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妮沒料到顧瑾寒居然會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一時間握住電話竟不知道說什麽。
她深吸口氣，想著顧瑾寒或許是心情不好，於是準備再次開口，“瑾寒哥……”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瑾寒打斷了，“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我還有事，先掛了。”
“瑾寒哥……”
“嘟嘟嘟……”
聽著手機裏傳出的有節奏嘟嘟聲，徐佳妮蹭的一聲站起來將手機摔在地上。
他居然掛了她的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徐佳妮跌坐在沙發上，手指深深地陷進身邊的抱枕裏。
她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一種，自己的東西要被人搶走的危機感。
雖然，她並不怎麽需要這個東西。
但是即便是這樣，曾經屬於過自己的東西，就這麽被人搶走，她還是不甘心。
徐佳妮仰起頭倒在沙發上，後背隱隱傳來輕微的刺痛。
六年了，後背的傷到現在都還會痛。
她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狠狠地咬著牙。
顧瑾寒，我絕對不允許你被人搶走，絕對不允許。
就算我不愛你，你也隻能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
顧瑾寒，你欠我的！
屋外忽然傳來跑車的聲音。
沒一會就聽見傭人領著人往屋裏走。
顧天淩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徐佳妮。
他揮了揮手，讓傭人退下。
顧天淩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眼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他開口，“醫生說過，你要戒酒。”
徐佳妮眨了眨眼，緩緩回過神，轉過頭盯著顧天淩。
顧天淩晃著杯裏的紅酒，“手機上五六個你的未接？有事？”
徐佳妮盯著他沒有說話，嘴唇帶著一點病態的蒼白。
“嗯？”顧天淩挑眉。
徐佳妮還是沒有反應。
等了半晌，也沒聽見她說一個字，顧天淩皺起了眉。
他可沒閑工夫來這裏陪她打啞謎。
仰頭一口喝幹杯裏的紅酒，顧瑾寒用力地將被子放在茶幾上，發出咚地一聲。
徐佳妮一怔，似乎被這聲響聲拉回了思緒。
看見顧天淩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徐佳妮突然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撲上去從後麵抱住他。
“天淩，你別走！你別走！”
她緊緊地把抱住他的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像是溺水人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的浮板一樣。
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藥味，顧天淩厭惡地皺起了眉。
他握住她的手，強硬地拉開。
顧天淩轉過身，戲虐地看著她，“這麽？這麽著急著投懷送抱？”
“天淩。”徐佳妮看著他，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瞬間抓住，脫口而出，“我們結婚吧！”
顧天淩仰著下巴看他，“什麽？”
“我說，我們結婚吧。”徐佳妮又說了一遍，聲音充滿了期盼，“反正我們也訂婚了，結婚是遲早的事情。”
顧天淩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徐佳妮越說越心急，“天淩，我們結婚吧，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領證好不好？婚禮後麵可以補辦，你忙的話我們可以沒有蜜月，我不介意的，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娶我，隻要你別離開我。”
說完，她就這麽看著顧天淩，等著他的答複。
顧天淩盯著徐佳妮，眼底一片冷漠。
半晌，聽見他說：“徐佳妮，你吃錯藥了？”
徐佳妮渾身一僵。
她求他自己的未婚夫娶她，等來的卻是一句：你吃錯藥了。
徐佳妮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她付出了那麽多，等來的就是這麽一個結果。
她抬起頭，眼眶發紅地望著顧天淩，“天淩，如果不是顧瑾寒拿顧氏的股份給你作交換，你是不是都不會和我訂婚，是不是？”
顧天淩似笑非笑，“我們各取所需有這樣不好嗎？”
徐佳妮任然不死心，繼續問：“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娶我？”
顧天淩撫上她的臉頰，眼裏透著一絲憐憫。
他冰涼的手，讓她有種被毒蛇纏繞的錯覺。
顧天淩揉著她的頭，“何必這麽問，你直接問我有沒有愛過你不是更直接？”
“那你……那你……”
徐佳妮嘴唇哆嗦，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一樣，怎麽也問不出口。
她是不敢問，她怕自己絕望。
顧天淩拍拍她的臉，臉上陰冷的笑讓人毛骨悚然，“做你該做的事，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你自然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徐佳妮開口：“也包括你嗎？”
顧天淩點頭，“包括。”
徐佳妮放開握住他手臂的手，無精打采地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她拿起剛才顧天淩喝的杯子倒了一杯紅酒。
猩紅的**承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徐佳妮把酒杯遞給他。
顧天淩接過，仰頭喝了一口，就聽見徐佳妮開口問他，“天淩，當初你為什麽選擇我？”
她看著地上某一點，仿佛自言自語，“你明明可以選擇其他人的，你知道嗎？我討厭進醫院，討厭吃那些莫名其妙的藥，更討厭後背那些醜陋的傷疤，每次洗澡我都不敢看。”
“醜嗎？”顧天淩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掃，他在身邊坐下來，閑雅地翹起腿。
“華夏最好的整形醫生，前後三次手術才在你後背整出和被炸彈炸傷一模一樣的傷疤，怎麽會醜呢。”
顧天淩撩起她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指腹輕輕地摩擦著她的左邊臉頰，“你就當是把臉上的疤痕轉移到了背上，這樣或許會就不會覺得醜了。”
徐佳妮摸著自己的臉，她沒有忘記，六年前那場爆炸，她的臉被傷到，毀了容。
可是，這樣想，隻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加難看。
正在這時，顧天淩的手機響了。
葉漫茹打來的。
不用想都知道她這個時候打電話找他是為了什麽。
她拿起手機站起來，“明晚我來接你回家吃飯，媽說想見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
第二天一早，葉幽幽就接到了小魚兒的電話，說約她吃午飯，有事情和她說。
反正也沒事，所以葉幽幽一口答應。
中午她給顧瑾寒做好午飯，讓小蘭送到公司給他，就換了衣服去赴小魚兒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