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死亡凝視

他沒有接那些話茬,隻道:“墨夫人,我是真心喜歡妃妃,沒有半點愚弄的心思,是抱著結婚生子過一輩子去的。”

“嗯,看得出來,你也沒那個閑工夫泡妞。”白卿語點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話。

以柳烜赫的條件想要泡妞太容易了,想玩多少女人都多的是自動送上門的,但是他醉心於學術研究,根本無心玩女人!

他結交的三個好友,薛凱雲也好,彭少華也罷,都是花花公子的類型,哪怕是蕭穆然玩女人並不厲害。

這柳烜赫,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沒有半點近墨者黑!

可以說,在白卿語看女婿的標準來看,柳烜赫可以打90分以上。

可是……

“所以,先生和夫人這樣反對我,到底是為何?”柳烜赫靜靜地問。

到現在,他也沒有表現出半點急躁出來。

墨北琰對他是服氣的。

這種態度,不是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跟墨黎妃在一起,就是胸中有溝壑極沉得住氣。

當然,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不在乎,根本就不會來墨家!

“你確定想知道為什麽?”墨北琰冷冷地道。

柳烜赫發現了,墨北琰的態度比白卿語還要不好。

白卿語至少還維持著麵子上的禮貌,盡管她眼神裏都是沉冷,好歹語氣還算溫和,可是墨北琰,直接將冷芒朝柳烜赫射過來了!

他心中有不安,卻也隻能淡定地開口:“判死刑,也應該有個罪名。哪怕要我死心,我也想知道個究竟,哪怕……或許答案會讓我很難受、很不安。”

“行,你有種!”墨北琰說著,站了起來。

他已經五十多將近六十了,容顏自然有一些趨老的痕跡,可是皺紋完全沒能掩蓋住他的風華。

一米九的身高,站起來居高臨下俯視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懾感,就像是死亡凝視!

哪怕是柳烜赫淬煉過自己的心性,在這般可怕的壓力之下,也略略有兩分緊張。

墨北琰將襯衣上的袖扣打開,慢條斯理地將袖子卷了三層,然後,解開了襯衣的頂扣,微微鬆了鬆領口。

這架勢……

果然不出柳烜赫所料,墨北琰是要打架的!

墨北琰唇角勾起冷厲的弧度:“這邊有一間練功房,你跟我過來,隻要你能在我手底下撐下來十分鍾,我就把原因告訴你,讓你徹徹底底死了這條心!”

柳烜赫:“……”

這話說得真的是非常貼切的!

在他手底下撐下十分鍾!

一般來說,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格鬥起來,半個小時都有可能,十分鍾真的不起眼。

而墨北琰年紀畢竟大了,哪怕是伸手再好,在體力上也比不上正當勇猛之年的柳烜赫。

偏偏問題出在——

眼前這位墨家的家主,是墨黎妃的父親,是柳烜赫潛在的未來嶽父,他能還手嗎?

自然不能!

所以,十分鍾,也是單方麵的虐殺!

他能不能撐得過去呢?

答案自然是能的!

這一瞬間,柳烜赫心裏有了好幾種思量,他明白自己肯定能撐下去的,墨北琰夫婦之所以在這裏見他,便是打的這個主意,會把原因告訴他,讓他知難而退。

因為,墨北琰不可能將柳家的繼承人打成殘廢,開戰墨家不怕,卻不能不給墨黎妃麵子。

想了這麽許多,哪怕知道自己這一趟絕對不能好過,柳烜赫也不得不奉陪。

如果他慫了,那就是自動放棄了抓住墨黎妃的機會!

“還請墨先生手下留情。”柳烜赫跟著站起來,朝墨北琰一個鞠躬。

白卿語看著柳烜赫跟著墨北琰去了隔壁練功房,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要說這柳烜赫,還真的很不錯。

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也沒有腆著臉稱呼他們伯父伯母叔叔阿姨的,老老實實地不觸碰高壓線,是個識時務的。

各方麵,都很出挑。

有這份心,明知道跟著墨北琰走是被痛毆的,還是願意承受這樣的結果,隻為了死個明白?

這也是對墨黎妃的尊重,是對他們這段感情的認真啊。

偏偏……

造化弄人!

練功房的門沒有關,傳出來“砰砰砰”的聲音,單方麵的毆打,不用看就可以想見,柳烜赫現在到底有多慘。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朝門外看過去,心想:要是讓妃妃知道她相中的男人被這樣毆打,會不會心疼呢?

