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是何征兆

明媚,溫暖的陽光從蔚藍的天際灑下,為世間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色彩。大片綻放斑斕的花叢之中,她,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這裏是哪裏?為什麽她會來到這裏?她不斷的回頭,不斷的張望,然而視線之中除了耀眼溫和的金色陽光之外,便隻有茫茫一片的花海,她甚至看不到盡頭在哪。

就在她為此而感到不安之時,驀地,不遠處傳來的一到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溢滿了整個世界,久久在半空之中不停歇的回**響著。

她順著那一道聲源望過去,在看到那個發笑者之後,原本焦躁不安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

距離她不遠處的花叢中,有一抹小小的,粉紅色的身影。她穿著甜美可愛的粉色小洋裝,伴隨著她靈巧的小動作,清和的微風揚起了她的裙擺,讓她看起來如同蝴蝶一盤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那般的天真無邪,畫麵是那般的美好。

看著看著,她不禁覺得那一抹嬌小的身影越發的熟悉而親切,腦子裏的想法還沒有形成,就因為小女孩的轉頭而整個人震驚了。

隻是一瞥,那精致粉嫩的五官就深深烙在了她失神的瞳孔之中。

是她嗎?

是她那無緣見麵的女兒嗎?

那秀氣伶俐的臉龐,那一雙如水銀一般黑白分明的大眼,都像是縮小版的她……

於是,濃濃的感動溢滿了她的胸腔,鼻子微微的泛著酸楚,那一股久違的,激動的,澎湃的感覺占據了她全部的思考。

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雙腳一步步跟上了她,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明明就在眼前,然而卻總是差一步。好不容易靠近她之時,她卻突然跑開了。

小女孩的突然離去讓她當即愣在了原地,半秒鍾的時間,她才反應過來。

她要去哪?出神的眼眸望向她離開的地方,看著那一抹迅速離她遠去的身影,她開始恐懼,開始不安,一顆心像是懸在了半空之中那種感覺,想抓卻抓不住。

她又要離開她了嗎?這個不祥的念頭在腦海裏劇烈的擴散開來,如同黑暗一般,將她吞噬。

不,她不想再失去她。

沒有多想片刻,她連忙拔開雙腿追了上去。

穿過妖豔盛開的萬花叢,她不知道追了多久,最後終於跑出了花叢。一走出花叢,她就看到她尋覓的那一抹稚嫩身影就在她的麵前,雖然背對著她。

“媽咪,媽咪……”

甜美稚嫩的呼喚聲,她在呼喚她嗎?她的寶貝。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感動的想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然而手才剛剛碰上她的肩膀,下一秒,她便遠在她十米之外,她下意識的追上去,然而眼中卻又多出了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淺綠色的洋裝,彎身下腰將小女孩抱進了懷中,女孩也沒有拒絕,如同嬰孩一般的將小小的頭顱靠在女人的懷中,那場麵甚是溫馨。

白水心看著這一幕,無法去感動,也無法去接受。身體因為看到的而開始顫抖,雙腳因為那映入眼簾的那一張臉龐而不自覺的往後連連倒退,她瞪大了瞳孔,甚至覺得連呼吸東歐變得困難了起來,隻因為將孩子抱進懷中的女人,赫然就是阮之情。

不遠處的阮之情一臉溫柔的誘哄著懷中的小女孩,等到女孩靜靜的在她懷中睡去之後,她這才抬起頭來。

她清楚的看到,在她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溫柔如同麵具一般迅速卸了下來,轉而衝她露出猙獰的表情……

畫麵到了這裏,突然萬物變化了起來,原本晴朗的天一下子黑暗了,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那種恐怖的氛圍,讓人驚懼得喘不過氣來。身後的花叢在轉眼瞬間變成了深穀,而她站著的地方正是懸崖,那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腳下躥升而起,令她的身子一陣不受控製的打顫。

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她一頭青絲在淩冽的寒風之中飄揚,如同利刃一般,刮著她的臉頰,一陣生疼。

她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聽到阮之情尖銳的笑聲劃破天際,如同魔音一般在耳邊繚繞。在定眼一看,方才窩在她懷中的小女孩正望著自己,仍舊是那襲粉色的洋裝,隻是臉色慘白得幾乎透明,原本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中沒有一絲的光亮,此刻正用森冷的目光,嘴角揚著痛苦欲絕的詭譎笑容,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傀儡娃娃。

不,不!她的孩子!

