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片山脈的深處。

雲海連綿,霧氣繚繞,偶爾可見靈猿摘果,仙鶴清鳴,當真是好一副仙家氣象。

“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古霄一身月白武士服,負手立在帝踏峰山道上,望著兩邊的石質牌匾,不由一笑:“今日,這帝踏峰便要從此成為曆史。你說是不是,婠婠?”

婠婠沉默地跟在古霄身後,原本靈動的眸子,此時更加的興奮起來。聽到古霄的話,一言不,但是神情卻閃爍不定,不知道都在思考著一些什麽,可隻要隨便想一想,便能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錯。

還有什麽事情,比眼看著宿敵門派即將被人連根拔起,徹底倒在自己麵前,自此煙消雲散,不複存在,更能夠讓這位婠婠大小姐更興奮的!

“梵清惠何在?宇文拓拜山!!!”

還沒有等人通稟,古霄便沉聲喝。

聲波湧動,遠遠傳播開去,在山穀中來回作響,甚至震散了天上的雲霧。看似平淡的一聲,卻傳遍了帝踏峰上下,每一個角落,保證所有人都能聽到這句話。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有一刹那。

轟隆!

轟隆!

慈航靜齋的主體建築出轟鳴。

門戶位置,一重重棗紅色,門上有著蓮花紋飾門環的木門打開。

經過七重門之後,古霄與婠婠又走了良久,才來到一個大廣場之上。

遠處的叢林之中有著一座高聳直立的尖塔。陣陣誦經之聲從正麵的主殿“慈航殿”中飄蕩開來。

“貧尼常善,不知周王前來,有何貴幹?”

一名麵容平靜,眼睛古井無波,似了無生趣的老尼姑出來,對古霄合十行禮道。

“自然是為殺人而來!”

古霄手指一彈,劍罡橫掃,常善尼的頭顱當即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

血漿湧現,將這一片佛門清淨地刹那間染成了修羅場。

女子尖叫的聲音隱隱傳來,更有十幾個尼姑的身影從慈航殿中浮現。

“宇文拓!”

梵清惠的身影自大殿中緩緩走出。

她看來在三十許歲間,可是素淡的玉容卻予人看盡世俗、再沒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動心的滄桑感覺。

青絲盡去的光頭特別強調她臉部清楚分明如靈秀山川起伏般的清麗輪廓,使人渾忘凡俗,似若再想起其它世俗的事物,對她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

隻是此時,她的眼睛中卻似蘊含著難以述說的痛楚:“我已等了你三十年,你終於還是來了!”

“不錯!我來了!”

古霄麵無表情,忽然打了個響指。

“我今日,特意為滅門而來!”

古霄聲音淡然,卻在每個尼姑的耳邊浮現,似來自地獄的冤魂索命:“慈航靜齋多次阻我大事,罪不可赦,當滅之!”

梵清惠嬌軀一顫,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宇文拓,忽然一聲慘笑:“自妃暄下山那一日開始,我便知道有這一天,隻是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予一絲生機?”

“是你們先逼本座的!”

古霄麵色冷峻,說話中卻有一股無人能違抗的威嚴:“更何況……類似慈航靜齋這樣的門派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這些年來,本座對於慈航靜齋已經足夠容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們機會,但你們卻將本座的退讓,當成是本座軟弱的證明,甚至為此越的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座了。今日之後,慈航靜齋便要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五大聖僧和摩訶葉已死,佛門損失了大部分高端戰力,剩下的那些徒子徒孫,根本就不值一哂,唯一還能造成威脅的,隻剩下了這個以色相示人,顛倒是非的本事,足以讓世人都為之驚歎,隨時都能拉攏一大批人為她們火中取栗赴湯蹈火慈航靜齋了1

對於慈航靜齋這個佛門最後的大本營,他也實在是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宗教的洗腦,實在太過厲害。

古霄完全沒有把握能將這些尼姑的觀念扭轉過來,就隻能采取最暴力的手段。

死亡不能解決問題,卻可以消滅問題。

我辯論贏不了你,卻可以消滅你的身體。

說話當中,他無形的氣場張開,仿佛泰山壓頂一般籠罩下來。

元神飛快運轉,令他能汲取宇宙間最為本質、也是最為強大的力量,化為手上的無形氣兵!

此乃能量高度凝聚後的產物,縱使煉神境高手前來,也少不得要形神俱滅。

古霄長嘯一聲,雙手上仿佛多了一刀一劍,驀然化身修羅,衝入慈航殿內。

蓬!

血雨如注,肢體橫飛。

縱然慈航靜齋中還有不少修天道的尼姑武功過人,甚至堪比宗師,可惜又怎麽會是現在古霄的對手?

甚至,在他的精神鎖定之下,越是高手,死得越快。

“惡賊!”

一個麵容剛毅的中年尼姑爆喝,目眥欲裂,若眼神能殺人的話,古霄早已被她殺了千百遍。

可惜絲毫作用都沒有,古霄一劍劈出,這尼姑頓時身異處。

“阿彌陀佛,既中善因,當得善果,今日涅槃,往生極樂!”

一名眉毛雪白,似大德隱真的老尼姑盤膝跌坐,麵容平靜,似已看淡生死,身上有著一股大脫的味道。

古霄同樣一劍,劍鋒之下,一道血線當即在老尼姑額頭浮現。

“不要啊……”

如此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手段,當即將小尼姑們都嚇壞了。

這其中,也頗有不少冰肌玉骨,國色天香的美人胚子,看來便是慈航靜齋從各處佛門收來的供奉,還未徹底‘感化’,因此還有著一點人性。

但古霄下手不停。

他的眼中,充滿了一種淡漠與無情,紅顏枯骨,美人也是人、老人也是人,同樣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既然都是人,為什麽還要有著區分,一個該死,一個不該死?

死亡麵前,一律平等!

他出手如風,殺人更快,操縱無形氣兵,雙手虛點,滿殿的尼姑便幾乎給殺了個幹幹淨淨。

梵清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是雙手持著念珠,長誦經文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