此時,墨黎妃正在房裏忙得昏天暗地。

因為她被禁足無聊得很,所以在歌曲的打磨上,比以前用了多幾倍的心思。

以前都是寫了主旋律,丟給嚴淑歡了事,可是現在,她每一個音符都仔細斟酌,每一句歌詞都仔細推敲,力求完美。

所以,柳烜赫來了墨家,正在被她父親痛扁一頓這件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等她知道的時候,那已經是後話了。

十分鍾後……

穿著白襯衣黑色西褲的墨北琰,從練功房裏走出來,神情淡定地回到剛才的位置,將已經放涼了的茶水端起來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還活著?”白卿語問。

自己男人有幾分手勁,她還是清楚的,墨北琰一般很少自己動手修理什麽人,以前隻有一種人有這種榮幸,那就是不怕死挑釁他的權威,想給他戴綠帽的!

通常,覬覦白卿語的男人,下場沒有一個好的。

而現在,多了一種——

傷害過他的女兒,竟然還肖想的!

他喝了一杯茶,將杯子放回桌上,道:“我還能打死他不成?”

白卿語給他添了茶水,又問:“手腳都沒斷?”

“躺個把星期是要的吧。”墨北琰答道。

白卿語挑眉:“喲,下手輕了啊!”

當年的事,墨北琰就一直窩著極大的怒火,可是10年後,竟然手下留情了?

她眉眼含笑:“我怎麽覺得,你怕不是真的老了?”

“老?我是沒能滿足你還是怎的?”墨北琰朝她瞥了一眼,那眼神,警告的意味十足。

白卿語:“……”

都老夫老妻了,那種事為什麽還能這樣熱衷?

雖然年紀來了,不像年輕時候那樣重欲,可是這頭狼哪怕老了,還是一頭狼!

她識相地轉移話題:“需要送醫院嗎?”

“不用。”墨北琰答道。

他又解釋了一句:“點到為止就好,我雖然想打斷他的手腳,甚至想斷了他的子孫根,但是還是不要下手太狠的好。免得……”

“難道,你還怕了柳重錦不成?”白卿語取笑道。

提到柳重錦,墨北琰的臉色就黑得跟鍋底一樣了:“我還能怕他?我隻是不想給柳烜赫博取妃妃同情的機會!傷心動骨一百天,如果我把他打殘了,豈不是讓妃妃心疼,說不準妃妃還要去看望他,回頭死灰複燃!”

白卿語這才明白為什麽墨北琰心裏窩了10年的火,竟然還能下手這麽輕,原來是在這裏!

她點點頭,道:“還是我老公考慮得周到!”

“那他什麽時候能出來?”她又問。

墨北琰答道:“是個硬骨頭,開頭的五分鍾打趴下了竟然都能立刻爬起來,那我就加大了力道,把他打到爬不起來了。這會兒,估計還要緩個半小時吧。我們倆喝會兒茶吃點東西吧。”

白卿語點點頭。

可是,打臉來得很快!

五分鍾後,柳烜赫已經慢騰騰地從練功房裏出來了。

十分鍾單方麵的痛毆,專門挑那些能讓人痛得死去活來,卻又打不死人斷不了骨頭的位置打,不得不說,墨北琰打人竟然是很專業的!

柳烜赫足足在裏麵趴了五分鍾才能重新站起來。

大概是不想讓柳烜赫有博人同情的機會,墨北琰沒有往他臉上打,打的都是那些隱藏的部位。

除了衣服淩亂一些外,從外表還真的看不出來他挨過一頓狠揍。

當然了,他已經遠遠沒有進去之前那樣精神,而且大概是因為太疼了,動一下都要倒抽一口氣,走路也緩慢了許多。

可是,他依然昂首挺胸,維持了最佳的體麵,緩緩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道:“現在,墨先生和夫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我不能和妃妃在一起了嗎?”

墨北琰:“……”

白卿語:“……”

夫妻倆眼定定地看著柳烜赫從裏麵走出來,一直到自己對麵坐下,這才反應過來!

白卿語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墨北琰:你放水了?

墨北琰內心則是一萬隻草擬嗎:早知道這麽抗揍,就再揍狠一點了!

可是,話都放在前頭了,答應了的事情總是要實現。

所以,白卿語回過神來便點了點頭,道:“你喝口茶緩緩。”

“謝謝夫人。”柳烜赫將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

溫熱的茶湯下肚,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可是渾身都疼,真不是誇張的!

