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毒不過婦人心!

由於劉虎新喪,整個劉府後院之中各個角落都被係上白布,而原本熙攘的丫鬟婆子也各自呆在自己的房中,安安靜靜,不敢觸了齊氏的眉頭。

“娘,您現在趕緊去收拾東西,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咱們馬上就得趕路!”劉如意低聲對著母親道。www!

“不是說明天早上才讓咱們離開麽?如意,這天寒地凍的,又下著大雪,咱們還是過了夜再走吧!”鄒氏伸出雙手,溫暖著兒子冰涼的雙手。

劉如意雖是心中焦急,但還是耐心的對母親解釋道:“娘,那惡婆娘一計不成,肯定不會就此罷手!夜長夢多,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您先去收拾東西,快一些!我去叫福伯和小六來!”

鄒氏看著兒子緊張的神色,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點了點頭,連忙朝著小院的房內奔去。

劉如意等到母親走進了屋內,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院門,朝著另一側的柴房邊走去!

鄒氏劉如意母子之所以如此信任福伯,不僅僅因為福伯是劉如意母親院子裏的老管家,跟隨鄒氏多年,而且,據說福伯與鄒氏還是江南的同鄉!當年,福伯家裏得罪了權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得已背井離鄉,四處流亡!當路過章丘城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隻剩下半口氣,好在劉如意的母親恰好去城裏采買胭脂水粉,見他可憐,便從路邊的小攤上,買了一碗小米粥,將福伯救了過來!自此之後,福伯便一直伺候在劉如意母子左右,忠心耿耿。

而小六自不必多說,雖然其性子有些木訥,但是卻隻認劉如意一人,一直是劉如意的鐵杆跟班。

“福伯,在不在?是我!”劉如意輕輕敲響了柴房的木門。

不多時,福伯便迎了出來,隻是臉上卻帶著遮掩不住的憂色,“小少爺,您怎麽來了?老爺的喪事辦完了麽?”

劉如意一把捂住了福伯的嘴巴,低聲道:“福伯,事情緊急,我們沒有時間多說了!我和母親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你願意跟我們一起麽?”

說完,劉如意死死的盯著福伯的眼睛。

福伯看著劉如意急切的神情,心中也明白了幾分,隻是拚命的點著頭!

“好!福伯!你和小六趕緊去收拾行李,多帶些幹糧衣物,我和娘在院子門口等著你們!對了,讓小六把我送他的那把鋼刀也帶上!”

“小少爺,你?”福伯還要說些什麽,劉如意卻已經迅速消失在了福伯的視野之中。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隻有天邊的一輪殘月掛在半空上,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白色的雪地上,發出凜凜的寒光。

“娘,您收拾好了沒有?”

“如意,你看,這是你爹當年送給娘的書卷,可是你爹,你爹他怎麽就去的那麽早啊?”鄒氏拿著一張古色古香的畫卷,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劉如意忍不住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子,將書卷連同母親的一些首飾雜物,一股腦全都裝到一旁的布袋中,低聲道:“娘,爹已經去了!咱們現在還是要先保住咱們娘倆的小命才是!”

“是,是!”鄒氏也反應了過來,“如意,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劉如意沒有說話,隻是將當年父親劉虎送給自己的一把上好的鋼刀緊緊握在了手中!

…………

雪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片刻之後,在劉府的大門處,兩匹老馬拉著一有些破爛的架馬車緩緩的從內院駛了出來。

“什麽人?”守門的家丁大聲叱喝道。

“哦,小少爺前幾天在後山下的兔子套,現在過去看看。”福伯笑著對著家丁道。

“恩?”守門家丁一愣,不相信自己老爺最寵愛的小少爺,怎麽會乘坐這麽破爛的馬車,就要上前查問。

劉如意將馬車中的棉被輕輕蓋在母親身上,掀開簾子,閃身探了出去。

“狗日的劉三,這才幾天沒見?竟然不認識你家小爺爺了?啊!想尋死是不?”劉如意大聲喝道。

“喲,真的小少爺您那?怎麽?”

劉三還要說話,劉如意已經奪過了福伯手中的馬鞭,高高揮在空中,狠狠的朝著劉三的身體抽了過去。

“狗日的,小爺幹點什麽,還要跟你匯報不成?拿著,爺賞你的酒錢!”劉如意說完,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塊一兩有餘的碎銀子,扔到了劉三手中。

劉三拿著銀子,輕輕掂量了一下,眼睛一亮,早就將剛才的鞭子拋到了腦後,諂媚的對著劉如意笑道:“小少爺仁義,您慢走,我送您!”

劉三說完隨即臉色一變,回過頭來,對著身後的十幾個家丁大罵道:“都他娘的愣著幹什麽?沒看到小少爺要出門麽?趕緊的給老子開門!”

