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王在眼睛在月光下出現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有點不屑:“麻煩?我很多年沒有麻煩了,你若不動手,我再安排別人去。”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拒絕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莫非王仰望天際,天色漸漸因月光而轉變成一種類似翡翠的冷光:“我就算不說,你也能猜出我的心思。”他的身行詭異的平行劃到李嫁衣的麵前,如黑暗中的蝙蝠,輕靈而風雅,盯著李嫁衣的眼睛,後者望著他。

莫非王的聲音淡淡:“這個世上我若有畏懼的人,隻有你,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李嫁衣,我的心思你都能猜到,隻因你太了解我,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李嫁衣承認的他話,他確實太了解莫非王,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都能判斷出他的心思。

“或許因為這樣你才是莫非王而我也隻是李嫁衣。”李嫁衣避開話題,“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車來了。”

莫非王笑笑,道:“走好,明天是個好天氣。”

“希望吧,冬天的陽光中總是溫暖的。”

李嫁衣走出了小院,一輛看上去普通馬車車已經停在門口,車夫下車,恭敬開了門,李嫁衣彎著身子,進車。

“李嫁衣,回去的時候就休息,你身體不好。”莫非王站在門口突然道。

李嫁衣探出頭,笑了,很溫暖的笑容,如春風的醉人。他知道剛才莫非王動了殺機,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就因為剛才莫非王的一句很平常似乎隨意的話,李嫁衣在心裏想:莫非王若不是你這句話,我自斷不會卷入這盤殺機四伏的棋盤的,我終究是心軟了點。他自嘲一笑。上輩子或許欠莫非王的很多情吧。

“空鏡,知道我剛才在想要做什麽嗎?”莫非王負著手,回身坐在凳石上,品了一口茶。

隻聽一人緩緩道:“空鏡不敢說。”

一個影子現了出來,隨後是一件寬大黑色的袍子,長至地麵,看不見他的雙手,隻是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的情感,仿佛人世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激起他那顆已經死了心,他的嘴很薄,如刀片,給人冷酷的感覺,臉色因常年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就像一根木頭。他的年紀看上去大了,但臉色沒有一點的歲月留下的痕跡。

“說。”

空鏡望著莫非王,並沒有因莫非王顯赫的身份以及曾救過他的命而顯得恭敬,他隻是在替他做一些他認為可以還情的事情而已。

“殺李嫁衣公子。”莫非王笑了,被窺破心思仿佛是在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平靜道:“該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