白卿語便開始了講述:“10年前……”

10年前,墨黎妃才10歲,長得是粉雕玉琢,人見人愛。

但是,大概也是因為她從小就長得太可愛,所以基本上是人人看見了都想逗逗她,久而久之,墨黎妃便開始有些不喜歡與人相處。

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有點與人疏離的傾向了。

她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別人跟她說話她也不是很喜歡搭理。

隻不過,一開始,不管是墨北琰也好,還是白卿語也罷,他們都忙於工作,忙於兩人恩愛,都沒注意到孩子的這個細節。

而那時候墨黎安和嚴淑歡、墨黎欽都還小,墨黎妃沒有排斥與他們相處交流,因而他們自然也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直到……

墨黎妃10歲那年,他們去參加一個宴會。

因為墨黎妃不愛與陌生人說話,在那些千金小姐的眼裏,就認為墨黎妃是假清高,看不上他們家世比不上墨家的女孩子,因而記恨在心。

都是一群半大的女孩子,每一個都沒有成年,但是幾乎個個都被家裏寵得十分驕縱、無法無天。

被墨黎妃忽視之後,幾個女孩子的心裏都憋了氣,於是串通到一起,決定給墨黎妃一些教訓。

小孩子能做的無非是惡作劇,她們便決定把墨黎妃關去洗手間。

一般的洗手間怎麽能嚇到墨家大小姐呢?

這群千金小姐心頭的惡意讓她們想到了一個主意——把墨黎妃關去男廁所隔間裏,讓她恐慌、害怕,。

這樣的場景一定很讓人開心!

滿滿的惡意,讓她們聯手支開了一直陪伴墨黎妃的嚴淑歡,之後就把墨黎妃關進了酒店偏遠一些的男廁裏。

據墨黎妃自己的說法,她並沒有感覺到害怕,也沒有感覺到羞辱。

甚至,小小年紀的她十分淡定,對家人也十分相信,她堅信不管是嚴淑歡也好、墨黎欽也好,隻要他們五分鍾內看不到墨黎妃,就一定會到處去找。

所以,在墨黎妃的心裏,沒什麽可怕的,隻要等著他們來找她就好了。

然而,悲劇卻就這麽發生了……

墨黎妃怎麽也想不到,隔壁的隔間裏,竟然有個男孩子在裏麵!

這個男孩子不是被人關起來的,他被人下了藥,有人要算計他,無非是為了家裏的生意。

那個男孩子的家境在帝都並不為人所知,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家絕對是潛力股。

而對方想要跟他們家聯手拿下一塊地,苦於他們家不同意,於是便想到了這麽個主意——給男孩子下藥,讓他對自家女兒威脅。

十五歲的男孩子已經開始了青春期,有了那方麵的衝動,血氣方剛的時候一丁點兒的藥都能讓他中招。

但是,他畢竟出自於大家族,還是個天才少年,十五歲的他已經開始學習生物藥劑相關的科目。

發現自己中招了,男孩子及時逃脫出了大家的視線,躲到了偏僻的男廁所裏,想要自己想辦法緩解藥性。

然而……

陰差陽錯,誰也想不到,隔壁竟然有這麽一個小女孩子!

一個長得很漂亮,大眼睛看人的時候,讓人從心裏軟化,情不自禁喜歡上她的女孩子!

隔間的門有點壞了,還沒有來得及修。

墨黎妃等了十分鍾都沒有人來找她,她開始想辦法,應該要自救。

所以,她就發現了兩個隔間的門是壞的,就想辦法過去。

她從小跟著墨黎欽什麽事兒都幹過,別看外表那麽軟萌的一個女孩兒,爬樹什麽的卻很在行,所以她還真能勾著馬桶背後的置物架,爬到了隔板的頂上。

然而,隔板是壞的。

她就這麽掉了下去,掉在了男孩子的麵前!

男孩子本來正在隱忍得最難受的時候,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女孩子,嚇了一跳。

“哥哥,你……在上廁所?”墨黎妃從地上爬起來,詢問道。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將會遇見危險,隻是對於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她有一點印象。

宴會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在停車場,她和嚴淑歡先下車在門口處等白卿語,門口人來人往,有人撞了墨黎妃一下不自知,就是眼前這個男孩子拉住她穩住了身形,沒讓她摔跤的。

因而,再次看到那個男孩子的時候,她一改平日對陌生人的冷僻,主動開口說話了。

藥性畢竟磨人,男孩子開口就是沙啞的:“嗯,你快走吧。”

墨黎妃本來是想走的,但是手放上了門把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問:“你的臉色很難看,是生病了嗎?”

