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狗子多吐槽,一個暉陽後期的神讓它吃是肯定不會拒絕的。

羽裳震驚地看著這個黑毛球的氣息忽然膨脹,就像突破了一道什麽大障礙,繼而魂力洶湧澎湃,無邊無際地蔓延。

這壓力……

乾元?

吃了無數糧食的狗子隻差這最後一根稻草,終於正式突破乾元。

羽裳無法想象這個舔狗般的黑球真是饕餮,但它卻是貨真價實的乾元。一個乾元級的食人凶獸,此刻正目露凶光地蹲在她麵前,似是在流口水。

然後又被那男人揍了一拳,塞進了戒指:“轉化率真低,現在才乾元!”

狗子整個過程“嗚嗚嗚”的,反抗都不敢。

羽裳:“……”

乾元了好像也和原來沒什麽區別,還是一個寵物……

“好了,小妞,現在我們聊聊。”秦弈打了個響指,變出一把凳子坐在羽裳麵前,流蘇便又坐在他肩膀上,一大一小神情同步地盯著羽裳看。

羽裳抿了抿嘴,她不知道要遭受什麽。

眼前這人可未必良善,縱獸食人眼睛都不眨,聽那語氣好像還吃過很多……

眼下不吃自己,不知道是想做什麽……

她閉上了眼睛。即使他想做那事,好像也是自己活該。

結果等了半天,那男人才牙疼般吸了口氣:“棒棒,我發現不知道怎麽跟白癡交流。”

那小幽靈道:“你不是很擅長的嗎?夜翎啊清茶啊,個個繞著你轉得很開心不是?”

“……為什麽我覺得如果是她們的話,你更擅長?”

“隻是她們沒有你那些女人那麽妖裏妖氣,比較可愛。”流蘇叉腰:“要是讓我和這個白癡說話,我一骨頭敲她滿頭包,看了就生氣。”

“……”秦弈無語地想了一陣,決定從查戶口開始:“這位鳥……羽人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羽裳猶豫片刻,還是低聲道:“羽裳。”

“?羽裳這倆字在一起的話,難道不應該讀長?你為啥讀傷?”

羽裳覺得這男人真奇怪,這什麽時候,什麽環境,你怎麽有心思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計較的?她無奈地睜開眼睛:“羽是姓,裳是名,不是羽衣霓裳之意。”

“哦,還好是裳,如果是羽霓羽虹之類的我怕我會跳戲。”

羽裳:“……那是我族妹。”

秦弈奇道:“還真有?”

羽裳死板的腦袋根本無法適應這貨的跳躍節奏,歎了口氣道:“閣下高姓大名?”

“秦弈,法雷爾。”

羽裳自動忽略了後麵三個聽不懂的字,當作語氣助詞處理。直接道:“秦先生到底要幹什麽,不用磨磨蹭蹭的,來個痛快吧。”

秦弈摸著下巴:“你這意思好像求我推了你似的。”

“……”羽裳憤然轉過頭,不去看他。

“我覺得上智障是法律禁止的東西,算了吧。”

“……”羽裳默然半晌,忽然慢慢跪了下來,雙手伏在額前,磕了一個頭:“之前羽裳誤信人言,不該出手,向先生賠罪。”

下跪認錯可謂誠懇,這也就是羽人族,換了別人就算認錯也未必能做出這樣的姿態來。

這姿態出來,秦弈那一肚子氣的冷言冷語也發不出了。轉頭看了流蘇一眼,流蘇卻麵無表情,好像對此毫無波動。

他搖搖頭:“算了,被人騙也怨不得你,就這樣吧。”

羽裳依然以頭觸地,一字一句道:“但羽裳依然想知道,先生的龍威是哪裏來的。”

秦弈失笑道:“怎麽,如果我不說個清楚,你還是要和我拚命不成?”

羽裳不言,似是默認。

流蘇終於道:“知道了吧,什麽叫一根筋。你以為跪你一下就完事了?”

秦弈真的是哭笑不得。

流蘇問道:“按照無心神的說法,有龍威可以號令你們,為什麽你們反過來要殺人?”

羽裳慢慢道:“若是真正的龍之傳承,當然可以得到我們的尊敬。若是屠龍而得,那便是死敵。”

秦弈道:“如果我說我的龍威確實是正常傳承而得呢?”

羽裳道:“我們沒有得到龍神之諭。雖然這幾萬年沒有出現龍血傳承,但當年凡有出現這種狀況的,全部都是屠得龍族血脈而來,你又如何例外?我甚至希望你的龍威是假的,可惜是真的。”

流蘇很是無語:“所以如果無心神把他殺了,搶來龍血,反而是恩人啦?你們反而聽他的話啦?”

羽裳默認。

秦弈和流蘇再度對視,都叫頭疼。這個怎麽說呢……她們的邏輯倒也可以理解,隻不過死板了,本著教條來的,沒神諭就不算數,也不核實就想殺人。

真頭疼。

原本這隻要證實了他的龍威確實是正常傳承就可以,但這個很難。

不說聖龍峰與這裏大洋分隔,幾乎算是兩個位麵,他們根本無法去求證。光論聖龍峰對於裂穀妖城的重要性、以及神龍和天上人的強烈敵對意誌,秦弈也不能隨隨便便把它的狀況向別人說。

這羽人族,搞個不好和天上人有某種關聯。眼下天上人似乎沒有關注到收割裂穀的“弼馬溫”失蹤的狀況,自己怎麽可能輕易說出去,把他們的目光轉移到這上麵來?

死一萬個羽裳也不如程程夜翎的一根小指頭。

再說了,她下跪認錯針對的是之前智障出手,可其實之前的出手她也留手了,秦弈對此本來就沒多生氣。真正憤怒的是後來因為龍威而爆發出的殺機,那是真正要人命的!

要是自己稍微弱一點,此時都是一具屍體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不是因為有求於羽人族壓著火氣,早特麽殺了她了。

結果她並未為此道歉,反而還不依不饒。

秦弈一字字道:“我再說一遍,我的龍威是正常傳承而得,信不信由你。”

羽裳安靜地看著他,那眼神顯然不信任。

秦弈因她下跪而消了的火氣重新冒了起來,起身蹲到她麵前,伸出兩隻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羽裳倔強地抬著頭,眼神不屈。

秦弈冷笑道:“這種眼神,在正確的事上是值得尊敬的,但在這種自以為是還亂下殺手的情況下是很討人厭的,你知道麽?你的道歉若是針對此事,我也不是小氣的人,可以不和你計較,然而現在看來反而是你想繼續跟我計較?”

羽裳不說話。

秦弈眼尖,瞥到她手上似乎閃過了寒芒。

尼瑪,還想偷襲!

秦弈火從心頭起,甩手抖出歡喜佛珠,化作鎖鏈將她捆起,綁在後方的石柱上。

佛珠是大歡喜寺的法寶,在這方麵自行演化的功能從來都很那個啥,這麽自動捆綁也不是隨意綁的,非常之藝術。

鎖鏈自行變成將她手腳大字形捆著貼在石柱上,後方穿插交錯限製著她的翅膀,遠遠看去就有一種天使折翼被困的淒美凋零。近看鎖鏈在她身軀上還形成了龜甲的優美捆縛,凸顯了有致的身段,這種墮落的場景足以使任何男人血脈賁張。

秦弈自己都看得目瞪口呆,知道大歡喜寺佛珠有這種效果,可是得到十年了沒這麽玩過,這麽一見還真是衝擊力強勁無比,看得他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大反派。

流蘇側目看著他。

秦弈額頭滴下一滴冷汗:“不是棒棒你聽我說……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