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大白饅頭

三天一晃就過去了。

墨軒與小雀兒和小玲兒的雙修暫且告一段落。

小雀兒和小玲兒羞答答地正式拜見了孔玲和墨雀兒姐姐,真正成為了一家人。

新婚燕爾,最是濃情蜜意,小雀兒和小玲兒卻也知道本體在的時候,作為分身必須克製,最關鍵的一步已經走了出去,來日方長,以後機會多得是,不必急在這一時。

小娃們絞盡腦汁,不少聰明的都猜到了跟腳有關係,終究還是沒有誰能夠想到正確答案。

時限已過,小娃們也隻能唉聲歎氣著詢問大人。

可大人們都是支支吾吾,這些天裏麵他們也沒少想,也沒能猜得出來。

小娃們見大人們這麽不給力,便隻能四處奔波,詢問答案。

偏偏聰明絕頂的鐵蛋、二娃子他們又在閉關了,他們肯定能夠解答出來。

最後,小娃們問到了墨石、墨天、墨竹這些墨家老祖宗。

老祖宗們都是樂嗬嗬一笑,並不急著揭曉謎底,都開始給小娃們講故事。

墨石清了清嗓子,讓小娃們都安靜下來,這便開始講述。

曾經,墨家隻是一個小小家族,家裏實在沒額外的屋子居住,村裏也擠不下了,十五歲的墨石與弟弟墨土隻能背井離鄉,來到明玉縣的浣溪村尋求發展。

打拚十年,兄弟倆終於攢夠錢在河邊建造了一間小院。

墨石終於娶到了老婆,有了兩個兒子,墨天和墨地。

後來長子墨天迎娶了蔣笛、蔣簫姐妹花,次子墨地就隻能打光棍。

打光棍對於小娃們還真就是一個極其陌生的詞語,現如今,墨家的小娃還沒有出生呢,就有無數人眼巴巴盯著想要結成娃娃親。當年墨家一百歲光棍就一抓一把,可墨家現今除了修仙者例外,就沒有二十歲以上的光棍!

重點不是這個,墨石也就沒有過多解釋,繼續講述。

之後蔣笛生育了墨竹,蔣簫緊跟著也生育了墨軒。

墨竹是哥哥,墨軒弟弟哥哥,哥倆長大些了,都想要去初學堂念書,可墨家窮啊,最多隻能拿出一份學費。最終哥哥含淚把這寶貴的機會讓給了弟弟。

小娃們都是聽得怔怔,墨家靈島的初學堂足足有十八間,完全就是義務教育的性質,全部免費的呀!

就有小娃問了,當初初學堂的學費就那麽貴呀?

墨石嗬嗬一笑,說道:“就拿你們現在每天吃的早飯來說吧,一碗靈米粥,一個靈麵包子,外加半隻糖醋靈果。”

小娃們茫茫然眨眨眼,對啊,我們每天早上都是這樣吃的啊,靈米粥有的時候會是銀耳粥、八寶粥等,靈麵包子一天一個花樣,清甜香脆可口的靈果也是天天換著吃,很稀鬆平常呀,過節的時候吃得就更加好了。

我們的早飯到底怎麽了呀?

墨石長歎一聲,揭開謎底:“就你們現在吃的這一頓早飯,就能供當初墨軒和墨竹一起去初學堂念一年的書。”

呃……小娃們集體傻眼了,神馬?!不是吧,就這麽一頓早飯,就可以讓哥倆去念書!這……這怎麽整的,難道咱們墨家當初連這麽一頓普通早飯的錢都隻能湊齊一半?

小娃雖然都知道墨家當初很窮,卻怎麽也想不到竟然窮到了這等地步!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咱們隨隨便便吃得一頓早飯,就能讓墨軒老祖和墨竹老祖一起去念書,可偏偏大家都知道,就隻有墨軒老祖去念書了,墨竹老祖則是隻能留在家裏幫忙種田。

墨石繼續講述當初墨軒年初學堂的經曆。

天蒙蒙亮,墨軒媽媽蔣簫就把墨軒從暖烘烘的被窩裏揪起來,給他套上衣服,洗把臉,書包和水壺往脖子上一掛,懷裏塞一個大白饅頭,手裏再塞一個大白饅頭,就往屋外一推。

小娃們你看我,我看你,天蒙蒙亮就要起來麽,為啥啊,咱們可都是不睡到太陽曬屁股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大白饅頭又是什麽?竟然什麽餡都沒有,就是最低廉的麵粉製作成的饅頭,小娃們這輩子還真就沒吃過。

墨石樂嗬嗬一笑,那明兒早上就給你們嚐嚐,一人一隻大白饅頭,誰敢不吃光浪費糧食,可是要打屁屁的哦!

小娃們木木應了下來,老祖宗,您還是趕緊講故事吧。

寒風一吹,墨軒一哆嗦,這才徹底醒了過來。一邊啃著手裏大白饅頭,一邊步行前往縣裏的初學堂。不遠,也就不到十公裏。

十……十公裏?小娃們茫茫然眨眨眼,自己家到初學堂也就幾百步吧,離得最遠的能有五百米麽?靈島十八間初學堂全都是散落地建設在靈島十八個村落居中位置,為的就是方便小娃們上下學。

小娃們掰手指算了算,十公裏是足足二十個五百米,那也太遠了吧,不過通過傳送陣轉眼就能到。咱們去海邊遊樂場大多都得通過傳送陣,畢竟墨家靈島實在太大了。

墨石好笑地搖搖頭,那時候哪來傳送陣啊,別說是浣溪村了,明玉縣都還沒有呢!

