鏽跡。

“嗯……你們繼續幹活,我拿出研究一下。”林成功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彎腰拎起皮箱去客廳了。

坐在沙上,林成功把皮箱平放於茶幾表麵,把串在鐵扣裏的皮帶抽出來,然後雙手抓著皮箱上部震動幾下,把皮箱緩緩地打開了。

皮箱的裏麵全是舊衣服,林成功拿出來一件,好家夥,純毛料地。現在可能除了壽衣,一般不用這材料了。林成功把裏麵的舊衣服都倒騰出來。接後又意外地在夾層裏現幾張老照片,上麵是一對帥哥靚妹,雖然現在地眼光看這兩個人穿著有著土氣。

林成功把照片拿出來。笑嘻嘻地看半天,突然他不笑了,因為他現照片上的帥哥靚妹很眼熟。這時候。林成功慢慢抬起頭,目光望向客廳對麵牆上衛盛天夫婦的遺照。才赫然現,手裏地照片正是衛盛天夫婦年輕時的合影。

“嗬嗬!”林成功不由自主地傻笑兩聲,看看牆上的照片,再看看手裏地照片,心頭的感覺很複雜,“衛大伯,嬸子,你們在天堂好不好啊?人間亂嘍!”

“你和誰說話呢?”葉雨七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哥哥臥室裏出來了。看到林成功自言自語。奇怪地問道。

“我和我衛大伯。”林成功笑著向葉雨七揚揚手中地照片。

“哪個衛大伯?”葉雨七走過來。接過林成功手裏地照片。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這上麵是誰啊?怎麽這麽嚴肅?頭上還戴頂星星帽子。”

“哈哈哈。那不是星星帽子。”林成功被葉雨七地無知逗得前仰後合。葉雨七這小半輩子估計淨琢磨怎麽殺人了。什麽常識都沒有。“那是軍帽。上世紀動亂地時候。紅衛兵都帶這種帽子。”

“哦!咦?他……他就是牆上地人嘛!”葉雨七突然也認出了照片上地衛盛天。

“是啊。好眼力。”林成功一邊說。一邊接著翻皮箱。裏麵已經沒什麽東西了。

林成功並不甘心,這麽好玩的皮箱除了破衣服就是一張照片,那多沒意思啊!林成功伸手在箱底摸了一陣,突然感覺箱底的一角有東西,長方形,扁的,還硬硬的,於是林成功站起身,把皮箱翻過來,才現另一麵還有一個開口,那時候拉鎖還沒有普及,開口用小按扣扣住了。

打開這個開口,林成功伸手進去拿出一個日記本。這日記本是紅皮地,封麵上是頭像,上麵還有一行語錄。隨手翻開日記本,林成功差點高興地跳起來,這居然是衛盛天老婆地一本日記。

這實在是太好玩了,林成功對皮箱已經失去了興趣,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這本上世紀的日記本上。在看之前,林成功也覺得挺不道德挺卑鄙地,雖然衛盛天夫婦已死,但個人應該尊重。

可是,林成功又實在無聊,轉念一想,管他呢,反正也沒人看見他翻別人日記,誰知道他卑鄙啊?

揮手把葉雨七哄走,林成功鬼頭鬼腦自己翻看起衛夫人的閨房日記,這太刺激了。看地過程中,林成功現,這本日記的時間跨度是半年,年份是1984年。

然而,林成功卻越看越沒有興趣,這也難免,一個女人的閨房日記實在無聊,記得無非是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看這日記就好像在看著衛盛天兩口子曾經如何過日子。同時,在這本日記裏林成功也現一個略感意外的問題,他原本一直認為衛盛天和林振邦是最好的哥們,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衛盛天老婆在日記中這樣寫著,某一日她和衛盛天應邀參加林振邦的生日,酒桌上林振邦多喝了兩杯,竟然拿衛盛天開玩笑。哥們之間開玩笑也所謂,但是林振邦是拿衛盛天的父母開玩笑,給大家講笑話,以衛盛天的父母為主角,這讓衛盛天很不開心。

