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蠅頭小利,苟苟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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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如意而言,此時,他並不願意與吳三桂再爆發激烈的衝突,因為,這對劉如意的利益,沒有半分好處!

但此時,劉如意已經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邊,王樸,曹變蛟,王廷臣,虎大威,也包括楊國柱,甚至是洪承疇,這些明軍將領的利益,已經與劉如意緊密相連,難以分割!

在這個時刻,洪承疇雖然貴為薊遼總督,但他卻並沒有實力,可以同吳三桂對話,在這般情勢下,唯一能與其抗衡的,隻有劉如意一人而已!

但大哥卻並不是那麽好當的!

在這種利益攸關的時刻,劉如意必然站出來,為身邊將領,爭取他們的利益!

主宴席上,吳三桂笑嗬嗬的端著酒杯,與一旁的祖可法不時低聲說著什麽,兩人看似相談甚歡。

吳三桂是祖大壽的嫡親外甥,而祖可法雖然不是祖大壽的嫡子,但卻也是祖家一脈,與吳三桂的血緣很近,兩人算得上是表兄弟!

一旁,吳三桂麾下的幾個心腹將領,真大笑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顯然,他們完全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主場!

洪承疇雖然臉上掛著謙和的笑意,但他的神情,很明顯,根本就沒有在這酒桌之上!

“嗬嗬!洪督好雅致!如意見過洪督,見過吳軍門!”劉如意端著酒杯,笑嗬嗬的來到了主宴席上,在右上首的位置坐定。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論資排輩,那從來都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眼前這桌酒宴,主座,肯定是薊遼總督洪承疇來坐,雖然他並沒有實力,隻是個空架子,但這麵子工程,卻必須要做到位,因為,他代表的是朝廷!

而左上首,吳三桂必然是當仁不讓。

右上首,則是劉如意的位置!

就算劉如意不來,這個位置也必須為劉如意空出來,否則,誰膽敢壞了規矩,必將會迎來狂風驟雨!

就算此時劉如意在兵力上遜於吳三桂,吳三桂卻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落了劉如意的麵子!

畢竟,吳三桂的勢力範圍,主要在遼東,雖然在京師他也有人脈,但劉如意卻是雄踞山東,大運河是他的囊中之物,若吳三桂抹了劉如意的麵子,劉如意有的是辦法讓他難受!

吳三桂可不傻,彩石軍雖然人數少,但戰力卻極強,若不是生死關頭,他可不想與那群亡命徒為敵!

而在本身,吳三桂和劉如意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反而合作點不少,隻要劉如意不出格,吳三桂自然也不會找劉如意生事!

但對明軍其他將領,吳三桂卻就不這麽好說話了!

“嗬嗬,劉軍門,剛才去哪裏瀟灑了?剛想找你喝一杯,卻是找不到人影了!”吳三桂笑嗬嗬的看著劉如意,眼睛裏,卻是大有深意!

劉如意不由臉色一寒,吳三桂這廝,其心可誅啊!

海蘭珠雖然在彩石軍軍營內深居簡出,極為隱秘,想不到,還是被這廝探聽到了動靜!

“吳軍門說笑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去哪裏?嗬嗬!腦子有點暈,隻不過想一個人靜一下罷了!倒是吳軍門好興致,莫非,有什麽好事不成?”劉如意笑著看著吳三桂道。

吳三桂一怔,也感到了劉如意語氣中的不滿,忙笑道:“劉軍門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嗬嗬!遼東這片土,雖然苦寒,但吳某在這裏生活久了,早已經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嗬嗬!吳軍門一心為國,如意佩服!來,咱們幹了這一杯!”劉如意端起酒杯,對著吳三桂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吳三桂臉色微微有些陰霾,卻是也端起酒杯,飲到腹中。

這時,吳三桂身邊一個滿臉絡腮胡子、一臉凶悍之氣的副將,端起酒杯,大笑著對劉如意道:“劉軍門,我家將軍剛才說了,正要尋您商討一下此次戰利品的分配方案呢!嗬嗬!俺們關寧軍此次出力最大,自然應該拿大頭,至於您和其他將軍們,怕是要再商榷了!劉軍門,您這邊應該沒意見吧?”

劉如意聞言忽然一笑,卻根本沒理會這副將的話,轉頭看著吳三桂道:“長伯兄,這是你的意思麽?”

吳三桂一怔,有些尷尬,當初,他可是與劉如意有過口頭約定的,雖然沒有白紙黑字,但過天便反悔,他的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嗬嗬!有這麽一回事麽?”吳三桂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看劉如意的眼睛。

一旁,那個副將卻是臉色漲紅,顯然,劉如意沒有將他放到眼中,著實刺痛了他的神經!

他雖然隻是副將,但卻是在吳三桂的麾下,手中的權利,比曹變蛟、王廷臣這種實打實的遼東總兵,權利還要大出許多,除了吳三桂,在遼東這片土地上,誰人敢不賣他的麵子?

“劉軍門,怎麽?今日個,您是不打算給咱們關寧軍的弟兄們這個麵子了?”這副將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劉如意,目光中,殺氣騰騰。

劉如意臉上笑意更濃了,“給麵子如何?不給麵子又如何?”

這副將冷冷一笑,“給麵子,大家都痛快!您的那一份,咱們絕不短了你的!但,若是您不想給麵子,那……哼哼!”

“哦!”劉如意點了點頭,“你是說,我若給你麵子,你便給留給我劉如意一份!但至於洪督、王樸和其他弟兄,這就沒份了是吧?”

