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注定!

“娘,剛才為何不走?為何還要說最後那番話?”走出齊氏的院門,劉如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如意,娘,娘隻是想讓你能再見到你爹爹最後一麵!”鄒氏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淚水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看到母親無助的樣子,劉如意心中也是十分心疼,“娘,你也不用自責!該來的遲早回來的,就算現在咱們母子跪下討饒,她也是絕對不會放過咱們的!您還是保重身體才是,以後的事情,我自有計較!”

鄒氏默默點了點頭,母子二人朝著來路緩緩的返了回去。

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風平浪靜,齊氏並沒有再派人來,仿佛徹底忘記了劉如意母子二人一般,不過,這也使得劉如意母子得以安靜的渡過了一些時日。

可能是當日心力憔悴,再加上染了風寒,鄒氏自那日回來之後便一直臥病在床,好在兒子劉如意一直陪伴在鄒氏身邊,鄒氏的心情也漸漸好了一些,身子雖是還有些弱,但是已經沒有什麽大礙。

在這個時代,醫學並不發達,加之受小冰河氣候的影響,天氣十分寒冷。放在後世最普通的輕微感冒,在這個時候,或許就可以輕易的奪走人的性命。所以,母親生病之後,劉如意悉心照料,不敢有半點大意。

好在,齊氏雖然對劉如意母子恨之入骨,但是畢竟現在沒有徹底撕破臉,該有的月錢和食物藥材之類,都能按時送到鄒氏的小院中。

這些日子,劉如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繞著小院跑跑步,習練幾套父親劉虎傳下來的拳法,精心打熬著身體。中午則是讀讀張光啟贈與的詩集,與母親聊聊天,日子頗有些波瀾不驚。

“小少爺,你說,這地球真的是圓的麽?那咱們站在頂上怎麽不會掉下去?”一個身高體壯,臉孔卻是十分稚嫩的少年,崇拜的看著劉如意,甕聲甕氣的問道。

這少年名叫小六,是福伯的養子,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個子卻是比劉如意還要高出半個頭去,足有一米九幾。小六家原本是南山裏的獵戶,隻是十幾年前,家中遭了災禍,父母和上麵的五個兄弟都被餓死了,隻留下三歲的小六活了下來。福伯那時正好去南山中采辦貨物皮毛,見小六兒可憐,便將他收養了下來。

算起來,小六兒也算是跟劉如意一起長大,雖然名為主仆,但是感情卻是十分深厚,是劉如意為數不多的可以信任之人。別看小六兒雖然年幼,但其不僅力氣大的驚人,箭法更是超群,在劉家大宅這幾百莊丁當中,小六兒絕對是可以排在前頭的好獵手。

不過,上天是公平的,給你打開一扇窗戶的同時,也會為你關上一扇門。小六兒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把腦子燒壞了,雖然已經十五歲了,但是他的智商,卻隻是同七八歲的小兒一樣。

但話說回來,癡人必有癡福,小六兒雖然腦子不好,但平生就跟劉如意對脾氣,是劉如意最忠實的保鏢兼小弟,所以,在這個大部分人都吃不飽飯的年代,由於劉如意的庇護,小六兒不僅吃得飽穿得暖,個子更是曾曾往上長,劉如意甚至估摸著,他能長過兩米大關,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不可想象的。

當日,劉如意與劉建武發生衝突之時,小六兒由於上山打獵,並沒有陪在劉如意的身邊,這才使得劉建武得逞,否則,誰勝誰敗,還真的有些難以預料。

“這是因為地心引力!就像蘋果從樹上掉下來,為什麽不掉到左邊,不掉到右邊,偏偏掉到下邊呢?這就是因為地心引力!”劉如意笑著對小六兒解釋道。

小六兒雖然喜歡聽劉如意講故事,但說到這些專業的術語,小六兒卻是一臉茫然,直如同聽天書一般。

劉如意心中也是有些苦澀,除了娘親鄒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一無所有,所以在小六兒的跟前,劉如意才會袒露心扉。

“對了,小六兒,咱們不說這些了!你這幾天打獵都是去過那裏?”