不止這一次,還有很多次,在衛盛天老婆最後的這本日記裏,林振邦拿衛盛天簡直肆意取樂,有時候心情不爽了,還對衛盛天罵罵咧咧,什麽奶奶祖宗的,反正不太認真的隨口語都是髒話,隻是衛盛天大度,不和林振邦一般見識。

林成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過女人都偏向老公,也可能是衛盛天他老婆在日記中的偏見而已。看著看著,林成功也不耐煩了,幹脆就翻幾頁看一眼,沒什麽有趣的事,就再翻幾頁再看。

快要看完的時候,林成功又現一個問題。在日記中,衛盛天老婆經常描述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衛慕容,她稱呼為“小容”。母愛是偉大的,衛盛天老婆經常會用大篇幅來描寫衛慕容小時候的趣事,比方說幾個月會笑,幾個月會走,幾個月長牙等等,不分簡繁一律寫到日記上。

可是,這本日記上去沒有提到林成功,這不太合理。林成功比衛慕容大一歲,有衛慕容的時候,林成功虛歲都兩歲了,已經到了會走會玩的時候,為什麽日記裏沒提到過呢?日記裏雖然提過林振邦和邢逢春很多次,可卻對林成功一點描寫都沒有,似乎林成功根本不存在。

林成功呲了呲牙,繼續往下讀,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日記寫的是1984年的事,可自己的生日是1984年,衛慕容應該是1985年出生,難道自己記錯了?這怎麽可能?自己的生日還能記錯?那就可能是衛盛天老婆寫錯了?可能性貌似也不大,這是怎麽回事呢?

當林成功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也就是日記中所記載的衛慕容半歲的時候,看到衛盛天老婆在日記中寫道:“今日聽聞逢春有孕,想來應該是林家有後了,他們一定會很開心吧!盛天也會很開心,小容有小夥伴能一起玩了。”

“啊?”林成功差點精神錯亂,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保齡球。

難道衛盛天的老婆是精神病?這日記是寫著逗別人玩的?眨了半天眼晴,林成功終於想通了,肯定是自己一歲半而衛慕容半歲的時候,某次老爸老媽做大人遊戲時不小心,老媽又懷上了。

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因為林成功知道,老爸林振邦非常喜歡孩子,一直都想再要一個孩子,可老媽邢逢春有病,早就不可能生育了。現在看來,肯定是那次老媽意外懷孕,然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把孩子打掉了,做人流的時候不小心讓老媽有了後遺症,才從此絕孕。

想通這個道理後,林成功長呼了一口氣,把日記本合在一起,然後塞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裏。

這時候,岑小愛和葉雨七已經把活幹完,葉雪三的臥室內外一新,裏麵的新床單新褥子還有新窗簾都是大紅色的,天花板有拉花,窗子上門上有喜字,這老房子裏立刻充滿節日的氣氛。

唐甜和葉雪三也回來了,當葉雪三看到自己的臥室被搞成這樣,也無比驚訝。林成功警告葉雪三,在結婚之前不許回臥室裏睡,隻能在沙上睡,新房要留在他新婚那天才能啟用。

唐甜也明白了林成功為什麽讓她帶著葉雪三出去散步,挽著林成功的手笑得彎了腰。

第二天一早,林成功跑去學校,用一個大信封把昨晚現的日記裝好,又打電話叫來一個快遞員,花了五塊錢,讓他用最快的度把這個大信封送去擎天公司,交給衛慕容。林成功相信,這會是一份很意外的禮物。

其實也不是林成功要玩什麽浪漫,他現在和衛慕容之間也沒什麽浪漫可玩。主要是擎天董事會天天在找他,讓他去簽調令,如果林成功親自跑去擎天,豈不是自投羅網。

快遞公司的效率還是蠻高的,快中午的時候,林成功接到了衛慕容的電話。

“林成功,你給我寄來的是什麽東西?”衛慕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林成功此時正坐在第二校部的一樓大廳裏,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老師學生,對他也是一種享受。

“我已經看過了。”

“那你還問?你不會是不識字吧?哈哈!”

“你肯定這日記不是偽造的,或者別的什麽?”衛慕容緊急追問。

“肯定不是,我在你家老房子裏的一口皮箱中現的,當時上麵還有厚厚的灰呢!”林成功十分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