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來齊國的路上的古霄,自然還不知道,曹秋道已經選擇了邊東山來當自己的對手。

此刻,他正在朝著臨淄城的路上而來。

經過數月的長途跋涉,古霄一行人終於還是來到了齊國境內,正在朝著臨淄城的方向而去。

“真是一個繁華的地方!”一路上,古霄看著所經過的齊國城池之中,那種人來人往的景象,不禁感歎道。

昔年,蘇秦在遊說齊王的時候,曾經說單是齊國國都臨淄一地,就有七萬戶人家,每戶出三人的話,光臨淄就可以湊出二十萬壯丁。剛剛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古霄還以為,,這是蘇秦在異想天開。

因為蘇秦的這句話,後世還留下一個成語,即“不管三七二十一”。

原本,他對於齊地的繁華,始終都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但是,真的來到齊國之後,他才明白,蘇秦當年所說的話,其實一點都不誇張,相反的還是有所貶低了齊地的繁華了。

一路行來,齊地的繁華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所到之處,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光是一些較小的城池,就比古霄印象當中的秦國的那些大城都要繁華。

隻可惜,齊國的人口雖然繁華,但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的臉上,古霄卻看不到多少血性的存在。

在這些齊國人的臉上,隻有對現在生活的滿足。

正所謂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古霄看著這些齊人臉上的神情,已經開始明白,為什麽二十多年後,秦國滅東方六國的時候,齊國的滅亡是最容易的一個了。

對於一個已經忘記了如何打仗的國家來說,當戰爭到來的時候,那迎接它的勢必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自進入齊國境內之後,路程變得越來越好走了。

終於,在一個多月之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臨淄城的城門前。

當他們來到臨淄城的城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有人在等候著了。在一些兵丁的引領下,古霄等人來到了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麵前,老者麵容清碩,讓人一望便心生好感,隻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一個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眼神,讓人不禁產生一種隻要站在他的麵前,就好像什麽衣服都沒有穿,渾身的秘密都瞞不住他的錯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數十年前以兩城之地匡複齊國,大擺火牛陣的田單。

“見過相國!”古霄帶著紀嫣然、鳳菲、政兒等人朝著田單行了一禮,以示尊敬。雖然他不可能效力於秦國以外的國家,但是對於東方六國之中諸如信陵君、田單這樣的人物,他如果見到的話,素來都會保持一種應該有的尊敬的,這與雙方的立場無關,隻是一種非常單純的敬意。

見到古霄朝著自己行禮,田單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這老鬼果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古霄心驚道。

自田單的這一眼之中,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有著絲毫仇恨和殺機的存在,反而就是那麽的看著他。就像是一個長輩在看一個敵人的晚輩一樣。

這不禁讓他對田單的警惕心立刻又上升了一個高度。要知道,被他殺了的囂魏牟可是田單的族人,但現在,田單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居然連一絲一毫的仇恨都沒有,這實在是不能不讓他警惕萬分。

更何況,就算不論他殺了囂魏牟的這筆賬,單說,他是白起的孫子這一點,就足夠讓田單對他產生仇恨和殺意了。

沒辦法,當年白起的殺孽實在是造的太多了,六國之兵丁死在他爺爺手裏的人,加在一塊過百萬。

這種滔天殺孽,也難怪,他爺爺白起在臨死的時候,會痛呼道:“此乃天欲殺我也!”

無論於公於私,田單都有最少一百條理由仇恨他,但現在田單的表現,實在是太正常了,正常的讓古霄都在懷疑,田單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很快的,他就將這個念頭給拋諸腦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份,田單會不知道。

“哈哈,諸位遠道而來,正是讓我齊國上下不甚榮幸呀!”田單可不知道,古霄心中紛亂的思緒,大笑著對眾人的到來表示歡迎。

“相國真是太客氣了,嫣然等人愧不敢當!”紀嫣然對著田單行了一禮,儼然說道。

田單看著紀嫣然頓時眼前一亮,笑道:“嫣然小姐真是客氣,老夫代表我王向你表示歡迎!”

說這話的時候,田單看都沒看古霄一眼,根本就沒有把古霄和鳳菲鄧然放在眼裏。

混賬!古霄心中瘋狂的怒吼起來,這是**裸的無視呀!

田單居然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裏,這頓時就激起了古霄的怒火。

“嫣然小姐,今日,我王有意在王宮設宴,宴請小姐,不知道小姐是否能賞光呀?”田單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古霄等人一眼。

田單的一舉一動都向古霄和鳳菲等人傳達了這樣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不是來歡迎他們的,而是來歡迎她的。

自始至終,田單想要迎接的都隻是紀嫣然這一個人罷了。

古霄緊緊的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在田單的那顆**上!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羞辱,從來都不是任何難聽的汙言穢語,而是無視!**裸的無視,根本就不將你放在眼裏,這才是對於一個人最大的侮辱!

“這?”紀嫣然一陣遲疑,她冰雪聰明,自然能夠聽得出來,田單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沒有將自己的這些同伴放在眼中。

“嫣然路途勞累,早已經疲憊不已。還沒有沐浴更衣,不便前往王宮,請相國和大王見諒!”紀嫣然隻是微微一怔,就拒絕了田單的邀請。

不知道為什麽,紀嫣然在看到古霄那滿是憤怒的雙眸之後,下意識的就不想讓他生氣,婉拒了齊王和田單的邀請。

田單一怔,很快說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這小子,心性未定,根本就不足為慮!”這是田單轉過身的時候,心頭閃現的念頭。剛才,他看上去是在和紀嫣然說話,但實際上卻一直都注意著古霄的一舉一動,當他注意到古霄那始終都憤怒的表情之後,頓時就在心中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真是一個老狐狸,居然這麽試探我!”這是轉過身之後,古霄的念頭。

他三世為人,早已經積累了深厚的經驗,自田單和紀嫣然開始說話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剛才他那麽憤怒的神情,一半是真的,另外一半則是裝出來的。既然這頭老狐狸,想要試探自己一下,那自己當然要順著他來,在這頭老狐狸的麵前,表現出自己作為一個年輕人的一麵。

還好,他沒有白裝,田單這頭老狐狸,已經被他給騙過去了。

“小子,十日之後,稷下劍聖的大弟子邊東山要與你在稷下學宮一戰!”這是田單在轉過身之後,通過風送來的話。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