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速之客

她的心頭一緊,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便直接對上了他那雙眸,如星河般深邃莫測,令她怔了一瞬。

兩人離得近極,呼吸相聞,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將她纏繞包裹起來。

她又開始臉紅心跳,卻顧不上這許多,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道別?你……”

話剛說到一半,便見他的麵孔在眼中急速放大,溫熱的唇堵住了所有話語。

這些日子她對他既溫柔又霸道的風格熟悉至極,知道自己是沒什麽反抗餘地的。

但此刻她心中惦記著他剛剛說的話,憂心忡忡地想要推開他,問個清楚。

他卻似不滿她的心不在焉,牢牢地按住她的後腦,另一手捉住她的手令她動彈不得。

剛剛有些霸道急切的攻勢卻緩了下來,極盡溫柔。

直到她整個人都暈乎乎地,似融化在他懷裏,他才心滿意足地抵著她的額頭,輕笑。

“就知道,你舍不得本君。”

她緩了片刻,才清醒過來,回想著剛剛他說的話,突然便有些咬牙切齒:

“你是誆我的!”

這男人為了爬上她的床,竟誆她說要離開,好過份……

“我沒有騙你。”

他低聲輕語,她又是一怔,卻沒有剛剛那般不安,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她低聲問:

“要離開多久?還趕得上大婚麽?”

果然,他低笑道:

“放心,一個月後便回。”

兩個月後便是大婚,他一個月便回來,自是趕得上的,可是……

她抿了抿嘴問道:

“這次是去做什麽……可以說嗎?”

他頓了片刻,語氣平穩地答道:

“閉關而已,無需憂心。”

她皺起了眉:

“是要回琅華山?是因為上次受的傷,所以才……”

他的指腹按在了她的唇上,眸光微深,輕輕摩挲了一會,終是低笑一聲,解釋道:

“跟受傷沒關係,而是上次離開得本就倉促……但若不及時來,你不就被旁人拐跑了?”

她醒悟過來,他說的是比試、訂婚的那天。

忽然想起一些事,她猶豫片刻,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你之前一直不能離開那山洞,是因為封印對不對?可如今封印不是破了嗎?怎麽還要回去?”

他淡淡一笑,坦然道:

“自然是因為,那封印是我自己布下的。”

原來,幾萬年前遂望追著血魔到了這個世界,他來得晚了一些,血魔已吞噬了不少世界之力,實力飛漲。

大戰一場後,遂望慘勝,血魔以分身掩護本體逃脫,而他已無力追擊。

為了盡早恢複,自封在深山中,陷入了沉眠。

原本他至少要再睡個幾百上千年才能醒來,卻不料被她特殊的血脈喚醒,才有了後來的事。

而後為了和她訂婚,他更是強行提前破封,神體留下了些隱患,雖沒有大礙,總歸需要些時間好好調理一番。

以上種種,他並沒有和盤托出,瞞下了他被提前喚醒造成的影響。

她默默聽完他的解釋,終是輕歎一聲:

“那你什麽時候走?”

他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稍後便出發。”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目光中卻是明明白白的不舍。

他唇角微勾,欠起身把她整個人抱起來,輕輕放到床榻內側。

這動作她無比熟悉,果然下一刻,他已躺到了她身邊,攬起她的頭枕到他胳膊上。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睡吧。”五號小說網

說著,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將她攬得緊了些。

她將頭埋在他胸前,知道待她睡著,他便會離開了,不由得伸出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衫。

過了一會。

“睡不著?”

他柔聲詢問。

她不說話,把臉在他懷裏蹭了蹭。

他的眸色忽地深了些,片刻,伸手捏著她的下頜,輕輕抬起,看進她墨玉般的雙眸。

他的呼吸克製而隱忍,輕輕吻過她的眉心、睫毛、鼻尖,最終落到花瓣般柔軟的唇上。

一聲低笑揉碎在唇間:

“那,本君幫幫你。”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記得他的吻格外綿長而深情,又似帶著無盡的耐心與克製。

直到她的腦海變得一片朦朧,意識模糊,還能隱約聽到他的低語:

“乖乖地,等我回來,娶你。”

……

……

遂望離開後,她突然發覺,明明跟從前沒什麽區別的日子,卻變得極其寡淡乏味起來。

無聊至極了幾日後,她終於找到事可做——籌備大婚。

原本這些事完全用不著她操心的,但她卻樂此不疲,靈嵩和幾個長老見她如此熱衷於婚事,倒也樂得讓她隨意去折騰了。

這一天,她忙了一下午,敲定了大婚場地布置的許多細節,有些疲累卻心滿意足地回到寢殿。

卻一進門便皺起了眉,快步走到臥房,神色一凜,便召出了長劍,直指著屋內的不速之客。

“司誠,你好大的膽!”

司誠轉過身來,淡然一笑:

“宸兒看背影便知是我,當真是榮幸。”

她看著司誠的臉,不由得一驚。

五官樣貌仍是原來的那張麵孔,卻帶上了一層凶煞之氣,跟原來判若兩人。

來者不善,她絲毫沒打算廢話,舉劍便要刺過去。

司誠卻目光一凜,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她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

她心頭一緊,死死地盯著他:

“你想做什麽?”

司誠靜靜地看著她,片刻,語氣突然輕柔了下來:

“宸兒,跟我走可好?”

她氣笑了:

“你莫不是在做夢吧?”

司誠僵了一下,聲音有些陰沉:

“如今我得到了大機緣,早已今非昔比,假以時日那遂望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為何他可以,我就不行?”

她冷冷地看著司誠:

“你也配跟他比?”

司誠臉色一沉:

“就因為我輸給他一次,你就這麽看不起我?”

她盯了他片刻,突然露出了諷刺的笑:

“他一次次救我於危難,而你卻暗地裏給我下毒再假裝來救我,打算趁人之危!你說我為什麽看不起你?”

司誠猛地噎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問:

“是他告訴你的?”

她冷笑:

“他從沒說過,但我不是傻子!你被關押的那天,我便派人去查了你書房中的暗格,在那裏找到了什麽,不用我多說了吧?”

司誠半晌無語,忽地輕笑一聲:

“罷了,本來也無所謂的。”

他瞄了一眼她的脖頸,那裏仍掛著一根看上去極普通的紅繩,但他知道那繩上掛的著吊墜,連他的主子都極為忌憚。

更不用說,他親身體驗過那東西的厲害。

若不是因為這個,他根本不會跟她廢話這麽久,早就直接將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