聽到這個,小六兒來了精神,“小少爺,我這幾天聽你吩咐,都是往南邊去。前天下午,我還在山中碰到了一隻大蟲,足有牛犢子那麽大!本來我還想將他射死,扛回來給小少爺打打牙祭,可誰知道後來又來了一隻母的,我見敵不過,這才跑了回來,就獵到了幾隻野兔。”小六兒說完,憤恨的指著院子裏丟著的幾隻野兔,顯然還有些不甘心。

“嗬嗬!六兒,大蟲打不到,咱們可以等下一次,隻是,對於南邊的地形,你現在熟悉一些了麽?”劉如意不經意的道。

“哦!那裏的山都是一個樣的!不過出了府門,徑直往南走三十裏地,有一條小河,那邊有個村子,我聽村裏的老人說,順著小河一路朝西,再翻過十幾座山,那邊好像是有一個小鎮子。”小六兒憨聲道。

劉如意點了點頭,前世劉如意的家鄉離這裏並不是太遠,對這邊的地形也有些了解。

章丘城位於魯中平原,濟南府東側,這裏地勢平坦,土地肥沃,後世人口密集,但在這個時代,天災人禍,人煙並不興旺。

劉如意知道,齊氏已經對自己母子二人動了殺心,現在不肯動手,隻是因為劉虎尚在罷了!倘若劉虎一旦仙去,她定然不會心慈手軟!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劉如意現在雖然式微,但並不意味著就會任齊氏和劉建武宰割,這些時日,劉如意一直都在精心安排退路。畢竟,劉家大宅附近都是一馬平川,想要逃過齊猛的騎兵追捕,一定需要另辟蹊徑。

從劉府大宅往西直走便是濟南城,往東則是新城,往北那是章丘城,隻有往南,逃到茫茫群山裏,這才是劉如意母子唯一的生路。

事實上,劉如意也同母親提過,想要提早離開這裏,但是鄒氏掛念著劉虎的身體,不忍心連他的最後一麵也見不到,所以,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刻。

山東之地,孔孟之鄉,禮義廉恥,孝字為先,對這些更是極為重視!劉如意雖然對自己那便宜老爹,並沒有什麽感情,但畢竟占據了他最疼愛的兒子的身體,於情於理,都應該陪伴在父親身前,陪他走完這最後一程。雖然這樣會平添許多危險,但事已至此,劉如意已經沒有了選擇。

天空中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眨眼之間,蕭瑟的秋季已經過去,冬天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人們身邊。

劉虎最終沒有熬過寒冷和病痛的雙重折磨,崇禎九年十一月初,劉虎撒手人寰,隻留下了這偌大的基業。

府內的各個角落,都被係上了白布,而寬大的主廳內,黑白映襯,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的模樣。

“娘,爹爹已經去了,您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啊!”劉如意扶著母親鄒氏跪在一側的草席旁,輕聲勸慰道。

“如意,你爹他,他真的去了麽?”鄒氏緊緊抓著劉如意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仿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一樣。

劉如意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緊緊的握緊了母親鄒氏的手。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過了今夜,到明天中午,劉虎就要下葬。三天以來,劉如意的大母齊氏和大哥劉建武隻在頭一天的時候露了一麵,其餘的時間,則都是安排劉如意母子看護在靈堂之前。

接連跪了三天,劉如意的雙膝已經不聽使喚,但看到母親鄒氏哀切的神情,劉如意隻得硬生生的咬牙堅持著。

“如意,你知道麽?你剛剛出生的時候,你爹他真的好高興!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你爹就把你抱在懷中,整整一天啊,你爹飯都顧不上吃,一直抱著你!那時候,娘真的好開心,有了夫君,有了兒子,娘簡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你爹他,他怎麽就忍心拋下咱們母子……”

天若有情天亦老,劉如意深深歎了一口氣,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齊氏的院子中,齊氏正悉心叮囑著劉建武,“武兒,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眼下那賤人和那賤種,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依仗,明日發喪之時,便是咱們動手之時,你切不可大意,定要準備妥當!”

劉建武卻是有些不屑的道:“娘,至於麽?那小雜種已經被我一刀劈破了膽子,還能掀起什麽風浪?我聽說他已經拜在了張光啟的門下,準備讀書考功名,應該對咱們沒有什麽威脅了吧?再說,我爹剛去,我和他也算是兄弟,這樣是不是,是不是有點……”

劉建武雖然有些暴虐,但畢竟是劉虎的種,骨子裏麵還稍稍留戀那一絲手足之情,隻想給劉如意母子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難而退,而並不願意下那狠手。

“哼,你懂什麽!”齊氏狠狠的瞪了劉建武一眼,“為娘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麽?你以為要是那賤人母子得逞了,咱們娘倆還有活路麽?不要在多說了,就按為娘吩咐的去辦!”

“是,是!”劉建武不敢在多說什麽,隻是重重的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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