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古霄在稷下學宮之中第一次見到了邊東山。

說起稷下學宮,古霄就覺得奇怪和好笑。

這稷下學宮,原本是諸子百家講學之地,百家學者都曾經來此講學過,甚至於,在他那模糊的記憶之中,儒家當代的代表人物——荀子,就曾經擔任過稷下學宮的主持人。隻可惜,在那個齷齪的黃老頭子的筆下,稷下學宮居然變成了曹秋道的代名詞。

在這稷下學宮之中,甚至於很多人都是奔著曹秋道而來的,完全忘記了這稷下學宮的學術意味。

這實在是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笑話。

“這就是邊東山嗎?”古霄是在稷下學宮的一個院子之中見到邊東山的。

一如古霄預想之中的一樣,邊東山是一名壯漢,麵容隻有三十上下,生得魁梧有力,看上去比起管中邪來說,還要大上差不多一號。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桀驁不馴的感覺,似乎根本就沒有將站在他麵前的強敵給放在眼裏一般,雙手抱胸,胸中環抱著一柄闊劍,劍既闊又大。

一看到這把闊劍,古霄就可以肯定邊東山的身份。

據他師傅照劍齋所說,曹秋道本人就是使用一柄闊劍,邊東山作為曹秋道的得意弟子,使用闊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古霄打量邊東山的時候,邊東山也在打量著他。

在邊東山的眼中,自己麵前的這個打敗了自己師弟的小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不點。

渾身上下,雖然顯得非常的幹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那種魁梧有力的感覺,整個人像一個書生,多過像一名劍客。

良久,這兩個人才收回了關注對方的目光,隻是彼此的心中都將對方當成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勁敵來對待。

這是一個勁敵!這是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古霄和邊東山心中一同浮現的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東山一雙充盈著殺氣的眼睛盯著獨孤霄,那種目光讓古霄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方眼中的一個獵物,滿是血腥的說道:“你就是古霄?”

古霄不甘示弱,同樣回敬道:“你就是邊東山?”

二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因為現在任何介紹自己身份的話語,都已經變得那麽的蒼白無力。到頭來,終究還是要靠彼此手中的利劍來分出一個上下,決出一個高低的。

半響,邊東山道:“聽說,你有意挑戰我師傅?”

古霄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自然不會隱瞞。

“就憑你?你這個我師傅的手下敗將的徒弟,也想打敗我師傅?”邊東山哂道。

聽到邊東山的這句話,古霄當下不屑道:“哼!在通往劍道的路上,所謂的巔峰從來都是給後人超越的。你知道,你為什麽永遠都比不上你師傅嗎?”

話一出口,古霄就已經自己回答了這股問題:“因為,你把曹秋道當成神,根本就不敢升起超越他的念頭。而在我眼中,曹秋道隻是一個遲早都會敗在我手中的劍手罷了!”

古霄此言一落,立刻就使得邊東山神色大變。

他被說中了,一直以來,他的確都將師傅曹秋道當成是神,根本就不敢升起挑戰自己師傅的念頭。此刻,被古霄說中,頓時就讓邊東山那本來堅硬勝鐵的心靈出現了一絲波動。他開始質疑自己,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觀念到底是不是對的!

看到邊東山不斷變換的臉色,古霄心中一喜。自從看到邊東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人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勁敵。所以,他就試圖尋找到邊東山的心境破綻,從而打擊邊東山。

好在,他成功了,邊東山的弱點就是將師傅曹秋道視若神明,隻要能夠打擊到邊東山,那就勢必將造成邊東山心靈的破綻。

“啊!”