小娃們全都震驚了,沒有傳送陣,那可怎麽去呀?

墨石聳聳肩,能怎麽去,當然是用兩條腿走著去了,走啊走,走啊走,一般走得快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呃……小娃們全都震驚,一個時辰?!咱們上午在初學堂裏念書時間也就一個時辰呀,竟然全都得用來走路?這……

墨石哼哼道,這算啥啊,當年比墨家離得還要遠的多得是,需要走兩個時辰的都有!

明玉縣設立的初學堂可不是你們現在念的初學堂,嘻嘻哈哈,一點規矩都沒有。遲到早退、開小差、答不出題,就一個字——打!

講桌上放著一根兩指闊的竹板,這就是戒尺,由兩片竹木製成。

兩木一仰一俯。仰者在下,長七寸六分、厚六分、濶一寸分餘,下麵四邊有縷麵。俯者在上,長七寸四分、厚五分餘、濶一寸,上麵四邊有縷麵。上木正中豎安木鈕一隻,鈕長二寸五分、高七分,捉鈕敲擊下木。

墨軒當年沒大沒小的,可沒少嚐戒尺的滋味兒,啪一聲,掌心頓時火辣辣一片,隻一下就得齜牙咧嘴疼好久。

一次墨軒背誦道典,結果半本書背下來,右手掌就被打得發腫,有半寸高,向燈光中一照竟是通亮,半個月才消腫。

老師的戒尺一個月就得打斷三根!

小娃們全都嚇得一縮脖子,不敢想象那光景,他們除了調皮搗蛋時偶爾被家長打屁股,還真就不知道戒尺為何物。

墨石繼續講述,墨軒一路步行,運氣好的話能遇到同學,結伴同行,聊聊天,走路也就不覺得那麽漫長了。

到了初學堂,上午跟著劉老師後麵朗讀道典,再聽劉老師講解涵義;中午就著水壺裏的涼開水吃掉懷裏已經僵硬的大白饅頭,趴桌上睡一會兒;下午在沙盆裏練字寫文章。

然後放學回家,同學們歡歡喜喜結伴而行,遇著岔路,人就漸漸的少了,最後隻剩下墨軒一人。

起早貪黑,頭懸梁錐刺股,風裏來雨裏去,連續十年天天如此。

小娃們不是沒有聽過墨軒老祖上學故事,卻也隻聽過寥寥幾句,隻知道墨軒老祖當年很苦,卻是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苦!

十年呐!天天都得起早貪黑,風雨無阻!小娃們實在無法想象。

墨石回歸了正題,說道:“所以呢,你們問我的那條題目,我們這些老人一想就能猜到了。”

答案究竟是啥?小娃們全都眼巴巴地看著墨石,咱們實在猜不出來啊!

墨石嘿嘿一笑,說道:“你們猜不出來並不奇怪,就你們這嬌生慣養的,別說是舊衣服舊鞋了,半新的幾乎都沒有穿過。”

到底是啥啊,老祖宗您別老是繞彎子,倒是快說呀!

墨石抬起右腳,對著小娃們轉悠著腳丫子,說道:“鞋底破了。”

哈?老祖宗你鞋底沒破呀?分明還是好好的呀!

等下!小娃們都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哎呀,原來是鞋底破了!

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可不就是鞋底破了麽!

原來是這樣啊,咱們的鞋底這真就從沒有破過,難怪死活想不出來啊!

不過……鞋底怎麽會破的?小娃們想不出來。

墨石無語地搖搖頭,說道:“走路走太多,鞋底就破了唄。”

小娃們怔怔看著厚厚的千層底,走破了?這得走多少路才能走得破呀?

墨石唏噓道:“過去的布鞋哪舍得用現在這麽多布呀,最多隻有你們穿的三分之一厚吧,墨軒一個月上下學,差不多就得走破一雙鞋,補一下換個鞋底繼續穿。”

小娃們依舊無法想象,幾個精力過剩的小娃專程跑步,一天下來繞著靈島跑了小半圈,氣喘籲籲地看看鞋底,好吧,壓根就被磨掉多少!

今兒小娃們都算是好好地上了一課,知道當初墨家是多麽的不容易了!

次日,清晨。

因著墨石的吩咐,墨家早飯改為清一色的大白饅頭外加一碗白開水。

小娃們見著白乎乎的大白饅頭還挺歡喜,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白饅頭啊。哎呀,好燙,小娃們呼呼吹著氣,輕輕咬一口,唔,軟乎乎的,還不錯嘛,我們還是能吃苦的嘛!

小娃們張開大嘴嗚啊嗚啊咬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口幹舌燥,喝口水,哎呀,這是什麽水,怎麽一點味道都沒有的?跟平常喝得清甜可口的靈水相差太遠了!不過口渴得厲害,喝吧!

咬啊咬,小娃們就吃下了半個饅頭,然後……小娃們看著手裏實心的大白饅頭,就有些不知道該從何下口了。

想起墨石老祖宗說的,吃不光就要打屁股,小娃隻能繼續吃,越吃越難以下咽,擠眉弄眼伸著脖子就著白開水吃一口喝一口,一小口一下口地往下咽。

好難吃的說!一點的味道都沒有,這怎麽吃啊!

大人們普遍還好,最後幾大口一咬,一口氣把剩餘的全部咽了下去,再喝幾口水,緩過了氣兒。乖乖,當初墨軒老祖當初就是這麽過來的麽?而且,這還是吃得算是好了的,其他族人都還吃不起大白饅頭呢!

這就是當年麽!大人們百感交集,不由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