10歲的墨黎妃,自然是不知道有致幻劑這種邪惡的東西的,所以她懵懵懂懂。

男孩子一直在努力跟藥性抗爭,卻苦於這個年紀確實很難自控,再加上那時候的他對於這類藥物還沒有多少研究,並不知道要如何解決藥性,所以被折磨得很痛苦。

之後,悲劇發生了!

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腦子裏的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終於繃斷了!

故事說到了這裏,白卿語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從她的眼神還有表情,再看墨北琰那陰沉的臉色,柳烜赫自然能夠順著把故事的劇情捋清楚——墨黎妃被侵犯了!

此時,柳烜赫的內心是震撼的!

他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一時之間,又抓不住那種感覺是為什麽。

他問:“所以,這就是你們反對我和妃妃在一起的原因?”

他們難道是擔心他不能接受墨黎妃有過這樣的經曆?

自然不會是的,柳烜赫自己率先推翻了這個可能!

畢竟,墨家人一向驕傲,他們護短到了極致,自己家人再不好,也不可能自己看不上自己,所以斷然不會因為墨黎妃有過這樣的經曆,就覺得她低人一等,就不值得男人去愛她。

而柳烜赫,想到墨黎妃曾經遭遇過這樣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嫌棄她,隻會覺得心疼!

“並不是。”白卿語卻說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下去說:“妃妃因為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被人帶走關了四十分鍾後,我們才找到那裏,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妃妃雪白的公主裙,都被血給染紅了!”

柳烜赫:“……”

他覺得呼吸困難,剛才被狠揍了一頓痛不欲生的五髒六腑,更疼了。

從墨北琰恨不能把他淩遲了的目光,他感受到了一種可能——難道,他就是個那個對墨黎妃施暴的男孩子!

15歲?

那家酒店的名字又是那樣熟悉,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去過,但是他很肯定,自己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的場景。

所以,會是他嗎?

“我們將她送去了醫院,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外傷都好了,醫生說沒有留下什麽毛病,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等雌性生殖係統發育成熟了,再來複診,好確定會不會對未來的生育係統造成影響。”

“身體的傷好了,可是她的內心受到的創傷卻沒有辦法痊愈。”

“從那時候開始,妃妃變得不愛說話了。,原本隻是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可是那之後她連我們都不理,連她最親的哥哥和歡姐,都不搭理了,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活力。”

“我們找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的說法是,那段記憶在她的心裏造成了嚴重的陰影,讓她畏懼接受這個世界。”

“主要還是因為,當初幫助過她的小哥哥,竟然會傷害她。這個認知在她潛意識裏生了根,讓她產生了對整個世界所有人的懷疑。”

“她不但懷疑陌生人,甚至連至親至愛的人都警惕得很。我們跟她說話,她隻有一個反應,那就是瞪著那雙大眼睛看著我們,眼裏充滿了戒備。”

“隻有在她一個人的世界裏,她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說到這裏,柳烜赫的呼吸都停住了。

他不能想象現在那個自信張揚的墨黎妃,竟然有過這樣的遭遇!

可是,在他認識的墨黎妃身上,完全看不到有過童年陰影的痕跡!

“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麽妃妃沒有表現出來這段往事。”

白卿語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我們不能看著她長久地這樣下去,心理醫生說,如果她長期這樣下去,一定會患上自閉症,從此她的一輩子也就徹底地毀了。”

“所以,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治療她的心理創傷。”

“卻根本沒有辦法,她防備心太重了,心理醫生無法攻克她的內心。”

“最後,在沒有辦法選擇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請了國外著名的催眠大師,用催眠的手段,強行把她的那段記憶給淡化了。”

當然,記憶淡化是可能存在的,那所謂的想要刪除某一段記憶就能刪除某一段記憶,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能做的,隻是通過一次又一次治療,不斷地給患者進行心理暗示。

一開始,是讓患者慢慢淡化掉對那件事的恐懼感,通過這樣日複一日的治療,最終讓那段記憶越來越不重要,好在患者腦海裏逐漸形成完全不會在意的事件,就跟每一天的一日三餐一樣普通。

因而,患者就會忘記那件事。

再後來,一再治療,鞏固,好讓患者本人都相信,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

“這種治療,經曆了長達三年的時間。”白卿語繼續說下去:“三年,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放下了,從那時候開始,公司也交給了阿安,我們夫妻倆專門陪著妃妃度過那段最艱難的時間。”

聽到這裏,白卿語的眼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