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下次我記得了,就算鑽耗子洞裏,也一定帶著你。”林成功故意很認真地說。

岑小愛被逗笑了,還嬌嗔地打了林成功兩下。她的心性比較純真,不知道什麽叫愁,剛才還哭得稀裏嘩啦,轉眼沒多久,就從林成功身上跳下來,繞著林成功嘻嘻哈哈連說帶笑。林成功被她轉得頭暈眼花,這時候,大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了兩下,然後葉雪三就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葉雪三出現,林成功收起笑容,拍了下岑小愛的粉臀。

“小愛,你先出去,我和老三有事說。”

“嗯!”岑小愛跑出會議室,剛出門口突然又伸回頭,古靈精怪地盯著林成功,“你不許再失蹤了哦!”

“行啦,就算失蹤我也帶著你失蹤。”林成功哭笑不得。

岑小愛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葉雪三在林成功麵前坐下來,神情有些鬱悶。林成功斜瞄著他,也不說話,兩隻手互相剔指甲。會議室裏的氣氛立刻就變了,剛才還一片開心歡樂,轉眼就顯得陰霾。

“大少,她昨天離在林家後,去了公司,下班後直接回家,沒什麽特別的。”葉雪三鬱悶地是沒跟出什麽結果,邢愛秋在他的監視下完全正常。

但這並不意味著邢愛秋就真的正常,隻能說明她的行蹤正常,沒有去什麽特別的地方。葉雪三不能跟著邢愛秋進公司,也不能跟著邢愛秋晚上回林家,所以邢愛秋私下裏到底做過些什麽,葉雪三也不知道。

林成功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把葉雪三的手機要過來,撥電話給衛慕容,讓她查出邢愛秋自己的辦公室電話昨天一下午的通訊紀錄;還要衛慕容想辦法,聯係電信公司,把邢愛秋手機的通訊紀錄也弄來。

安排完這件事後。林成功才重新抖擻精神,開車帶著葉雨七回到擎天,繼續他昨天沒有做完的工作,葉雪三還按老規矩被留給了唐甜。明天就是董事大會了,所以安撫擎天內部的工作必須在今天就得做完。

衛慕容已經在等著林成功了。他們及公司地幾位老總從昨天結束地樓層接著巡視。直到天色偏暗。林成功才總算把整棟擎天大廈走了個遍。腿都快累折了。衛慕容也是強咬著牙堅持下來地。他們兩個連中午飯都是在職工食堂和幾百位職工位一起進行地。那幾位老總到最後地時候。基本都是連籲帶喘。就差蹲在地上吐舌頭了。

林成功地努力取得收獲。擎天上上下下所有職員地工作熱情都被充分調動起來。而且凝聚力也空前高漲。各部門地主管一致表示會再接再厲。為擎天繼續效勞。

下班之後。擎天大廈裏漸漸安靜下來。一些需要值班工作地部門及職員打開了辦公室裏地燈。遠遠望去。這棟北河經濟地標誌性建築如宇宙蒼穹。上麵有繁星點點。

衛慕容地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是衛慕容地保鏢。女人是葉雨七。他們兩個嚴陣以待。如臨大敵。堅決禁止任何人靠近這裏十米之內。辦公室裏。林成功和衛慕容對麵坐在沙上。衛慕容交給林成功一份通訊紀錄。

在邢愛秋辦公室電話地那份通訊紀錄單上。隻有廖廖幾行。可見邢愛秋幾乎不用那部電話。幾次通話都是別人打進來地。隻不過這樣也沒被林成功放過。他詳細地檢查每一個號碼。

“如果我說我爸是國際黑幫。你信嗎?”林成功一邊檢查一邊突然問衛慕容。

“啊?你說什麽?”衛慕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頓時被問愣住了。

“沒什麽,當我沒說過。”林成功搖搖頭。他的目光始終都盯在通訊記錄單上。

衛慕容又安靜下來,不過她似乎很猶豫。沉吟半晌才突然咳了一聲。

“咳,其實……我做總裁這幾年,公司裏有些事情……我是管不了的。”衛慕容不但是自言自語,還斷斷續續。

“什麽事你管不了?”林成功已經檢查完邢愛秋辦公室裏的電話,又開始檢查她的手機通迅記錄。

“我們公司有幾個下屬小公司,我甚至不知道它們的業務是什麽,那幾個小公司直接歸林伯父管理,誰也插不上手。”

“還有這種事?”林成功突然停下檢查,抬頭望向衛慕容。

“嗯,而且那幾個小公司地注冊地也不是北河,而是遠在黑龍江最北的漠河。我曾經向伯父提起過,但是伯父告訴我管好擎天就行了,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咳,我也不知道什麽是不該管的事情。”衛慕容神情很無奈。