“是!是!”其餘守門家丁見老大發了話,趕忙打開了後門!

劉如意親自駕著馬車,快馬加鞭,很快消失在了雪夜當中。

…………

“小少爺,這大雪天的,咱們是要去哪啊?”小六手中把玩著一柄三尺多長的鋼刀,甕聲甕氣的對劉如意道。

“六兒,你上次說的那隻大蟲,我也很想見識見識,咱們去把它抓來可好?”劉如意笑著拍了拍小六的大腦袋。

“真的!”小六一喜,猛的從馬車上站了起來,將前麵的兩匹老馬都驚的一跳,“小少爺,您沒騙我?”

“當然不會騙你!對了,六兒,當時碰見那個大蟲的地方,你還記得麽?要是找錯了地方,咱們可是抓不到它了!”

“放心吧,小少爺,小六兒都記在這兒呢!”小六兒大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憨笑道:“小少爺,這一次咱們一定要將那大蟲抓住,扒了它的虎皮給小少爺做身衣裳!”

劉如意聽到小六兒略顯天真的言語,心中一陣溫暖,想要說些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口,隻是重重的拍了拍小六兒的肩膀。

但福伯卻沒有小六兒那麽容易騙,抬頭看了一眼遠處蒼茫的雪夜,壓低了聲音,對劉如意道:“小少爺,咱們往哪邊去?”

劉如意並沒有回答,隻是將身上的衣衫捂得更緊了一些,看著不遠處的小河,道:“別在走官道了!掉過頭來,咱們抄小路去南麵的山裏!”

去哪裏?劉如意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也沒有準確的答案!但眼下情勢迫在眉睫,也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了,能擺脫齊氏的魔爪,保住性命,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劉如意對此早有準備,事先已經令小六兒去南邊打探過地形,此時雖然走得略顯倉促匆忙,但還不至於狼狽!

拐下官道不久,路麵漸漸變得狹窄,道路也是愈發崎嶇起來!不過此時天氣十分寒冷,原本鬆碎的泥土已經被凍得十分結實,路雖然不是很好走,但是勉強還可以應付!而且,小六兒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中間有幾個被大雪覆蓋的大坑,都被小六兒駕著馬車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後,平原已經落在身後,被白雪覆蓋的茫茫群山出現在眼前!

此時,夜色已濃,加之紛紛揚揚飄灑的雪花,能見度並不是更高,但連綿的群山,還是給劉如意帶來了很強的安全感!

劉如意伸手抓住了幾片飄零的雪花,思緒卻是漸漸飄散開來!

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擺在劉如意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便是,如母親鄒氏所言,兩人帶著這些家當銀兩,直接回到蘇州老家,買些田地,置辦個宅院,再娶上幾個嬌妻美妾,過著安安穩穩的日子!另一條便是直接逃到濟南城,買通父親劉虎生前的好友,濟南府同知賈大人,可以謀得一官半職!

若是在太平歲月,劉如意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但是眼下已經是崇禎九年,就算你想過安生日子,怕是這狗日的世道也不能給你機會!況且,劉如意前世本就是草根出身,對這一切看的更是通透!

當你無法選擇的時候,逃避永遠是懦夫的行為,隻能讓你越來越畏懼現實,直至喪失最後的勇氣!挺起胸膛,勇敢麵對,甚至去征服所有的困難,這才是一個男子漢應該有的作為!

不知不覺間,劉如意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如意,外麵風大,可別凍壞了身子,快些進來!”母親鄒氏推開馬車厚重的簾子,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沒事,娘!兒子也是自幼跟爹爹習練過武藝,這點小風寒還算不上什麽!娘,您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早上,咱們就能到濟南城了!”

劉如意笑著將母親扶到馬車裏麵,眼睛裏卻是露出一抹駭人的寒光!

…………

劉府大宅內,就在劉如意母子離開半個時辰之後,齊氏帶著族弟齊猛以及數十個身高體壯的壯漢,將劉如意母子二人居住的小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去!給我把那個賤人和小孽種,全部剁碎了喂狗!”齊氏一聲喝令,這些**舉著明晃晃的刀槍便衝進了小院之中!

齊氏冷笑著看著這座精致的小院,心中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賤人,賤種,你們也會有今天!哈哈!

就在齊氏幻想著如何折磨劉如意母子的時候,一個大漢率先從院中衝了出來,跪倒在齊氏麵前,“大夫人,不好了!他們跑了!”

“什麽?”齊氏睜大了眼睛,親自衝到小院裏查探了一番,“給我追!他們跑不了多遠!誰能活捉那賤人母子,賞銀一千兩!老娘要親手活剮了他們!”

“是,是!”周圍大漢聞言都是大喜,紛紛抄起兵器,翻身上馬,借著夜色,朝著劉府外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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