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當年之事

憂傷的因子彌漫於空氣之中,使得偌大的房內氣溫直線的下降。尤其在白水心一句哀沉的話語之後,氣氛更加的低沉,壓抑得讓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她,永遠也沒有辦法成為那個女人。

白水心一雙失去了往日瑩潤光澤的眼眸深深的望著兩頰繃緊,濃眉緊蹙的歐紀斯,隻感覺心口被酸澀所溢滿,湧上了喉嚨,讓她當場有種忍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怎麽可能成為得了他的前女友。因為他是那麽的深愛著她,心裏完全不給任何人一點的空隙。

愛到,即便早已過世多年,也從來不曾磨滅她的記憶。

愛到,即使憎恨著害死她的人,但是因為那一雙屬於她的眼睛而娶了她。

再得知這個真相的那一秒,白水心就已經做下了決定,不管父親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她都會是這個選擇。

離婚。

這是這場隻有她付出感情的婚姻的唯一結果,縱然會痛苦,但是她情願選擇短痛。

想著的這一秒,白水心的心口不再是酸澀,而是在滴血。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為她,而且是永遠,所以唯有如此,才能保留她最後的一點自尊。

思緒到了這裏,白水心不想在這麽繼續自哀自憐下去,以免不知何時將自己的真實心情表現在了他的麵前,於是深吸了口氣,一臉眼眸,用平淡得不含一絲情緒的話語說道。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也沒有什麽話能夠再說下去了。

白水心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繞過歐紀斯想要離開。

她的離去讓愣怔的歐紀斯一下子回過神來,沒有多想片刻,大掌本能的向她伸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水心腳下的動作一頓,微微斜過眼珠看向他。

歐紀斯本來有無數的話想要跟她說,應該問她為什麽想到離婚,為什麽會這麽輕易就說出離婚這兩個字,難道她當真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無數的問題在他腦海裏糾結著,然而當他那一道幽深的目光不經意的瞥到她泛紅的眼眶之後,所有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裏。等到他要開口的那一瞬間,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為什麽要離婚?

今天的局麵不是他一手造成的麽……

白水心與他淡淡對視著,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望著。看著他張開又閉合而上的嘴,心緒再續不寧,無論她想怎麽的壓下去,然而那股痛楚就像是流動泉水一般,止不住的從心底冒出來,讓她最後承受不了。

“想說什麽,下次吧,我還有事。”她一邊斂著眼眸說著,一邊輕輕的掙脫開他的鉗製。轉身,按照歐紀斯那暴烈的性格,本以為他會追上來,但是這回他沒有,直到她打開門走出辦公室,他都沒有反應。

酸痛的心裏一絲的失落浮現,白水心想到了什麽驀地止住腳步。她沒有轉過頭再度看向歐紀斯,就直接說道:“剛才的話,我是真心的,你考慮一下,不,不用考慮,等你哪天有空了,我會再聯係你談相關的事情。”說完,沒有再給歐紀斯任何話語的時間便徑自離開了。

歐紀斯愣在原地,俊臉上的溫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點點的褪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反應過來追出去之時,哪裏還有白水心的身影。

從歐紀斯的公司離開之後,白水心就一路走到最近的公車站牌。本是想搭乘公車回家的,然而整個人一在站牌前停下,原本就混沌的腦子一下子又瘋狂的運轉了起來,無數的思緒擠滿了白水心的腦子,然而裏麵卻都是圍繞著一個人的,那就是歐紀斯的。

公車來了一輛又一輛,白水心卻完全的陷入了沉痛的思緒之中。身邊同樣等車的人是走了又走,她卻仍舊低著頭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未動。

時間分分秒秒的自指縫之間流逝而去,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天空突然一聲的驟響,一個響雷在頭頂炸開,才驚覺不知何時變了天。

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的白水心連躲都來不及,瓢潑大雨便從天而降,讓人沒有任何的征兆,白水心也是一下子就被打濕了。

之前頻繁而來的公車沒有蹤影,白水心隻好打taxi,但因為下雨客流變多,再加上狂風大作不斷的吹進候車亭,她硬是哆嗦著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等來了taxi。

