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羽浮子正帶秦弈去天愉峰搞蓮花。

路上秦弈的神色還是很嚴峻,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看得出憂心忡忡。羽浮子偏頭看了他好一陣子,才笑道:“那女的醜得要老命,你這眼光真差勁……不過話說回來了,你也醜得很,還是很搭的。”

秦弈:“……”

羽浮子拍拍他的肩膀:“不過男人嘛,醜點沒事。你這麽有財,道侶又怎麽會缺?”

秦弈拱手:“不敢當,還是你更有才。”

“不用語含諷刺,我知道我很英俊。”羽浮子道:“其實吧,憂心也不用衝我發脾氣……我希望孟姑娘能成功的心情也沒比你少哪去。”

秦弈道:“這麽看來,你幫輕影也未必是為了一場交易,還有投資之意吧……假如她成功奪嫡?”

“不錯。別人可以投注在齊文身上,我為什麽不能投注孟輕影?”羽浮子道:“再說我也真怕她失手被擒,把我給供出來了。”

特麽會不會說話?

被這貨“安慰”之後秦弈反而心情更陰沉了,之前還有兩句扯淡的心情,現在連開口的心思都沒了。

“行了行了。”羽浮子又道:“你別什麽心思都在你女人身上,自己這邊別給我出簍子!”

秦弈歎了口氣道:“說說你太師叔祖和天愉峰狀況?話說你們宗收徒弟很勤快嘛,據說最強才暉陽,都當太師叔祖了……”

“不不,太師叔祖是所有人的太師叔祖。”羽浮子麵帶敬畏:“太師叔祖道號普相真人,他修行可能不高,卻有遠古妙法,已經活了幾萬年……”

秦弈腳步一頓。

怎麽可能,修行不高又如何長生至此?

幾萬年……如果是真的,他會不會認識流蘇?

識海中適時冒起了流蘇的聲音:“簡直侮辱我的見識,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不存在這類妙法,除非有源源不絕的延壽之寶給他當糖豆吃。”

羽浮子見秦弈震驚停步,也有點得意:“怎麽,沒聽過這等長生奇術吧。”

秦弈小心地問:“這個……你們玄陰宗難道有幾萬年傳承?”

“那倒不是,不過當年南北佛道分家之後,我們玄陰宗遷徙南下,一時不適應,沒落無比。此時太師叔祖橫空降世,給我們帶來了上古陰陽融合之法。這可假不得,就連我們未分家之前的核心法也明顯可以看出也是處於這源流之下。我們玄陰宗得以在此地站穩腳跟,也是源於此法改造而成,於是奉為太師叔祖。”

秦弈道:“按你這麽說,難道不能是意外得到遠古傳承?”

“太師叔祖還會很多遠古丹方,知道很多遠古秘聞,其中很多都是不同體係的……嗯,這麽說吧,除非他得到過很多種不同傳承,否則隻可能是親見親曆。”羽浮子笑道:“因為誰也不可能有那機緣,得到很多不同的遠古傳承吧?”

秦弈默念一聲有。

說不定那所謂普相真人也遇到過一個遠古殘魂?

流蘇卻還是在反對:“可能性太小了,不是什麽殘魂都能存活數萬年的,葉別情那種再過幾百年也散了。除非與我同級的,又要有合適的物品依存還要有合適的環境讓敵人沒有繼續除根,哪來這麽巧的事?要說可能性的話,他倒是有可能在裂穀下麵得到過各種不同的傳承,那裏倒是確實不少。”

這個可能接近真相了。不知為什麽,聽說對方不太可能擁有一個和他類似的殘魂時,秦弈心中居然舒服了好多。反倒是別人狗屎運得到過很多不同傳承,一點都不讓人嫉妒。

有一種獨特的“獨有”之心悄悄冒起,不希望別人也有一個“流蘇”。

這算什麽心態……秦弈自嘲地搖頭笑笑,和羽浮子繼續往上走。

“天心蓮原本是太黃君和他的道侶共有,太師叔祖原本是他們的朋友。”羽浮子又道:“有一次太黃君閉關百年,出來的時候他的道侶早就跟太師叔祖跑了,連帶著挖了不少東西過來,算是把太黃君得罪狠了……”

秦弈:“……”

流蘇:“……”

兩人同時想起了當初秦弈閉關時的吐槽終於知道為什麽很少人有道侶了,隨便一個閉關百年千年,出來頭上是不是綠油油?

太黃君為什麽致力於拆散別人情侶和朋友,終於也有了答案。而且他治病還要把病人的仇恨往玄陰宗帶,可見內心是多恨……

話又說回來了,這宗門的審美五大三粗,能被這太師叔祖看上的,看來太黃君的口味也不輕啊……

羽浮子忽然豎著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改成了傳音:“快到了,盡量隱蔽。”

秦弈早就已經把氣息收斂得比凡人還輕。羽浮子看了他一眼,頗有些佩服之色,兩人靜悄悄地潛到了峰頂附近,躲在岩石之外向裏看。

此時已是深夜,山頂也一片漆黑。

頂部和太黃君的覷天峰有些相似,側麵有一個洞府,綠樹環繞,蔓藤遍布,便是他們太師叔祖普相真人潛修之所。

正中央是一片蓮池,泛著蒼茫霧靄,依稀可見好幾款的蓮花荷花造型的東西養在裏麵,靈氣氤氳中,明顯感覺得到盡是頗有價值的寶物。

“中間那五朵白色的,就是天心蓮。”羽浮子悄悄傳音。

秦弈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

所謂的守衛,其實不算守衛。就像他秦弈閉關之時外麵也有兩個鬆樹童子一樣,這裏隻不過是有兩個普相真人門下弟子,目的也不是看守蓮池,隻是在這裏常規修煉。

畢竟此乃宗門內部,誰也想不到會有人來偷尊敬的太師叔祖的東西。

秦弈估算了一下那兩個弟子的實力,覺得自己忽然出手的話,是完全可以悄無聲息讓他們人事不知,取蓮就走的。怪不得羽浮子改變主意要跟上來,否則靈石真沒他份兒了。

羽浮子也眼巴巴地看著秦弈。所謂讓秦弈把人引走,他去取蓮什麽的,當然隻是借口,他都不知道蓮池裏有沒有什麽禁製和陷阱,哪裏敢亂來?實際上交易就該在此時,秦弈給了他靈石他直接走人就行了,別的秦弈自己解決,不管成功失敗,也不關他事了。

秦弈傳音道:“老兄,你想得倒是真美。我要是此時給了你靈石,然後蓮池有禁製我取不得,這交易也成立?”

羽浮子毫不猶豫道:“你可以搜他們的魂,獲知禁製。”

秦弈眯著眼睛,這貨狠是真狠。

老實說玄陰宗普通弟子又沒得罪過他,無端端搜人的魂可能會導致對方變成白癡,這種事秦弈並不想做。

見秦弈遲疑,羽浮子仿佛也猜到他在想什麽,咬牙道:“那就我來做這種事行了吧,是我暗害同門,偷得天心蓮給你,與你無關。”

秦弈正待說話,池邊洞府咯吱開啟,一個老道唉聲歎氣地走了出來:“今日雙修甚是不得勁。哎,閉山太久,都不新鮮了……沒有新鮮道侶我要死了……”

秦弈羽浮子同時色變。

還好剛才沒有丟下底線直接出手,否則就要撞上普相真人出關了,那才叫真悲劇。

可眼下一樣很悲劇啊,暉陽修士站在這裏,怎麽取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