古霄的如意算盤,不可謂是打得不響亮,隻可惜,他卻錯估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邊東山對於師傅曹秋道的崇拜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古霄自鳴得意的時候,邊東山突然大喝一聲,口中還發出一聲暴喝。

“哈哈,連你師傅照劍齋都是家師的手下敗將,你這手下敗將的弟子,竟敢狂言說未來呼成為打敗我師傅的人,真是不知死活!家師乃是劍道的巔峰,是永遠都不可能被打敗的!”邊東山狂笑道。

古霄鏘的一聲拔劍出鞘,英雄劍青盈的劍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該死的,看樣子,我低估了曹秋道在這個家夥心目中的地位。古霄心中歎息道。

他原本以為,可以打擊到邊東山,孰料他實在是太低估了曹秋道在邊東山心目中的地位了。

“哼,我能不能成為打敗曹秋道的人,隻有我的劍可以證明!”古霄心知繼續拖下去,在占據主場的邊東山麵前,他隻會越來越不利。當下,劍鋒斜指邊東山,大喝道。

邊東山鏘的一聲,同樣拔劍出鞘,喝道:“正合我意,劍手之間終究還是要用手中的劍來說話的!”

當下,古霄手持英雄劍劍,劍鋒斜指地麵,劍尖微微向上揚,看動作,他隨時都可以將邊東山來一個開膛破肚。而與古霄相反,邊東山則是雙手握劍,劍鋒高指入雲,劍鋒隨時都可能以開天辟地之勢劈下來,將古霄劈為兩截。

“看招!”古霄劍尖在地上一挑,身形一晃,已經合身朝著邊東山撲去。竟然打算與體力占據絕對優勢的邊東山來一個貼身戰。但是,他能夠占據到便宜的地方是,如果被他合身撲進去的話,那邊東山勢必必死無疑,而他自己則多半是傷而不死,這個險值得冒!

“做夢!”邊東山看到古霄朝著自己撲來,立馬就洞悉了古霄的意圖。當下怒吼一聲,雄壯的身軀向後大退了一步,同時手中的闊劍已經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了下來,試圖將古霄劈做兩截。

鐺!

麵對邊東山的這一招,古霄原本前衝的身影驟然停留,身軀左右搖晃,已經使得邊東山這力發千鈞的一劍落空,在原地留下了兩道殘影,手中的英雄劍橫掃,順著邊東山的闊劍順勢劃了過去,看獨孤霄的架勢,分明就是打算將邊東山用劍的十根手指都削斷。

隻可惜邊東山也不是一個好惹的,麵對他的這一記變招,邊東山雙手同時往下壓,已經避開了他的英雄劍那閃爍著寒光的劍鋒。同時,闊劍也已經撞擊在了他的英雄劍上。

當下,雙劍相交,古霄在體力上終究還是處於劣勢,不禁向後連退七八步,而邊東山也向後退了一大步。

初次交手,二人便是殺招頻出,根本就沒有留下半分餘地。

“啊!”邊東山大喝一聲,整個人已經淩空而起,人劍同時旋轉起來,整個人如同一個巨大的旋風一般朝著古霄刺去,他手中的闊劍就是旋風的風頭,大有在古霄的身上開一個大口子之勢。

麵對雄壯的邊東山的這一招,古霄頓時就無比凝重起來。

原本,邊東山的臂力就遠在他之上,此刻,施展出來的這一記怪招,更是堪稱將自己的臂力給發揮到了極致。

因此,此刻,古霄的心中已經不敢再有絲毫的大意了。

心中對於邊東山的危險評價,更是不斷上升。

右手緊緊的抓緊手中的英雄劍,他已經準備施展自己的絕招了!

這廝死定了!

邊東山身在半空之中,仍然能夠隱約感覺到外界的一點情況。當他發現,古霄根本就沒有閃避的時候,頓時就心頭大為歡喜。

隻可惜,邊東山的喜悅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在邊東山的劍鋒距離古霄隻有一尺之距的時候,古霄終於動了!

他手中的英雄劍揚起,麵對邊東山的這一劍,他終於還是動了!

隻見他手中的英雄劍高高揚起,整個人不閃不避,正麵迎上了邊東山的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