林成功聞言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頭緒,就繼續檢查邢愛秋地手機記錄。衛慕容起身倒了兩杯咖啡,遞給林成功一杯,這東西能提神。林成功暫時把記錄單放下,喝了口咖啡,然後長長吐了口氣,他從來沒感覺像今天這樣心神俱疲過。

衛慕容也知道林成功壓力大,隻是她壓力也不小,實在幫不了林成功什麽。

“衛慕容,我們認識有二十多年了吧?”林成功望向衛慕容,微笑著好像在閑聊。

“嗯,我從記事開始,就已經認識你了。”衛慕容黯然點頭。

“嗬嗬,我一直學習都不好,還記得小學的時候,經常抄你作業。你不願意讓我抄,我就打你,把你打哭過很多次。”林成功想起小時候的事,覺得就好像是昨天生的一樣。

“何止小學,你學習就沒好過。對了,我記得你外語成績不錯的。”

“後來,你去外國讀書,我在國內當起了大少爺,天天吃喝玩樂。”林成功苦笑。

衛慕容不說話了,她望著林成功,就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一樣。此時的林成功氣語平和,聊起天來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這才聊幾句,就感慨很多次了。這樣的林成功是衛慕容從來沒見過的,在她地印象裏,林成功一向誹僧謗道、囂張跋扈,恨不得為了抓個蛐蛐兒把擎天大廈拆了。

恍然間,衛慕容才意識到,她和林成功本來就是老友,而且還是認識了二十多年地老友。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不進公司做事呢?”衛慕容說出自己心中十幾年的迷題。

“嗬嗬。”林成功又苦笑兩聲,看看手裏地咖啡杯,“有酒嗎?喝咖啡沒勁。”

“有。”衛慕容點點頭,又起身去拿了瓶紅酒,給林成功用高腳杯倒了半杯。

林成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呼口酒氣,這酒味道真好,是國外客戶送給衛慕容的禮物。

“你以為我不想在公司幫忙,你以為我真是天生爛泥扶不上牆?你並不知道,你還在美國讀書地時候,我就幾次向我爸要求進公司裏做事。我自己家的生意,我當然想幫著做好。”

“那你做了嗎?”衛慕容沒想到林成功居然也在擎天工作過。

“做了,還做了不止一次。當初我爸不是很同意,可也讓我來了,但是他說我是太子,剛進來就做高層,會有人不服氣,影響不好,讓我從底層做起。我說沒關係,去倉庫搬貨我都可以……嗬嗬,沒想到,我爸真讓我去倉庫搬貨。”想起從前的事,林成功一肚子苦水。

衛慕容啞口無言,她從前一直認為林振邦對兒子隻是嚴厲,而且恨鐵不成鋼。可是聽林成功這麽一說,林振邦的嚴厲似乎有些過份,堂堂董事長大公子,擎天的繼承人,來公司當倉貨搬運工?在哪兒也說不通這個理。

更何況,衛慕容和邢元慶都沒有基層經曆,來了就做高層。當然了,他們的學識學曆也確實比林成功要高得多。

“老天爺玩我啊,我才搬了兩天的貨,就丟了三件產品,第四天搬貨又打碎一件。我爸火了,不讓我去了,後來我軟磨硬泡,才又進了幾次公司,但都是基層,要麽做秘書員,要麽做保安。哎哎,衛慕容,你沒見過我穿保安製服吧?嗬嗬。”林成功說著說著,自己還笑起來了。

“咳,其實……我覺得你還……可以幹些其他的工作。”衛慕容已經無語了。

“我爸不讓了。說來也怪,我在公司裏像撞邪了一樣,做什麽工作都做不好。最長的一次,都沒過兩個月,不是惹點這禍,就是惹點那禍。天地良心,我很小心了,但就是做不好。”

衛慕容聳聳肩膀,對於林成功的遭遇,她很同情。事實上,衛慕容在擎天這些天,之所以工作業績如此出色,除了個人能力之外,運氣好也是一方麵。

“等等!”林成功突然中止閑聊,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裏的酒,“這酒……是哪來的?”

“啊?是俄羅斯客戶送我的啊!”

“俄羅斯?俄羅斯……”林成功好像瘋了一樣,把酒放在一旁,把邢愛秋的通訊記錄單又快翻了一遍,最後找到邢愛秋那張辦公室裏電話的單子。

在這張單子上,表示昨天下午有一個俄羅斯的電話打進邢愛秋辦公室,不過時間很短,隻有一分多鍾,可邢愛秋在擎天是後勤老總,她和俄羅斯能有什麽業務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