她想伸手將她搶過來,然而一陣狂風呼嘯著向她而來,下一秒,她隻覺得自己的雙腳失去了地麵的支撐,身子一輕,整個人頓時飄在了半空之中。

“孩子,我的孩子。”驚恐,更多的是不舍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而下,那一股痛苦像是堵在了她的胸口似的,讓她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白水心再沒有說出一個字,整個人就突然失重倒向了深穀,由此,墜入了萬丈深淵。

白水心從夢中驚醒,一雙腳驚魂未定的眼眸望著慘白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分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原來,是夢。

白水心鬆了一口氣,在慶幸的同時也有一半的失落,那些情景曆曆在目,仿佛伸手可及,是那麽的逼真,而那麽小女孩是那麽的像極了自己,像極了那個自己不曾見過的可憐孩子。如果是真的話,那該多好,即使最後的結局是悲慘的,但是她能夠親眼見一麵自己的孩子……

白水心想著,一邊緩緩的從**坐起身來。

轉過頭看了下鬧鍾,一看時間,不過八點多。因為昨晚發生的事直到淩晨三點才遲遲睡去,距離現在也不過五個多小時,為什麽她有種做這個夢像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

白水心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坐在那裏好一會兒之後,忽然感覺到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夢裏哭了,而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現象。

距離失去孩子,已經過去了近一個多月了,她的生活也早已恢複了平靜,現在也隻是在夜深人靜無法入睡的時候會想到她。就連剛失去她的那幾天,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夢到過,為什麽現在會做這種夢,是哪種預感嗎?

白水心一雙迷茫的雙眼望著不知道哪兒,驀地,昨晚宴會上所發生的事情如電影一般快速的在腦子裏放映,但令她記憶最深刻的並非是阮之情嫁禍自己或是歐喬顏當眾給她一巴掌亦或是毫不留情的羞辱她的事情,而是阮之情那突然的一嘔。

是因為她的這一舉動讓她聯想到了什麽,所以才會做這種夢的嗎?因為想到的事情,白水心一顆本就不平靜的心頓時猛跳了一下,但隨後,她便開始安慰自己。

她看起來不像是會隱瞞的人,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樣的話,她應該早就拿那個作為武器,狠狠的給她一擊才是。況且,她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異常,當她詢問她是否生病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正常得很,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白水心在**坐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等到慢慢的在心底接受了所有的事情,心緒也平複下來之後,這才打起精神來。

白水心掀開被子欲下床,驀地視線不經意的瞥到自己纏滿了繃帶的腳踝,想到了什麽,一抹淺淺的笑意代替了她眼底原本的鬱結。

不過是輕微的扭傷而已,歐紀斯去卻非得讓醫生緊緊的裹住她的腳。而且到了家之後,也沒有再與她睡在一塊兒,因為怕她伸縮不方便,但是屋裏的暖氣還沒有修好,他就終於睡到了老早就整理好的客房。如果早知道受傷也是一種辦法,她之前就應該假裝一下。

不過,這還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個月,白水心不禁在心底感歎道。哪天有空,她真應該好好去拜拜佛。