這副將一怔,“你!我,我何曾這般說過?劉軍門,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一旁,洪承疇和王樸早就被氣的臉色發青!

王樸站起身來,指著這副將的臉道:“你們關寧軍打的好算盤啊!想要獨吞這些兵甲!但你們他娘的可別忘了,這場仗,可不僅僅是你們關寧軍出的力!”

此次突襲豪格部,吳三桂麾下,大概繳獲了七八千副兵甲,這其中,鐵甲大概隻能有三千多副,其餘的,大都是棉甲、皮甲之類!

這些物資,在後世看來,可能是稀鬆平常,並不值錢!

但在這個時代,冶煉技術還不發達,製作一件鎧甲,需要相當的難度,巨大的人力,巨大的資金,十分珍貴!

努爾哈赤起家時,不過也隻是靠著祖上傳下的十三副兵甲!

一般的滿清精銳白甲兵,都是披三層甲以上,裏麵是皮甲,外層棉甲,最外層才是鐵甲,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精銳士兵的身體,讓他們在戰場上的存活能力,大大加強!

很多時候,明軍的鳥銃,就是因為不能擊破清軍的鎧甲,不能對清軍造成傷害,如同撓癢癢一般,反倒被清軍衝殺上前來,殺的一片潰散!

這使得很多明軍,對戰清軍時,並不敢在使用鳥銃,心中都有了陰影!

劉如意不由冷笑!

這些兵甲,對於彩石軍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因為,彩石軍的工匠作坊,經過了這些年的發展,生產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出產的兵甲,基本可以滿足彩石軍的需求!

而且,此時清軍普遍高大,明軍身材卻普遍矮小,清軍的鎧甲,在明軍的身上,並不太實用!

而經過了此次在遼東的鏖戰,劉如意對肉搏戰,心中又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待回到彩石鎮,劉如意準備重新設計、打製,更為實用、更為堅固的新式鎧甲。

此時,吳三桂繳獲的這些東西,劉如意倒真沒有看在眼裏!

但王樸和洪承疇卻不同,他們兩人,都急於擴充軍力,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眼見吳三桂居然想獨吞,他們哪裏還能忍?

這副將有點虛劉如意,卻是不虛王樸,指著王樸的臉,大罵道:“王軍門,你們大同軍還好意思開口?我們關寧軍的兒郎,在前方奮勇殺敵之時,你們這些狗雜碎,又躲在哪裏?現在,倒是想跳出來吃肥肉了?啊!這世上,哪有這般便宜的事兒?”

“我呸!你個狗雜種!區區一個副將,這裏能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給老子滾下去!”王樸也怒了,大罵道。

這副將頓時臉色鐵青,猛的抽出了腰間鋼刀,指著王樸的臉,“姓王的,你個沒有卵子的憨貨!就憑你,也想從爺手裏奪食?來啊!咱們出去練練!”

王樸雖然嘴上叫得凶,那是因為劉如意在身邊,此時看到這副將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心裏倒真有點犯怵,但嘴上卻依然不含糊,大罵道:“行啊!孫子!練就練!爺會怕了你!吳軍門,這就是你們關寧軍的待客之道麽?”

王樸說完,卻是偷偷的飄向了劉如意的方向。

若是劉如意不發話,王樸是真不敢出去!

吳三桂冷冷的看了王樸一眼,“王軍門!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竟然膽敢如此猖狂?你可將洪督和劉軍門放在眼裏?啊!還不速速退下!”

眼見吳三桂居然如此偏袒手下,王樸心中大怒,但他真不敢對吳三桂說太大的硬話,隻得道:“吳軍門,有劉軍門和洪督在這看著,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王樸可不怕你們!”

洪承疇這時也睜開眼道:“吳軍門,王將軍說的也在理,這仗是大家打下來的!你一個人,便想拿了全部好處,這~~,不太合適吧?”

吳三桂臉色陰沉,皮笑肉不笑道:“洪督此言差矣!所謂能得多勞嘛!嗬嗬!多勞必定要多得!否則,我關寧軍如何對得起陣亡的那些弟兄!”

“……”洪承疇被吳三桂嗆得說不出話來,在這個時刻,他真沒有底氣,同吳三桂硬罡,緊緊握住了手中酒杯,不發一言!

那副將也甚為得意,高傲道:“王軍門,怎麽著?練不練,您倒是說個話?哈哈!難道大同軍,都是如同王軍門這般沒卵子麽?”

王樸簡直要被氣的發瘋了,但他卻並不敢貿然,求救的看向了劉如意的方向。

劉如意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洪督,吳軍門,這位將軍,凡事,必須得有個章程,有理有據!關寧軍出力大是不假,但大同軍,宣府軍,包括我劉某的彩石軍,也都是出了力的!你們拿大頭,倒是也可以,但其他的兄弟的利益,卻是也要照顧到!總是要為其他弟兄們留一條活路嘛!”

這種雞毛蒜皮的爛帳,劉如意真不想攙和,但到了這般程度,也隻得由他來說這公道話!

吳三桂看了劉如意一眼,垂首不語,顯然,並不將劉如意的話放在心上!

這副將眼見吳三桂的態度,心中也有了底,高傲道:“劉軍門,話不能這般說!誰的,就是誰的!垃圾,肯定沒有!這就是我關寧軍的態度!”

“嗬嗬!很好!”劉如意笑著點了點頭,但片刻之間,劉如意忽然抓起桌上一盤盛滿了青菜的盤子,狠狠的朝著這副將的臉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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