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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看見他這樣,我著實是心疼啊,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中這個毒,我虧欠他的已經很多,這一次說什麽也不能再扔下他不管了,別說隻是要我500毫升的血,就是用我這條命來換他的,我也心甘情願……”

聽到這裏,顧瑾寒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他嘭的一聲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媽!”

辦公室裏除了薩裏顧母還有白擷,三人同時看向門口。

“你要給溫顥塵輸血?我不同意!”顧瑾寒的聲音再次傳來。

顧瑾寒怎麽也沒想到,母親來醫院做身體檢查居然是為了給溫顥塵輸血。

她這麽大年紀了,身體也不是很好,要是真給溫顥塵輸500毫升的血對她自己的身體肯定有不小的影響。

顧母看著走進來的顧瑾寒,“瑾寒,你怎麽來了?”

她不是再三囑咐保鏢不要告訴他自己來醫院的事情嗎?

“媽,我不會允許你給溫顥塵輸血的!”顧瑾寒握住母親的手,刀刻般的五官沒有一點溫度。

“瑾寒。”顧母看著眼圈的兒子,想起了此刻躺在病房裏的另一個兒子,他們有一模一樣的容顏,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再在我麵前死一次。”顧母拉住顧瑾寒的手,顫抖著說。

顧瑾寒心頭一震。

葉幽幽站在顧瑾寒身後,對薩裏醫生和白擷使了個眼色,兩人很有眼力勁兒的走出了辦公室。

“顧瑾寒,你和媽好好聊聊,我先去問問白先生w的情況。”葉幽幽對顧瑾寒說完後,替他們關上了門。

薩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邊往重症監護室走,一邊道,“我剛才已經勸過老夫人了,不過,她的態度還是很強硬。”

葉幽幽點頭,然後看向薩裏和白擷,“w的事情是誰告訴我婆婆的?”

薩裏沒說話,看向了白擷。

白擷:“想要救溫顥塵,其中一步就是換血療法,另外需要他身體裏毒素的抗體,隻有顧老夫人符合條件。”

葉幽幽皺眉,“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白擷搖頭,“沒有。”

葉幽幽這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三人一起走到重症監護室外,萬穹和安魅都在外麵守著。

看見他們走過來,萬穹連忙問白擷,“師父,顧老夫人的體檢情況如何?”

葉幽幽看向萬穹,沉聲道:“萬穹,是你告訴我婆婆w的事情的?”

萬穹看向葉幽幽,也不遮掩,承認的點了點頭,“嗯,我昨晚給她打了電話。”

昨晚白擷告訴萬穹夏彩秋符合條件後,他就給夏彩秋打了電話,把w的情況全部和她說了,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

“你!”葉幽幽捏緊拳頭,很想一拳朝他臉上招呼過去,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對不起,我原本以為顧瑾寒可以救w,可是……”萬穹低垂下頭,語氣失落,“隻有顧老夫人能救他了,我隻能找她了……”

葉幽幽能理解萬穹心裏的急切,她也同樣著急,說句實話,她從來沒有真的下狠心想過讓w死,如果能救他,她也願意為他輸血。

可是,顧母的年紀和身體情況擺在那裏……

葉幽幽在心裏歎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

與此同時,辦公室裏。

顧母看著眼前的兒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然後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瑾寒……”

顧母剛開口,顧瑾寒就強勢的打斷了她的話,“媽,您什麽也別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一個從來沒有半點感情的弟弟,一個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顧瑾寒幾乎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顧母見他神色強硬,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瑾寒,你知道媽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麽嗎?”

“媽。”

“你知道,是他,是你那個一出生就夭折的弟弟。”顧母緊緊握住顧瑾寒的手,掌心炙熱,“我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即便當時凶險萬分,我也還是抱著拚盡一切也要讓兩個孩子平安降生的願望硬撐著,可天不如人願,最後隻留下你……

這些年,我經常夢見那天的情景,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再作用點力,多憋一口氣,說不定,他也不會在我肚子裏呆那麽久,也就不會一出生就夭折了。”

“瑾寒,媽這些年心裏其實一直是在自責的啊。”顧母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麵容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知道,當我得知他還活在這世上時,我有多開心嗎?”

“你又知道,當我得知他一出生就中了那麽深的毒時,我有多痛心嗎?瑾寒,那個毒發作起來,真的會讓人身不如死啊!”

“媽!”顧瑾寒抱住渾身顫抖的母親,“別說了,別說了。”

“那孩子,他從小到大得受多少苦啊。”顧母哭了出來,拳頭垂著自己的心口,“我每次想起來,就像有人在用到剜我的心一樣啊!”

“媽!”顧瑾寒握住母親的手,“那不是您的錯,您也沒有錯。”

“怎麽不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啊。”顧母撫摸著顧瑾寒的臉頰,嘴唇顫抖,“瑾寒,這世上,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縱使他做了再多的錯事,那也是我的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看著母親這樣,顧瑾寒心裏像是被什麽堵著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媽,我答應您,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我也可以給他輸血,但是您不行,您的身體……”

顧母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白醫生說了,隻要我能行!”

顧瑾寒背脊一僵,臉色頓時鐵青。

“瑾寒。”顧母撫摸著他的臉頰,他的兒子,從小到大一直是她的驕傲。

“別勸媽了,無論如何媽都不會改變主意的,如果今天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人是你,媽也同樣會這麽做的。”

顧瑾寒盯著母親,伸手為他擦幹臉上的淚水,“媽,您這麽做,他未必會感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