梳洗過後,白水心隨意的挑了一件衣服換上就下了樓。當她走進廚房的時候,隻見歐紀斯正如往常一樣在裏麵忙碌著。

自從那日的海鮮鍋大獲成功之後,他就擔下了早餐和晚餐的重任,也因此,手藝從最開始的馬馬虎虎,迅速的進步成了現在的可以,雖然離美味還有一段距離。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知她的飲食喜好,每天變著花樣的煮她愛吃的東西,討她歡心。雖然白水心一開始明確的拒絕,但是他堅持不懈的攻勢令她難以招架,最後也隻能隨他去了。

廚房裏,當歐紀斯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準備走出去的時候,驀地回頭,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白水心,瞬間原本揚著淡淡笑容的嘴角一抿,兩道如濃墨一般的劍眉緊緊的蹙在了一塊兒。

“你怎麽下來了!”語氣之中流露而出的,是對她滿滿的擔憂。

“為什麽不能下來。”白水心淡淡反問,為了不擋住他的道,她轉身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腳踝,然而徑自在飯廳裏坐了下來。

而她的屁股一沾上椅子,歐紀斯隨即就走了過來。

“你難道忘了你是傷患?”歐紀斯的話語之中有些許的氣惱。

白水心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很自然的就拿起他放在自己麵前的湯麵徑自吃了起來。而一旁的歐紀斯見她沒了聲響,於是也就沒有再責怪下去。

因為沒有睡好,白水心的精神有些恍惚,再加上那個令她不安的夢,魂更是不在身上。雖然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碗裏的麵,但是卻完全不知道滋味,滿腦子又是今天早上的那個夢。

對麵的歐紀斯起先沒有注意到白水心的不對勁,徑自交代著話。

“我已經打電話給金秘書了,說你腿傷了,這兩天不會去公司,把公事全權交給他處理了。”直到他一句話說完了久久,白水心也沒有反應,這才不解的向她看過去。

對麵,白水心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雙眸怔怔的望著桌麵,雖然在吃著麵,但心思儼然不在身上。

歐紀斯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擔憂的問:“你有心事?”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她怪怪的。

“嗯?”對上歐紀斯那一雙真摯得想要從她眸中一探究竟的曜黑深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想事出了神。“你剛才說什麽了?”匆匆斂了斂自己的眼眸,儼然不想被他發覺自己的心思。

見她那迅速收斂的表情,歐紀斯更加的肯定。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他端正表情,用格外嚴肅的話語問道。

白水心本能的想要說沒有,然而對麵那一道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熾熱視線,好像要將她整個燒灼穿透一般,讓她一陣心虛,於是再也說不出那兩個字,但又不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訴他,於是隻好沉默。

見狀,歐紀斯是知道從她嘴裏挖不出什麽消息來了。

無奈的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改後接著一開始的話題。“你這兩天不要去公司了,好好呆在家裏修養。”

聞言,白水心沒有一刻猶豫的搖了搖頭。“不用了,隻是一點小傷而已。況且到了公司我也隻是坐著處理公事而已,不會多動腳的。”臨近年末,工廠裏還有一大堆的貨物沒有出,再加上這沒管事的半年裏有好多事情沒總結,不能再浪費一點時間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真的沒事,隻是小小的扭傷而已,又不是殘疾。”白水心為了證明自己沒事,甩了甩自己的腳踝。已經沒有任何的痛感了,隻是腫了些而已。

知道自己強求是沒用,歐紀斯隻好耐著性子退一步,“那你讓我接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我自己能打車回家。”兩個公司完全不順路,一來一去就要將近一個多小時,實在沒有必要浪費這個時間。況且這陣子以來,他因為自己而受傷,還有之前孩子的事,去公司的次數屈指可數,再這麽下去,她都無顏麵對長輩們了。

白水心毫不猶豫的拒絕頓時讓歐紀斯板起了俊臉,表情要有多冷峻便有多冷峻。

“你就不能偶爾聽我一次嗎?”終於語氣有些慍怒。

白水心一雙失神的眼眸怔怔望著他,好半晌無奈的歎了口氣,點頭:“那好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