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箋先前是去過呂飛燕家不少次的。

呂飛燕的家境在新江鎮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

父母都是退休老師,並且每個月都可以得到一筆不差的退休金。

因此呂飛燕家外觀也裝潢的異常漂亮,至少與同村的這些屋子比起來,算得上是最為出彩的幾棟了。

以往雲箋來到呂飛燕家門口,這四周總是幹幹淨淨,潔淨清爽,然而此時屋外卻是雜亂不堪。

往前靠近正眼一瞧,雲箋更是看見了許多用紅色油漆塗成的鮮紅大字,赤裸裸塗鴉在呂飛燕家的四周泥牆上: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殺了我兒,還我兒命來!

什麽人民教師,去死吧!

……

這一片原本白淨無半點花紋的室外牆壁,此時正被這一堆堆罵人的紅色言語覆蓋。

就是路過的人都不難看出,這些字,肯定是這戶人家的仇家寫的。

而雲箋是知道具體事情的,她立刻明白,這些字必定全都是那被呂飛燕爸爸失手捅死的學生家長幹的。

雲箋眼眸一沉,她背著書包便往呂飛燕家門口一站,伸手,雲箋敲了敲門。

沒人應。

雲箋再次抬手,敲了敲。

“小姑娘,你是來找這家人的吧?”背後忽然響起一位老婆婆的聲音,雲箋轉身,就看見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婆婆站在自己身後,她手裏還拎著一個火爐取暖。

“嗯。”雲箋頷首點頭,她蹙著眉,有些隱隱不安。

“她們去局子裏了!小姑娘你去局子裏找人吧。誒,作孽啊!”老婆婆說完,搖搖頭輕歎一聲,轉身就拎著火爐走了。

老婆婆隻是過來好心提醒雲箋一句的。

雲箋被這一提醒,便也立馬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呂父已經被關到新江鎮的警察局裏了,呂飛燕和呂母自然是坐不住的。

呂飛燕和呂母跑去警察局,倒也是常理之中。

好在新江鎮的警察局離這兒並不遠,雲箋背著書包,沒一會兒便徒步到了這裏。

在警局的等候廳裏,雲箋看見了呂飛燕和呂母。

呂飛燕整個人瘦了一圈,她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頭發淩亂至極,像是幾天沒有梳整了,她就坐在等候廳的椅子上,和呂母兩人一言不發,就盯著地板看。

直到雲箋來到呂飛燕跟前,將鞋露在呂飛燕的視野中,呂飛燕才毫無神氣的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看見了雲箋。

“小箋……”呂飛燕蒼白的抿了抿唇,輕輕喊出這兩個字,淚眼也瞬間劃過她的臉頰。

雲箋走過去,將呂飛燕瘦弱的身軀擁抱住,她伸手拍了拍呂飛燕的後背,隻好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她。

呂飛燕流淌的淚珠子越滾越多。

而一旁的呂母就像是無神的淚人,她就傻傻看著地麵,一聲不吭。

等呂飛燕緩過神來,雲箋才扶著她走到遠離呂母另外一處坐下。

呂飛燕這才向她哭訴自己這幾日遇上的事兒。

呂父當天是受了學校校長的邀請回校幫忙的。

畢竟是已經退休的老師,再加上呂父年紀也大了。

而他回去那學校,也就是事發的當天,校長竟然還讓他幫忙幹重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