白水心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渾身濕漉漉的了,擔心會為此著涼,她連忙進了浴室換去一身的濕衣服順便衝了個熱水澡。不過雖然及時的換了衣服,但是因為吹了太多的風雨,白水心出浴室的時候還是覺得頭有些暈乎,也不受控製的咳嗽了起來。

身體輕飄飄的,頭卻相反的有些沉重。白水心本想抽空休息一會兒,然而一看時間已經快到與秦雅言約定去醫院的時間,於是隻好將自己的身體放下,回房換了身衣服,等待她的到來。

醫院。

“水心?水心?”一聲又一聲溫柔的呼喚在白水心的耳邊不斷的響著,將她的意識從黑暗中拉了回來。

白水心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想要睜開雙眼看清呼喚她的人,然而眼皮卻異樣的沉重,就好像是壓了千斤石一樣,怎麽抬也抬不起來。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幹澀的讓她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呼喚聲沒有停止,一身沉重哀傷的歎氣聲忽然響起。

“哎,水心身上怎麽能發生這麽多的事。”

那道聲音來自秦雅言,白水心一聽就聽出來了。

秦雅言一雙噙滿了擔憂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病**的白水心,秀麗的容顏上也是滿滿的鬱沉和心疼。感覺到身旁那道不輸給自己的熾熱目光,秦雅言隨即轉過頭看向顧易陽,他憔悴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這讓她也不好受。

“顧大哥,你都在這裏照顧了一夜了,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水心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這裏有我照顧著,如果她醒過來的話我會給你電話的,所以你趕快休息一會兒吧。”她勸說道。

昨天下午去接水心,然而無論她怎麽按門鈴和打電話就是沒人接,因為擔心她所以她請管理員開了門,沒想到看到的是她昏倒過去的場麵。太過於緊張的她直接撥打了顧易陽的電話。卻也害得他陪著她在這裏照顧了一夜,你難看的臉色讓人一看就知道沒休息。

想到這裏,秦雅言不禁在心底重重歎了口氣,看著他的目光更加的擔憂。

也是,水心擔心伯父而長達三十多小時沒合眼,而他擔心水心,也跟著沒有合眼,這個時候肯定早已累到了不行。

顧易陽聽到了秦雅言的話,但是卻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摸了摸白水心的額頭,確認沒有再發燙之後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昨夜她因為發燒而昏了過去,但顧易陽知道實際上並非如此。燒雖然有,但是並不嚴重,真正令她昏倒過去的是連著幾天的熬夜。他在趕往她家的路上想過了原因,既是回家休息又怎麽會累到昏過去?後來他從門衛那裏得知了答案。

她外出了,而那個想要見的人隻會是一個。

想到這裏,顧易陽原本鬆懈下來的眉頭立馬又緊蹙而起,目光越漸的幽深,讓人看不出其中真正的心緒。

他的未答,代表了他的決心,見狀,秦雅言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男人究竟把水心看得是有多麽的重要,才會不顧一切的為她付出。

思緒到了這裏,秦雅言忽然想到了什麽的,一抹的疑問自眼底滑過,她側眸盯著雙眼一眨不眨緊緊看著病**白水心的顧易陽,在心底暗忖了會兒,最後緩緩的說道。

“顧大哥,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水心?”秦雅言問。方才她不經意的想到水心之前的話,聽說他知道她不吃早餐就會低血糖的事情,這事連她這個超級閨蜜都不知道,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之前她沒多在意,不過現在看看,他對於水心似乎有特別的意思。

秦雅言的話落,這回顧易陽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動靜。十秒之後,他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秦雅言。

他突然的正色令秦雅言一怔,看著他繃緊的五官,莫名的有種怪異的感覺,那是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

因為他又是十幾秒鍾沒有回答,所以秦雅言以為他是否認的,卻不想自己才想著,就看到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的。”顧易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不知為何的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突然的回答令秦雅言猛然一怔。

“什麽時候?”話才出口,秦雅言便想到了什麽。他說之前認識,可是水心卻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那你……”一個帶著餘悸的顫音自秦雅言的唇角溢出,望著顧易陽,秦雅言的麵色凝重了起來。在反複的琢磨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開口道:“你該不會是在水心失去記憶的那段日子裏認識的吧。”(未完待續)