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友,北河市教育局局長,今年五十一歲。

廖局長很懂得養生之道,每天早上五點多就會起床,然後離開家到河堤上晨練,跑跑步打打太極拳什麽的。

今天也是一樣,廖局長頂著剛剛泛白的晨光,一路小跑向河堤而來。在河堤下麵,有一個幽靜的小公園,平常還會有很多和廖局長年紀差不多的老年人,一起在這裏鍛煉身體。

可是今天當廖局長來到小公園之後,卻現這裏靜悄悄的,別說人,連兔子都沒有一隻。廖局長十分奇怪,懷疑自己是不是來早了,看看表,也不早啊,那些老哥們老姐們都哪去了?

無奈地搖搖頭,廖局長並沒有多想,自己拉開架勢,左抱球右抱球,腳下踩起八卦步。

嗯?

廖局長才比劃兩下,突然又停下來,臉上再次出現疑惑的神情。因為他現這附近並不是完全的安靜,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怪聲隱約可聞。

“嗯……嗯嗯……啊……啊……嗯……”

廖局長定了定神,仔細地又聽一會兒,帶著好奇,慢慢向小公園中間一座人造假山走去。下意識的警惕讓廖局長的腳步很輕,他來到假山前,聽到那個怪聲越來越清晰,於是他又慢慢地繞到假山後麵。

突然,廖局長的眼睛睜得好大,老臉也紅成猴子**,帶著近乎憤怒的表情轉身就走。他萬萬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大清早跑到公園來打野戰。在假山後麵,兩條**裸的青春**糾纏在一起,**讓他們竟然可以旁若無人。

廖局長什麽心情都沒有了,隻想回家去睡個回籠覺,隻當自己做了個噩夢。

可是他才走回來幾步,就聽到假山後麵的兩個獸男獸女說話了。

“哼……啊啊……小妹,小妹妹,你便宜點行不行?八十太貴了!”

“大哥……啊啊……嗯……不,不貴……啊……我還是學生呢,不信你去,去第二職業中專問問。”

廖局長臉色愈變得青滲滲的,假山後麵正**的小色妹居然是本市第二職業中專的學生。他心想難怪第二職業中專的校長年年來給自己送禮,還稱兄道弟的,原來工作做不好,全靠自己罩啊!萬一這事傳出去,他這個局長也別想幹了。

廖局長緊繃著老臉向回走,連買早點的事都忘了,腦海裏怎麽也甩不去剛才那兩具白瑩瑩的身體。

“咕咚!”

“哎呀……”

光顧著走路,廖局長也沒抬頭看,不小心就撞到一個人身上。廖局長走得快,對麵的人也猛,當場就把廖局長撞了個大馬趴,重重地摔在地上。

“對不起……”廖局長真有修養,雖然自己被撞倒,不過畢竟是自己不小心的。

“你他媽瞎了?”一隻大手突然揪住廖局長的衣領,硬生生把他拎了起來,“你個老不死的,連老子你也敢撞,信不信我把你閨女幹了,再送去按摩房當雞?”

廖局長被氣得臉上的肉在顫抖,幸好他心髒沒問題,不然非蹬腿吐白沫不可。在他麵前是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頭染得像雞毛撣子,穿個背心露出身上的帶魚紋身,衝著廖局長就差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你,你……你……”廖局長被氣得說不出話。

“哼,老廢物!”小年輕看來對廖局長沒什麽興趣,無限鄙夷地把他扔到一邊,“下次記得別惹我們第二職業中專的人,不然整死你。”說完,人家大搖大擺走了。

廖局長趴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平息了好久,才勉強爬起身,心裏憋屈得難受。可又沒什麽辦法,隻好背起手繼續回家。這次他可學聰明了,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生怕自己再惹上倒黴事。

眼看這位老局長走到自己家小區門口了,突然他現一個錢夾子安安靜靜地躺在路邊。這個錢夾子裏鼓鼓囊囊的,裏麵應該有很多“東西”。

廖局長愣了一下,然後四處看看,希望能現錢夾子的失主。他雖然沒高尚到什麽拾金不昧,不過好歹是局長,為一個錢包失了晚節不值得。

時間還是太早了點,路上根本沒有行人,無奈之下廖局長決定先把錢夾子撿起來,然後再想辦法找失主。他的手剛剛拿到地上錢包,從路邊“噌”地躥出來一個人,動作比兔子都快,廖局長又被嚇了一跳。

“嘿嘿嘿,大爺,這錢包不是你的吧?”出來的是一個小姑娘,穿套很破舊的學生校服,一隻嫩手抓住了廖局長的手腕子。

“啊?錢包……當然不是我的。”廖局長下意識地回答。

“噓……”小姑娘神情突然變得很神秘,還做手勢示意廖局長小聲點,她賊眉鼠眼地湊過來,“大爺,我剛才都看到了,這錢包是您撿的。你看,嘿嘿,咱們是不是見麵分一半啊,您放心,我的嘴很嚴的。”

廖局長活了五十多歲,六條腿的豬沒見過,但是這種小把戲早聽聞八百遍了。廖局長冷笑兩聲,然後把手裏的錢夾子打開,果然看到裏麵沒有人民幣,都是一些不知道哪國行的鈔票,上麵的文字扭扭曲曲像精蟲一樣。

“哼哼,這是什麽?秘魯盾?馬達加斯加元?還是湯加幣?是不是很值錢?然後你說你不認識,讓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錢歸我,其實這些都是廢紙。”廖局長為自己的智慧感到很滿意,傲然地拆穿小姑娘的鬼把戲。

小姑娘聞言粉臉巨變,呆了半晌,突然劈手搶下廖局長手裏的錢包,扭過身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廖局長沒有追,追也沒有用,但是他卻看到小姑娘校服的背後,印著一行白色的字,“北河市第二職業中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